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九垂下頭，果然看到自己染血的衣服。
「我自己洗就好了。」
蕭墨清卻堅持，「我幫你洗。」
走進浴室，男人放好了溫度適宜的水。
他照顧一個人的時候，真是很有一套，說是無微不至，也並不誇張。
他們關係很好的時候，宋初九就一度很沉迷男人對她的這種照顧。
而蕭墨清似乎也很喜歡照顧她。
只不過，後來真相揭露之後，宋初九對他的這番行為變得抗拒，但蕭墨清卻像是上了癮，只要有時間或者有機會，他都會親自去為她做一些事情。
他們走到現在，他也依舊如此。
其實，他們之間早就不是當初那段毫無芥蒂的兩個人了。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即使她答應了要和他重新開始，但他們兩個人之間是有裂痕的，這個裂痕也並不算小。
如果說，當初她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讓他們這段婚姻和感情產生了裂縫，那後續的事情，讓他們之間的裂縫逐漸加大。
雖然她主動提出了重新開始，可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他們之間不可能再像從前了。
但是，蕭墨清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他似乎一直沒有變過。
很多時間，宋初九都會產生一絲茫然。
他為什麼偏偏執著於這段婚姻。
喜歡她？
或許是吧，他如果不喜歡她，幹嘛非搞出這種非你不可的樣子。
宋初九的腦海中，閃過墨歸塵所說的那些話。
其實，她也不是很害怕蕭墨清會變得和他的媽媽、甚至外婆一樣。
蕭墨清的媽媽和外婆，都是深深的愛著對方。
愛情本來就會將人變成另外一種模樣。
現在想想，蕭墨清不想要愛情是對的。
他會不會是因為早就知道，所以……
宋初九坐在浴缸里胡亂的想著，蕭墨清則是在浴缸中加了一些泡泡浴和花瓣。
宋初九倏然睜開眼睛，「墨歸塵找過我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知道。」
蕭墨清打開了一瓶精油，淡淡道：「是。」
「你都知道他對我說什麼嗎？」
男人倒出一點精油，頎長乾淨的手指按在宋初九的太陽穴上，替她輕輕的按摩。
「知道。」
宋初九驚訝的看著他，「你真的知道？」
「說我會患有精神病。」
宋初九靜靜的看著他，看來他確實全都知道。
「你是麼？」
蕭墨清沒什麼情緒波動的回答，「不是。」
宋初九望著男人平靜的俊臉，又開始變得茫然起來。
她一直不是很相信墨歸塵所說的，也一直不覺得蕭墨清會是那樣，只不過……只要她想起他對著陸景禮開槍的樣子，就有種說不清楚的心慌。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我的意思是，墨老夫人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墨清會如此平靜的回答她的提問，大概早就知道墨老夫人當年的事了。
蕭墨清的聲音依舊沒有半分波瀾，「只要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事情是能瞞得住的。」
宋初九的心，微微顫了顫。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