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清的聲音很平靜,不見半分的波瀾,就像在和她討論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他越冷靜,宋初九的心就越沉。
「白家的事情沒那麼好解決,雖然表面上被掩蓋住,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
蕭墨清停頓了一下,聲音意味深長。
「你覺得這些事真的能瞞住我?」
宋初九的呼吸微微有些紊亂。
他能這麼說,那就說明……早在這之前,他就應該知道了。
「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蕭墨清也沒有想要繼續玩猜測遊戲,嗓音冷冽的宣布了答案。
「從你進我書房的第一天起。」
宋初九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他說的第一天,是她打開他的抽屜,發現了他對付白氏的那些文件。
宋初九的瞳孔一陣收縮,饒是她再傻,此刻也全都明白了過來。
「你故意的?」
故意讓她看到那些照片、那些文件,那些對付白家的陷阱和圈套。
如果不是他故意讓她看到,以他這麼精明自信的人,又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宋初九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即使想過又能怎麼樣?她根本別無選擇。
他確實一直在對白家動手。
資料上所寫的,也全都是他所做的。
這個時候,她還有選擇麼?
蕭墨清抬起頭,淡淡漠漠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是。」
宋初九的聲音,難以抑制的顫抖起來。
「為什麼?」
男人嗓音幽冷,「我想知道,這個人在你的心裡,究竟是怎樣的位置。」
宋初九的眉睫輕輕顫了一下。
男人淡漠的聲音,在靜謐而昏暗的房間裡,十分的清晰。
「他在T國幫了你很多次,你對他和對旁人並不一樣,就算是你的青梅竹馬,我看也未必比他上心。前段時間,他又在山林里一直照顧你,也算是經歷了同生共死。」
宋初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故意讓我看到那些,只是為了測試他在我心裡的位置。你一邊對付他,一邊看著我的反應,看著我為他通風報信,看著我為了他給你下安眠藥……」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這個男人城府如此之深,她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
就算有些事情有所猜測,她也只能睜著眼睛跳下去。
蕭墨清沒什麼情緒的說:「他在你的心中,確實不同。」
「所以呢?」
男人低沉的輕笑聲,在靜謐的夜晚是無比的幽冷。
「初九,我記得你對我說過,你永遠都不會背叛我。」
「我沒有背叛你!」宋初九聲音揚高,「我只是不想你再這樣下去。他們都幫過我,你反而卻要對付他們,我和你談過無數次,你哪次聽過?我越為對方求情,你越覺得我在乎他們。」
「你站在我的角度來想,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你的朋友,受到這種迫害麼?」
蕭墨清嗓音冰冷,極盡諷刺。
「你如果不想讓他們受到我的迫害,就不該和他們走得太近。」
「所以,我和哪個異性走得近,哪個人就要倒霉?」
「是。」
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
宋初九怒不可遏,「你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