「這裡......是哪裡......」
凌垠睜開眼,看著這陌生的房間。這裡似乎位於地下,四周不見窗戶,周圍掛著幾柱燈火照著。
「喲,醒了,那來吃飯吧,你這身子也太虛弱了吧,我可不希望還沒等那傢伙來你就被餓死了。」
這聲音?
凌垠朝聲音方向望去,只見仕於靈正坐在一張桌子前,桌子上的菜餚琳琅滿目,主食,醬料,菜品一應俱全。見凌垠沒有動靜,仕於靈以為是她太過飢餓而沒有力氣。於是他將一盤盤菜端到凌垠面前,怕其身子一時回不過來他又拿出一個葫蘆,從中倒出兩枚丹藥,遞給她說道:「吃吧。」
「這丹藥是?」
「好東西。」
仕於靈笑著,凌垠試探性地拿起一枚丹藥,她確實感應到這丹藥散發著股濃烈的靈氣,不像是毒藥。但畢竟深陷他人,思量之下萬事還是小心為上,她把那丹藥放在地上,將仕於靈擺在他面前的飯菜推開,沉默不語。
「可惜啊,可惜啊,這些可全是好東西,不吃可全浪費了。」
仕於靈夾起一塊肉大口吞下。
「咕咕咕——」
凌垠捂住肚子,勉強支撐著身子。她昏迷了幾天,身子很虛弱,還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現在看仕於靈在他面前吃肉,吃得那麼香甜,她確實扛不住,想夾起一塊肉嘗嘗。可最終所剩無幾的理智還是制止了她。
「美味啊!」
食物的咀嚼聲從仕於靈嘴中不斷傳來,好像為了和鳴,凌垠的肚子也咕咕咕直叫。飢餓讓她難以維持理智,那菜的香氣順著鼻孔刺激她的大腦,她不自覺地流下口水。
吃我啊!吃我啊!
死就當個飽死鬼吧!
再也忍受不住,凌垠拿起筷子,夾起菜,狼吞虎咽地吃下,還未細細咀嚼就又將菜送入口中。。
「對嘍」
仕於靈笑著,凌垠因吃的太快卡住了喉嚨,咳咳地往外吐,仕於靈見此遞給她一壺水,凌垠一手奪下將水往喉嚨里灌,她很久沒這麼餓了。見凌垠臉漸漸浮現紅色,仕於靈道:「你這小女娃,嘗起來味道太過庸俗,沒什麼驚艷的,說甜不甜,說咸不咸,一口下去平庸的記不住,不想讓人再吃第二遍。」
「你吃了我!」
凌垠丟下筷子慌忙起身,接連後退好幾步。她錯愕地看著仕於靈,
「我說了,你的味道太過平庸,我沒興趣,還是這個味道好。」仕於靈夾起一塊肉在凌垠眼前晃了晃,凌垠的眼神被那塊肉緊緊地吸引,跟著仕於靈的筷子一晃一搖。
「咕嗚——」
凌垠耳邊清楚地迴蕩著仕於靈吞咽的聲響,他舔了舔嘴唇,。她看見了仕於靈那雙漆黑的眼,順著那雙漆黑的洞,她整個人好像滑進了一長長的管道,那管道滑滑的,濕漉漉的,碰著堅硬卻又摻雜幾分肉的軟,她順著這管道掉落一處水池,池子的水臭臭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酸味。她的身軀池子中漸漸融化,她想反抗卻已失去雙腳。她低下頭看了眼自己,原來她就是那塊被吞下的肉。
「哈哈哈哈哈!」
一聲大笑喚回了凌垠的魂兒,她驚訝發現自己從未離開,身子完好無損。她鬆了一口氣,原來那只是幻覺。她暫時的放鬆使得那短暫遺忘的恐懼被重新甦醒,她忽被抽去腿骨,身子無力跪下。冷汗浸透她的外衣,整個人汗如雨下,背後傳來陣陣涼意。她瞳孔放大,那真實的景象不斷侵蝕她的堅定,她急得想念淨心咒可牙齒不斷打顫,嘴裡只能迸出「咳咳咳」的聲響。
「瞧你那害怕的樣兒!」仕於靈失望地看著凌垠,「我可沒有吃你的肉,我雖然吃人煉的丹藥但可不喜歡吃人肉,我只是品嘗了下你的氣,我說的只是你氣的味道。」
聽不進仕於靈的話,凌垠被那幻象占據身心,她感受自己的血肉,那體內血液冷的發涼,它們似乎已凝滯而不再流動,致使她的皮膚漸漸發涼,生的紅潤從它肌膚上褪去。凌垠眼神緊盯她的胳膊,好像下一秒臂膀上的血肉就要融化,裸露出裡面的森森白骨。
「化了,化了!」
凌垠眼前發昏,她恐懼的事情成為了現實,她的血肉真的融化,她的胳膊只剩灰白的骨頭。仕於靈疑惑地看著凌垠,不知她在說什麼,他看著,凌垠的臂膀完好無損啊?
「膽子這么小,都被嚇出幻覺了。」
一掌擊昏凌垠,若再晚一點,仕於靈真害怕她自己把自己嚇死。他不過是無意間和她對視一眼,她便把自己嚇成這樣。這膽子,比那兔兒還小。
「現在的小輩真的是,都不經歷些大風大浪,遇到點幻象就把自己嚇成這樣,真的是。他們的師傅也是,就這樣兒教徒弟怎麼能有出息,還是得靠我來呀。」
仕於靈期待地笑著,他已經感受到,他等待的人已到了,就在崔府門外等他,這等速度屬實讓他驚喜。
「那麼,蘇令,這回你能給本座帶來什麼樂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