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霍雲深走到了病床旁，望著熟練為雲碧嵐換藥處理傷口的醫生。
「她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一邊換藥一邊說道：「受到了痛苦的折磨和強烈的刺激，目前處於失憶狀態，但即使如此，她的精神狀態也很不穩定。」
霍雲深注意到，醫生為雲碧嵐處理的傷口，發生了嚴重的潰爛，傷口也是深可見骨，身上不但有鞭痕，甚至還有被燙焦的烙印，甚至……還有許許多多數不盡的傷痕。
也不知道她這一個月，究竟受到多少非人的酷刑。
霍雲深的目光落在了雲碧嵐的臉上。
雲碧嵐眼窩深陷，臉色蠟黃，就連頭髮也都跟著失去了光澤。
即使是昏迷之中，雲碧嵐的眉頭依舊緊緊的蹙著，一副很不安穩的樣子。
看到雲碧嵐如此悽慘的樣子，霍雲深微微的閉上眼睛。
即使對她已經沒有了愛情，可她畢竟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
即使她現在變了很多，變得不再像小時候那麼善良，但在他的心中，她依舊是給予他第一份溫暖的善良女孩。
蕭榕和溫燁靜靜的抱了一會之後，蕭榕忍不住小聲問道：「雲碧嵐……她還好嗎？」
溫燁沉默了一會，才道：「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之前蕭榕還對溫燁離開一個多月去救雲碧嵐而有所不滿，可看到雲碧嵐此刻的樣子，那些不滿也全都消散了。
雲碧嵐……確實太慘了。
蕭榕輕聲道：「她失去記憶了嗎？」
「嗯。」
蕭榕張了張口，還想問什麼，霍雲深已經轉過身看向溫燁。
「溫燁，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溫燁看了蕭榕一眼。
蕭榕將溫燁放開，輕聲道：「你們去談吧，我在這裡看著。」
溫燁眼底掠過一道暗芒，最後點了點頭。
溫燁和霍雲深走出了病房，找到了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
霍雲深眼神冰冷的望著溫燁，「溫燁，碧嵐曾經拼死救過你，這就是你回報給碧嵐的嗎？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你開心了？」
溫燁聲音清清淡淡，「我也不希望碧嵐變成這樣。」
「你不希望，你還這麼做？！」
溫燁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有別的選擇，我自然不會這麼對碧嵐。但只能選擇一個保護的時候……對不起。」
如果可以，誰也不願意做忘恩負義，冷血無情的人。
但是，必要的時刻，他寧願成為這樣的人。
霍雲深看著溫燁，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一句對不起，對雲碧嵐現在的情況來說，實在言過於輕。
可是，即使從來一千次一萬次，溫燁也還會這麼做，不會後悔。
溫燁太清醒，也太理智。
他知道什麼對他最為重要，做出取捨的時候，從來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雲碧嵐作為被捨棄掉的那一個，實在太過正常。
許久後，霍雲深才開口：「我準備帶碧嵐離開。」
溫燁的黑眸倏然一深。
霍雲深嗓音輕寒，「碧嵐已經變成這副樣子，你還想繼續利用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