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停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裡頭好像還覆著什麼。軟軟的,手感不錯,他下意識捏了把,這才想起來睜眼看。
這觸感,摸著好像不是尾巴啊?
他的手揉了揉眼,終於勉強睜開了,望向自己的手。手被蓋在柔軟的被子下,杜雲停又動了動,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手底下碰著的到底是什麼。
!!!
是兩片河谷!
他猛地一驚,下意識就要把手往回抽。就在這時,被他碰著的商陸也慢慢醒了,睜開眼睛望著他。那黑漆漆的濕潤瞳孔還沒完全對上焦,小孩說話都帶著點鼻音,迷迷糊糊伸長手臂去拉被子。
「哥哥……醒了?」
杜雲停盯著他,腦袋這會兒一片空白。
是自己又浪了嗎?
是自己的浪深入骨髓,以至於在半夜手都不聽自己指揮,自動就往重要地方去了嗎?
最關鍵的是,他這會兒手還沒來得及抽出來呢……
慫慫難得感覺自己翻了車,坐在那兒半天沒動作,就愣愣地望著。商陸與他說了兩句話,忽然像是察覺出了什麼,猛地從耳垂處泛起了點鮮艷的紅色,好像有霞光,慢慢將他的臉色映襯的艷起來。
他垂下了眼,低聲道:「哥哥,你的手……」
杜雲停終於反應過來,忙將手向外抽,心中仍舊覺著有些怪異。他解釋道:「抱歉,小陸,哥哥睡得糊塗了。」
商陸沒接他這話,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兩眼。
那手指穿過褲腰的鬆緊帶時,發出了輕輕的一聲響。杜雲停聽了個清楚,跟自己心也被撥著猛地跳了下一樣。
「可是,哥哥,」他忽然聽見小孩的聲音,許是因為剛睡醒,這聲音帶著沙啞的低沉,「睡糊塗了的話,為什麼要摸我呢?」
「……」
這句話,把青年問的懵了。
他愣愣看著眼前的少年,見他的臉色愈發艷麗,頭頂的狼耳低垂著,耳朵尖幾乎快要碰到頭髮梢。
青年無法回答這話,他只當這是夢中一時的情不自已,因此閉了閉眼,低聲道:「抱歉。」
對不起你,哥哥的浪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
杜雲停挪動腳步,滄桑地往洗手間去了。他往牙刷上擠了條牙膏,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的臉上拍了拍。
這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像商陸這種已經十七八的少年,杜雲停的確是想讓他開這個竅。可趕現在就占便宜,這可就不在他的想法裡頭了。
畢竟,狼崽子現在還小。杜雲停手伸的太長,總有種罪惡感。
事實上,他現在罪惡感就相當強烈,往鏡子前一站,長吁短嘆。
【二十八,你說我是不是憋的太久了?】
7777沒吭聲,心情有點複雜。
【夢裡都在想這種事,】杜慫慫自我檢討,【我的思想真是不純潔。】
7777終於出聲了,【不。】
【……不?】
杜雲停拿著牙刷,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猛地被系統這麼一否認,他幾乎要以為7777被別的系統頂替了,立馬道:【二十八?是你吧,你還在吧?我可不要別的系統來!……我跟你說,儘早把我的小六子還回來……】
系統很受不了他的聒噪,【是我。】
【開玩笑!】杜雲停不信,【你會說我純潔?】
他寧願相信天會下紅雨,相信太陽能從西邊出。
7777說:【不,你不純潔。】
【那你……】
【但昨天的事,跟你半點關係也沒有,】7777冷靜地陳述道,【我們絕不會冤枉無辜的人,無論這個無辜的人是不是惡人。】
杜雲停聽明白了,它把自己當惡人。
【重點在於,昨天,是他拿著你的手放上去的。】7777說,【明白了?】
【……】
杜慫慫懵了,不可置信地探頭出去看了看。小孩這會兒還在床上,正低著頭穿衣服,兩條修長勻稱的腿被塞進牛仔褲裡頭,襯得又直又長。他手中的皮帶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被他扣在了腰間。
【你說小陸?】杜雲停簡直不能相信,【可為什麼?】
他到底也是浪裏白條出身,再轉念一想,立馬便反應過來了。
【臥槽!小陸碰瓷?!】
這特麼居然還是個仙人跳!
