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九忍不住伸出手,摸向男人的臉。
在她的手落在男人臉上的一瞬間,手腕猛地被人抓住。
仿佛是下意識的舉動,這種警惕讓宋初九覺得更加的奇怪。
睡覺的時候都能保持著如此強烈的戒備心,是真的怕她趁他睡著,一刀捅死他麼?
「怎麼了?」男人的嗓音還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
他的聲音依舊讓宋初九無法聯想到任何一個自己聽過的人身上。
宋初九淡淡的問道:「不讓摸?」
她的回答讓這個男人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好一會。
宋初九忍不住說:「你是不是太醜了,或者臉上有什麼胎記、毒瘤或者傷疤,所以每天關燈後才過來,怕我看到你醜陋的相貌,產生自卑的心理?」
宋初九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一般這種人經常受人白眼嘲笑,性格十分孤僻陰暗。
如果他真的是詭夜,經常戴著面具,很符合她剛剛所分析的那些。
最最主要的是,這個人心理扭曲。
如果不是心理扭曲的人,恐怕也不會做出這種變態的事。
她覺得不會是像白子翊說的那樣,有什麼苦衷或者目的。
他就是單純的不想被人嘲笑而已。
聽到她的話,男人又是很久都沒說話。
想到這裡,宋初九也沒有去探究的興趣了,她真的怕做噩夢。
「不讓摸就算了。」
男人的手倏然鬆開了,他的聲音有些低。
「……想摸就摸吧。」
宋初九也在天人交戰,最後她還是選擇面對現實。
當她的手觸在男人臉上的一瞬間,她清楚的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在剎那間僵硬起來。
宋初九沒有在意,手指從他的額頭移到眼睛,再到鼻子和嘴。
手上的觸感光潔細膩,並沒有什麼疤痕或者痘痘和毒瘤的感覺,但是不是有胎記,她就不清楚了。
宋初九並不是那種憑著摸臉就能認人的那種,相反,她對摸臉就能認出一個人這種技能十分的欽佩。
以前,她和蕭墨清在一起的時候,摸著他的臉就無法在腦海中描繪出輪廓。
她還曾和他開玩笑,萬一哪天讓她玩摸老公這種遊戲,她很容易就摸錯人。
雖然她無法在腦海中準確的描繪容貌,但大概的審美還是有的。
輪廓很深,稜角分明。
怎麼感覺……也不像她想像的那種奇醜無比的人。
他身上的肌肉很有彈性,聽著聲音感覺也不像很老。
難道是……臉上真的有可怕的黑色胎記?
宋初九隻有過蕭墨清這一個男人,於是仔細的回憶著蕭墨清的細節,拿來比對。
身高應該和蕭墨清差不多,但是比蕭墨清瘦,而且好像瘦很多。
特別是這張臉,沒有多少肉。
宋初九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很高很瘦,五官還算不錯,但半張臉都是黑色胎記的男人形象。
聯想結束,宋初九將手收了回去,也感覺有點困了。
「我睡了。」
她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男人將宋初九摟在懷裡。
黑暗中,那雙清亮的眼睛泛出奇異的清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