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心底生出的火苗還沒燃起，就已經被熄滅。
那麼一瞬間，他像是站在了冰天雪地，茫然極了。
像是沒有看到初墨臉上的黯然和受傷，蕭墨清又說：「在這個世界上，你媽媽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沒有人能夠代替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就是孩子也是一樣。如果哪天被綁架的人是初顏，我也是一樣的答案。」
初墨愣愣看著自己的父親，小小的腦袋變得難以思考。
初顏也是一樣？
初顏不一樣，爸爸那麼喜歡初顏，怎麼可能放棄初顏？
蕭墨清知道他沒有理解，問道：「你喜歡媽媽嗎？」
初墨點了點頭。
「那你喜歡我嗎？」
初墨猶豫了一下，很緩慢的點了點頭。
蕭墨清又問：「我和媽媽你更喜歡誰？」
初墨已經快被蕭墨清所繞暈，根本不懂爸爸為什麼這麼問，只能如實回答：「媽媽。」
蕭墨清的臉上沒什麼意外的表情，他點了點頭，問了一個很不講道理的問題。
「如果我和媽媽必須要死一個人，你會選擇讓誰去死？」
初墨的表情呆呆的，「……」
蕭墨清淡漠道：「回答我。」
初墨小聲答：「媽媽活著。」
他還是有幾分聰明，沒有直接說爸爸死了。
蕭墨清淡淡道：「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會選擇你媽媽了嗎？」
初墨眨了眨眼睛，小小的他，還沒辦法理解大人世界的各種複雜的心思。
但是，蕭墨清問得簡單粗暴，舉的例子也很容易讓人理解。
就算是初墨，也明白了一些，甚至也理解了一些。
蕭墨清說：「你最在意的人是媽媽，我最在意的人也是她，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你選擇讓她活著，並不代表你不喜歡我，而是你更在意她一些。現在我問你，我在意她比在意你要多，你會不高興嗎？」
初墨想了一會，然後慢慢的搖了搖頭。
媽媽是給了他生命的人，也是他最喜歡的人，比起爸爸，他更喜歡媽媽。
在初墨單純的世界中，媽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爸爸也喜歡媽媽，這是很正常的事。
他已經有點明白爸爸的意思了。
爸爸也喜歡他，但爸爸對他的喜歡，沒有對媽媽多。
原來是這樣……
宋初九如果在這裡，知道蕭墨清是這麼教孩子的，恐怕要氣暈過去。
蕭墨清看著初墨的眼睛，「當時情況緊急，我那麼去說也是為了麻痹那些綁匪，並沒有想放棄你。一旦我選擇了你媽媽而將你放棄，你媽媽不會原諒我的。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將你留在那裡。」
宋初九在他的心中，確實很重要，甚至比兩個孩子還要重要。
他所說的，也確實是他所想的。
但是，怎麼去想和怎麼去做是兩回事。
他不能放棄初墨而選擇宋初九。
一旦他真的那麼做了，宋初九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蕭墨清垂眸望著自己的兒子。
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裡，寫滿了忐忑。
就像是曾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