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面容英俊而薄情,所說的每個字宛若帶著寒氣。
他準確無誤的對上宋初九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沒有絲毫的迴避和心虛,那無情的模樣,讓宋初九全身都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
是啊,她怎麼差點忘記了。
他本身就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向來清醒而理智,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她不該覺得奇怪的。
她甚至早就知道。
他是那種連感情都會算計的人,精於利己、權衡利弊。
在他以利益為重的世界中,她又算得了什麼?
充其量不過算是一個他還算喜歡的妻子而已。
她一直想要和他離婚,他也都一直不同意。
他的不同意,也只不過是不想再去經營一段婚姻罷了。
在他的世界裡,感情並不是最重要的。
他為她所做的所有事,包括那些付出,都是手段而不是感情,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她罷了。
現在他厭倦了,也想清楚了,放棄她對他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
雲曼一樣可以代替她。
只要他想要,會有無數個像她這樣的女人,心甘情願的嫁給她。
撕開那些溫情脈脈的表面,他們之間所剩下的,就只是那些殘酷的現實。
那些她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現實。
宋初九恍恍惚惚的看著男人深寂的雙眸,心底像破開了一個大洞。
她的內心竟可笑的還存著那麼一丁點不該存在的奢望。
或許他是在演戲。
他是故意說給這些人聽的。
他只是想讓這兩個人放鬆警惕。
蕭墨清說完這番話,也像是沒有興趣再繼續下去了。
他對著一旁的雲曼說道:「我們走吧。」
雲曼看了宋初九一眼,竟也輕聲問了一句。
「你真的……不帶她走麼?」
蕭墨清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如果你想用自己去換她,我沒意見,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態,再過不了多久,恐怕就會主動的撲在男人的身上。」
雲曼沒再說話了。
他們或許會看在宋初九是蕭墨清妻子的面子上,不去動她。
但她就說不定了。
她現在的藥效已經開始讓她有些難以忍受,和蕭墨清離開好歹也能去個醫院,比留在這裡被人糟蹋要強。
這麼想著,雲曼只能道:「宋初九,對不起。」
宋初九低著頭沒有說話。
兩個人朝門口的方向走過去。
宋初九看著蕭墨清男人俊逸高大的背影,眼眶竟是有些發紅。
他的背影……真是冷漠得毫無留戀,宛若那些曾經都是過往雲煙。
「蕭墨清……」她呢喃著開口,聲音宛若輕煙。「就算是我求你,你也不會帶我走的,是麼?」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飄渺到近似乎都要聽不清的地步。
男人拉開門的手頓了一下。
「你說的沒錯。」他腳步再次停住,看著女人此刻的樣子,竟是半點憐惜都沒有。
他的眉目滿是霜雪般的冷色,聲音更是平靜至極。
「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會帶你走的。我只是想看著你痛苦絕望的模樣,可惜你並沒有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