系統的話裡頭明顯都是痛心疾首,【看看你把好好的孩子都教成了什麼樣。】
本來多純潔天真的狼崽子,這會兒都變成切開黑的黑心狼了。
杜雲停也很感嘆。
【我一直以為只有我給顧先生設仙人跳的份,沒想到顧先生居然也能給我設仙人跳。】他頓了頓,居然嘿嘿地笑起來,【他一定很愛我。】
【……】
系統要被這一對狗男男氣死了。
外頭的商陸也進來,自然地從杯中拿起了牙刷,模樣倒好像他一直住在這房間裡似的。他與青年並肩站著,兩人一同噗地往洗漱池裡吐了一口沫子。
站起身後,又用同一張毛巾擦了擦臉。小孩低聲道:「哥哥,早上的事……」
這會兒還打算接著碰呢。杜雲停段數比他高,反問:「早上什麼?」
狼崽子明顯一怔,沒想到青年居然這麼快就能把早上手放在自己身上的事忘了個乾淨。他抿抿嘴,心下有些不如意,倒好像哥哥並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他那些砰砰亂跳的心思,全部都落了個空。
「早上起來時候的事。」
青年的笑意更深了,故意逗他,「早上起來怎麼了?」
小孩的神色慢慢委屈起來,嘴角都得耷拉下來了,還勉強忍著,「哥哥……」
只一聲,就把杜雲停的心給叫軟了。他摸摸狼崽子的臉,問:「小陸還在因為那件事不高興?」
他手中捧著的腦袋上下動了動,狼耳朵低垂著,蔫蔫的沒什麼生氣。
杜雲停嘴角愈發上翹。
「那哥哥,明天讓你摸回來好不好?」
狼崽子一下子抬起頭,半是驚喜半是不敢相信地望著他。杜雲停裝作沒看見,道:「不願意就算了。」
「願意,願意!」商陸幾乎要躥起來了,迫不及待用手去握他的手,「哥哥……」
他直到碰觸到了青年的手,才知道自己手心已然因為緊張而黏糊糊出了汗。汗那麼多,他生怕哥哥握著不舒服,又忙鬆開了,拽出一截紙巾來擦了擦。
杜雲停一直看著他的動作,失笑道:「傻孩子。」
商陸硬是從這句話里也品出了甜。這甜味讓他快要暈眩,只能緊緊握著青年,更握住了什麼世所罕見的寶貝一樣。
他猛地一伸手,硬是把哥哥一把抱了起來。
青年先是一愣,後頭便開始掙扎,「放我下來,抱著我幹什麼?」
商陸沒松,固執道:「我抱哥哥去吃飯。」
雖然都是新人類,可商陸到底是狼,與杜雲停這種軟乎乎的垂耳兔不太一樣,抱起他輕輕鬆鬆。那一條強健的手臂攬著青年,便能輕而易舉把他攔腰穩穩托在臂彎裡頭,一路抱著他進了餐廳。
早飯還沒做,商陸又跑過去做飯。杜雲停從椅子上下來,幾次想幫他打個下手,都被小孩趕了回去。
「哥哥坐著,我來就行。」
坐在桌前等吃的杜雲停覺得自己宛如一個殘廢,只好變出耳朵來自己摸著毛絨絨。他把玩著垂在臉頰邊上的白耳朵,來回捏著那一小片絨毛,感覺了下長度。
「小陸,我的毛又長長了!」
商陸答應了一聲,於是又從柜子里摸出小剪刀。
杜雲停剪毛的頻率很高,基本上三天就得一次,才能讓他勉強維持垂耳兔的形態,而不是瞬間就炸成一個圓球。對此,杜雲停一度非常想要靠賣自己的毛髮家致富,鼓動狼崽子拿兔毛出去賣。
他說了一回,商陸的臉色就瞬間變了,相當不贊成。
「那可是哥哥身上掉下來的,怎麼能拿出去賣呢?」
他單是想想哥哥的毛髮被人做成各種衣服穿在身上的場景,心中便十分不痛快。隨著年齡增長,商陸的占有欲也一日比一日強,他連旁人身上沾染到杜雲停的味道都忍不得,更別說是這樣親密的事。
杜雲停只好妥協,「那哥哥攢著,給你做圍巾。」
商陸這回滿意了。
這幾年來,圍巾已經打出來了,長長的一條,雪白雪白,圍在脖子裡又輕實厚密又暖和。商陸這種狼其實不怎麼怕冷,但每年都要從十月份便開始戴,一直圍到次年三月份才肯取下來。現在杜雲停忙活的是一雙手套,這回他決定弄點花紋,往上繡上小孩的名字。
商陸給他剪完毛,他便頂著一對垂下來的兔耳朵,專心致志坐在陽台的小鞦韆上織手套。狼崽子來看了好幾次,最後滿是戀慕地把頭放在他的膝蓋上,由他捏著自己立起來的狼耳朵。
「哥哥。」他含混地喊了聲,手臂纏繞著去抱青年的腰。
杜雲停自然地摟了他一下,隱約察覺這孩子比之前更黏人了。
蛋糕是提前便預定好的,杜雲停挑的款式,他沒讓小孩去,自己過去取的。
將票遞給店裡的收銀員,便聽見外頭轟隆隆地響。店員探頭看了眼,說:「打雷了,先生。」
