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醒醒啊!小姐!」
聽到翠兒的呼喚,曹小姐睜開了眼。見曹小姐終於睜開了眼,翠兒欣喜地將曹小姐扶起。曹小姐看了看周圍,這裡高山環繞,似是入了山野境地,她記得之前自己明明是在曹府的啊。曹小姐問道:「翠兒,這裡是哪裡?我記得咱們不是在曹府?怎麼突然來到這了?」
「我也不知道啊小姐,」翠兒搖了搖頭,「但我猜測這應該是伯公子施展的神通,小姐,你看哪。」
順著翠兒所指的方向,曹仙英看到通天的水龍捲,看到一似豬的巨獸與一黑手爭鬥,天地震盪,彷佛世界就要坍塌。
「這......這......」
曹小姐是第一次看見這等場景,心中難免恐懼,她不自覺地後退,翠兒趕緊拉住她,說道:「小姐,別出去!」
曹仙英這才注意到,她和翠兒身邊畫著一金色的圈,那圈圍著她們,發著光,大地因巨獸的爭鬥微微震顫,而她和翠兒在圈內卻如履平地,不受絲毫影響。
「小姐,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這裡待著,不出去,希望伯公子能戰勝那傢伙吧。」
「嗯......」
曹仙英咬著唇,手緊緊地攥著,不甘地盯著仕於靈與那巨獸。
到頭來,我還是什麼忙都幫不上......
伯秦淮額頭布滿細細的汗珠,他咬著牙,堅持催動這畫卷的世界。那仕於靈竟然如此難纏,自己已經祭出全力,但看仕於靈的模樣,仍是遊刃有餘,不慌不忙地應付著伯秦淮的神通。
經過這幾番交戰,伯秦淮也是看出來了,這仕於靈所學,恐怕就來自那普化天門。此門最善法術,神通變化多端,法術玄妙無窮。曾有仙家言,天下法術,或皆出於普化天門。此言雖有誇飾,但其門內在法術這一塊的建樹也可見一斑。這實力,恐怕即便是普化天門現任門長,也無法保證自己能拿下仕於靈。
可即便是這樣,伯秦淮也要堅持,和仕於靈作戰到底。翠兒之前的那番話語現在還作為一顆刺扎著仕於靈的心,那丫頭說得對,自己平時怨天尤人,總以為世人輕賤了自己,可真到緊要關頭,自己還不是畏畏縮縮,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到頭來,竟連一個丫鬟也不如!
伯秦淮不允許,他不允許自己輸給一個丫鬟,此次,哪怕是豁出了性命和仕於靈死斗,他都不會退縮一步,定要讓那丫鬟收回自己之前的話步,承認他伯秦淮可不是一個廢物!
「呃——」
在這畫卷中,天與地皆為伯秦淮的奴僕,畫卷中一切天生地養之物全為伯秦淮所用。這畫卷催動所需伯秦淮魂體供應的靈力,雖名上說是一方天地,可實則也是變了樣的陣法。伯秦淮自身就是陣眼,作為這天地運轉的核心。只要作為陣眼的伯秦淮還能供應靈力,還能維持著天地的變換,那這天地就不會崩潰,這世界便不會崩塌。
從進入畫卷到與仕於靈爭鬥的現在,伯秦淮已經消耗了相當一部分靈力,他感覺自己的魂體好似千雙手拉拽,撕拽著他的魂體;又好像有千張嘴放在他身軀撕咬,嚼食著他的血肉,吞噬其中的靈力。
此刻仕於靈沒有絲毫倦怠,相反,他抖擻精神,愈戰愈勇。
「哈——」
仕於靈大喝一聲,他雙目緊縮,使著力,那對化出的黑手抓住那巨獸的獠牙,仕於靈身軀一震,那巨獸被黑手舉起。
「吼吼吼吼——」
巨獸四腿騰空,不斷掙扎,抵抗著那黑手的巨力。黑手不屑於這獵物的反抗,在他比力輸的那一刻,便敗局已定,它註定只能作為一塊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刀割火烤。
「轟隆——」
天地巨顫,那巨獸終不敵仕於靈。仕於靈黑氣所化的一雙黑手將巨獸用力甩出,那巨獸重重的撞上一座山峰,那山峰因這巨力瞬時矮了半截。巨獸翻滾著,煙塵和石屑布滿全身,躺在地上半天沒有動靜。
「隆隆隆——隆隆隆——」
因著巨大的衝擊,周圍的山峰也開始轟鳴,咆哮。山上亂石滾動,轟隆隆地落下,世界打起了雷聲,震得天地萬物頭暈目眩。
「小姐!」
作為凡人的曹仙英和翠兒在這轟鳴中站不穩腳,重重摔倒在地,幾道山上滾下的亂石如發怒的野豬般向她們撞來。
「啊——」
兩人大叫一聲,那圈此時光芒不再,翠兒見此,在巨石將要撞上她們的最後一刻,奮力一推,將曹小姐推出圈外。曹小姐踉蹌地跌了幾步,向前一頭扎去。等她站起身,回過身尋找翠兒時,卻發現那巨石滾落處再無一女子身影。
「翠兒!翠兒!」
曹小姐悲痛地叫喊,她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往日翠兒的一張張笑臉映入她的腦海,那麼清晰,就在剛才那張臉也還在自己眼前,可現在......
「翠兒——」
沒有任何人回應,回答曹小姐的這嘶喊的,只有天地震動的轟鳴。可悲的人兒的弱小,連情緒悲痛至極的咆哮,在天地面前都那麼微弱,如石落大海,翻不起半點漣漪。
黑手撕拽著巨獸的獠牙,巨獸悲痛的嘶鳴,聲音悲痛,天地都在為之哭泣。伴隨著巨獸嘶鳴,仕於靈雙眼亮得通紅,他好久沒這麼酣暢淋漓地戰一次。若是和那群老傢伙戰鬥,他們之間已是知根知底,只要一抬手,雙方連接下來十招都猜到了。按仕於靈自己的說法,那真是連放個屁都能提前猜到回他一屁。
只有這魂法,只有這魂法現在能帶給他無盡的驚喜,接下來那小子會做什麼,會怎麼出招?接下來又將是什麼樣的變化他真的猜不到,他只能見招拆招,倉促應對。在局勢上,多少年來他沒有陷入這被動的位置了。興奮,只有興奮能描繪他此時的心情。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仕於靈再一次活了過來,他的心在顫抖,他的血在沸騰,他胸中匯集著一口氣,他想將他全部釋放,那是多麼酣暢淋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巨獸未能再次站起,江海逐漸開始平息,畫卷的天地間蕩漾著仕於靈猖狂的笑聲,他好像這片天地的王,一切皆是他的領土,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天地的悲鳴要為其狂笑讓步,向他矮下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