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清依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那目光像是想要扒掉她這層表皮，看出真正的那個宋初九。
過了一會，他將放在車頂的一份報告，扔到了她的身上。
「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宋初九下意識的接了過去。
她垂下頭，在看到懷中那份手術同意書的時候，纖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指節也隨之泛白。
她慢慢的翻到後面，看到一張檢測報告，檢測報告的內容，大概是從她的身體中，檢查出了分量很重墮胎藥的成分。
宋初九重新抬頭看他。
蕭墨清盯著她，精緻的眉眼沒有溫度。
沒有激動憤怒，也沒有想要逃避真相的期盼。
他很平靜的看著她，那雙幽深的瞳眸晦暗如井，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了。
她知道，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只要她否認，她說不是，他就會相信她。
他也不會像前幾天說的，只要她還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他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宋初九緩緩的吐出一個字，「是。」
聽到她的話，蕭墨清的眉眼連一絲波瀾都沒有，那些不可置信、震驚已經傷心，就像是被風吹走了，再難從他的身上找到分毫。
蕭墨清淡淡的看著她，嗓音清冷淡漠。
「看來，你早就計劃好了，是嗎？」
宋初九的紅唇顫了顫，在男人沉著冷靜的目光之下，不知怎麼就再難說出一個字。
此時此刻，對蕭墨清來說，她是否回答已經不重要了。
他再也不會去等待著一個明知是假的，卻還自欺欺人的答案了。
「回答不出嗎？」蕭墨清薄唇溢出一絲涼薄的弧度，「我知道的宋初九，一向敢作敢當，就算是將我出賣，也會直言告訴我，就算是給我一槍，也沒見你多麼的掙扎為難。如今，不過是一個字，怎麼就那麼難說出口？」
「……」
「既然你說不出口，那就讓我替你說吧。」男人清冷悅耳的嗓音，不疾不徐，就像是平時在討論著工作那樣不帶情緒，很冷靜。
冷靜得仿佛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
「從我們去M國開始，不，從我們去M國之前，你就已經計劃好了這一切。那個時候，你或許並沒有確定自己要不要離開我，畢竟你懷了我的孩子，你一直在猶豫掙扎。」
「直到我們從M國回來，蕭氏也因為最近的情況不斷，每況愈下。你那個時候的著急不是假的，你希望蕭氏能夠重回曾經輝煌。但與此同時，你又怕蕭氏真的就這麼倒了。所以，你做了兩手準備。」
「你或許真的想過，如果我能斗過墨老爺子，就繼續和我在一起。可是，萬一我鬥不過呢？我能理解，你不想和一個一無所有、不能幫助你的人在一起。但是，你又很清楚，你懷了我的孩子，只要有這個孩子，我們的牽扯是必定不會斷的。」
蕭墨清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你故意讓陸景禮去了你家，故意做出了一些激怒我的事，甚至故意安排了車禍，目的就是在我無暇去照看你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將這個孩子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