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高暉以為她不知道自己是誰,還解釋那天他是剪彩的嘉賓,其實她也早注意了這位高官,知道他是當地的副市長。
「高市長,有什麼事嗎?」
「晚上,我想請秦小姐吃飯,可以嗎?」
秦姝拿著手機愣了好幾秒,她的大腦飛速地旋轉,在接到高暉的電話前,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與他有交集,兩人生活在不同的圈子裡,高暉的圈子她高不可攀,他倆只是在剪彩儀式見過一面。
高暉為什麼給她打電話?
已經見慣了這種事情的秦姝,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她很清楚
高暉給她打電話的目的。
去還是不去?
如果不去會得罪副市長高暉,公司老闆也會對她不滿,說不定工作都會丟掉?如果去了,攀上高暉這棵大樹自己的命運說不定會改寫。
她的內心猶豫著,最終還是改寫命運的誘惑占了上風,她決心邁出這一步,管她前面等著她的到底是什麼。
於是她接受了高暉的邀請。
「高市長,到哪裡吃飯呀?還有誰?」
「就我們兩個人,去一家日料店,我定好位子,給你發簡訊,你打車過去就行。」
「好的,不見不散。」
秦姝掛上電話,給男朋友打電話,說今晚公司的模特要排練到很晚,她就不回出租屋了,住在公司的宿舍里。
——
看著窗外的夜景,秦姝又吸了一口煙。
當晚的事情,與她預料得差不多,高暉與她在日料店裡喝了一點清酒,他明顯心不在焉,不時地看著表。
隨便問了問秦姝畢業的學校和現在工作情況,兩個人並沒有多少共同的話題,只能沒話找話,高暉口才不錯,天南海北的事知道不少,秦姝只做聽眾,一晚上基本是他一個人在說。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高暉掏出一張房卡。
「我在五星級酒店有一個房間,喝清酒不過癮,我們到房間再喝一點。」
高暉的眼睛像眼鏡王蛇一樣定定地看著秦姝,她心裡感到一陣緊張,雖然她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麼直截了當,第一次吃飯就拿出了房卡。
她的內心有點受傷,她感受到了侮辱。但是遊戲規則是強者制定的,不會按照自己喜歡的模式浪漫地發展,哪怕是自欺欺人的、見不得人的浪漫。
而對高暉來說這就是一場成年人之間的交易。
「我等你20分鐘,如果不願意,把房卡放在酒店的前台就行。」
五星級酒店就在日料店的旁邊,高暉選在這裡吃飯早就計劃好的,吃完飯,不用5分鐘就會到旁邊的酒店,3、5分鐘就可到達客房,留給秦姝考慮的時間大約10分鐘。
高暉結完帳,先走了,他不會與秦姝一起進入酒店,遇到熟人他可以解釋去拜訪外賓,反正也沒有人查他的行蹤。
她來不及細想這件事的發展和後果,她怕失去這次機會,儘管這次機會來得這麼赤裸裸,這麼沒有尊嚴。但她還是決定去。
秦姝喝了一杯水,拿起房卡毅然決然地走向了那個未知世界。她下定決心,要攀上高暉這棵大樹。
她與男朋友住在一起三年了,兩人靠著每個月微薄的收入支撐到現在,省吃儉用,連個首付也沒湊起來。而兩邊的父母都在農村,還要靠他倆供養。
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秦姝與男友時常為了開銷用度發生爭執。她覺得自己已經夠節約了,而男友還嫌她浪費、嫌她愛慕虛榮。
起初,她看到模特隊的小姐妹一個個傍大款、傍高官,她還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們。
時間久了,她開始質疑自己的堅持,質疑這看不到希望的生活,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她不敢想像以後的生活,更不甘心這樣委屈地過一輩子。她不願意把自己的青春年華消耗殆盡在那破舊、逼仄的出租屋中。
索性,自己也做個名副其實的虛榮女吧,長痛不如短痛,對得起男友,就對不起自己,身體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如果錯過高暉這次機會,自己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出生活的沼澤。
她決心做這場交易,她向酒店走去,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
她用房卡打開了客房的門,屋裡高暉穿著酒店的睡衣,端著一杯紅酒向她走來,「秦小姐你很準時,現在才過去15分鐘。」
那天晚上,秦姝竭盡所能,高暉很高興、很滿意,從此,秦姝成了高暉的地下情人。
高暉對她很好,給她買了一處200平方的大平層、一輛70多萬的奔馳轎車,一年差不多給她100萬元的生活費,這些錢從哪兒來的,她不想問,高暉也不會說。
與男朋友分手時,男朋友要死要活,嚎啕大哭,這讓她更看不起眼前這個既沒本事給自己想要的生活,又對自己死纏爛打的男人。
她決絕地走了,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去處。
當然,她的去處也不能對外人說,一是高暉不允許她向外人泄露兩人的關係,以免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二是她自己也不會說,她不可能不知廉恥地到處宣揚。
她從外貿公司辭了職。
與以前的朋友斷絕了聯繫,同學聚會,她也不參加,因為她無法回答別人在哪兒工作、收入多少、有沒有對象諸如此類的問題。她對別人這些問題也不感興趣。
高暉是本市的副市長,位高權重,工作繁忙,正處盛年,仕途順利,情人應該也不少,最初他隔兩天就來,後來差不多一周來一次,現在十天半月才來一次。
開始兩人在床上還有激情,過了幾個月,高暉就失去了新鮮感,可能酒色淘虛了身體,在床上越來越不中用。每每她還正在興頭上,高暉卻偃旗息鼓了。雖然她沒有說什麼,但高暉卻越來越害怕在這兒過夜。
——
煙霧在窗前繚繞,夜景在她眼前模糊起來。
開始,高暉給她的一切,讓她知足,快樂。她可以買自己想買的一切東西,再也不用為錢發愁。慶幸自己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
只是這樣的生活,難免孤寂,高暉不來的那些漫長的白天和黑夜,她不知是怎麼度過的,經常地日日買醉、晨昏顛倒。她把自己關在這個精緻的籠中,憋悶得無法呼吸。
清醒時,看著大房子和自己得來的一切,又總是罵自己得隴望蜀、不知滿足,拿過去的生活嚇唬自己。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跟了高暉三年。
——
秦姝站在窗前,繼續回憶著。
與程若非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夜晚是她27歲的生日,本來高暉說過來的,結果沒來,她生氣、苦悶、失落,卻又無處發泄。
她在日料店點了外賣,外賣還沒有送來,她已經喝了一瓶紅酒,借著酒勁,她想發泄,她甚至想到與一個陌生的帥哥偶遇能發生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