杜雲停也看了眼,閃電一道接著一道,雪白雪白。夏天的雷陣雨總是一陣接著一陣,突如其來的,他也沒當回事,在店裡的位置上坐下了,等著外頭這陣子風雨過去。
雷還挺大,行走的行人都匆匆忙忙到兩邊的店裡躲著,偶爾探出頭來看一眼天空。天上的雲烏壓壓一片,沒過一會兒,就有豆大的雨點伴著雷聲砸下來,噼里啪啦濺起了一叢接著一叢小水花。
杜雲停背對著窗戶坐著,忽然聽見店員說:「那位怎麼看起來那麼著急?」
杜雲停一愣,緊接著回過頭,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匆匆往店裡頭進。外頭這會兒的雨太大了,風也大,雨點子都是傾斜的,傘基本上什麼也遮不了。小孩的淺色牛仔褲這會兒都變成了深色的,露出來的胳膊上濕漉漉一層水珠,他收起傘,目光牢牢地定在杜雲停身上,大步走上前來。
「小陸?」杜慫慫道,「你怎麼這時候……」
一句話還沒說完,小孩的手忽然覆過來,牢牢捂住了他的耳朵。沾染了外頭的水汽,手指帶著涼意。
「嗯?」
哥哥好似懵了,本就圓潤的眼型這會兒看著愈發圓了些,他望著面前捂住自己耳朵的狼崽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商陸抱著他的頭,又把他往自己懷裡壓了壓。外頭轟隆一聲響過,小孩將外面穿著的濕襯衫解開來,牢牢把杜雲停抱進了裡頭乾燥的衣服上。
「沒事,」他低低道,一下下順著青年的脊背,聲音輕的如同夢囈,「哥哥,別怕。」
「……」
杜雲停起初還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怕,直到被狼崽子更深地摟住了,這才微微打了個哆嗦。他想起最初的那個雨夜,同樣是這樣沉重的雷聲,他抱著枕頭和被子,敲開了顧先生的房門。
他忽然之間說不出別的話了,喉頭好像正被什麼梗著。
這過去了多久?幾個世界,多少載春秋?
連他自己都要記不得了。——可顧先生還記得。
他沒再動,乖乖被少年摟著。商陸抱著他的手用了力,直到外頭的雷聲停了,這才慢慢鬆開來,打量著他。
「哥哥沒被嚇到吧?」
杜雲停說沒。
「你怎麼知道我怕雷?」
商陸的眉頭也蹙了起來,像是覺得這個問題難以回答。他思忖片刻,終究還是搖搖頭,答道:「只是——只是知道。」
他說不出原因。
店員一直在後面看他們,從剛剛少年急匆匆跑進來那一幕一直看到他一把把人摟進懷裡,表情十分精彩,以至於杜雲停一度想往她手中塞一桶爆米花。突如其來被塞了滿嘴狗糧的店員來回打量著兩個人,眼睛裡頭寫滿了濃濃的八卦欲。
她的目光,看的杜雲停這種老臉都有點兒不太好意思。站起來接蛋糕時,店員妹子小聲和他道:「您真有福氣。」
她也想要這樣能跑著過來一把抱住她的小狼狗!
想起家裡的鋼鐵直男,妹子簡直一肚子的氣。
杜雲停笑了笑,同樣覺得自己有福氣。
他本覺得自己是多麼不幸的人,但因著有顧先生在,好像這些不幸也都不復存在了。
蛋糕被兩個人一同提了回去,杜雲停問:「確定不想要你的朋友來嗎?」
這麼大的蛋糕,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吃著還有點多。
小孩搖搖頭,模樣顯出幾分堅定來。他用一隻手拎著蛋糕盒的繩,另一隻手去握哥哥的手。
「之前也不是沒請過同學,」他低聲道,「今年——我只想和哥哥兩個人過。」
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挺多,這時候便能看出末日的好處。這一場大災難,讓人們的接受能力都高了不少,即使看見了前面有兩個男人一同牽著手,也照舊面不改色心不跳,連多餘的眼神也不向他們投一個。兩人大大方方地牽著,杜雲停偶爾抬頭看,小孩的嘴角都是壓也壓不下去的笑。
畢竟還小。杜雲停看看,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生日蠟燭被一根根插進了蛋糕里,慫慫指揮著他圍繞著蛋糕插了一圈。
打火機里躥出幽藍的火苗,一根接著一根將它們點燃了。一圈火焰圍著,映出了瑩瑩的光亮。商陸低下頭,就要吹。
「等會兒,」青年示意他,「先關燈,吹蠟燭時要關燈!」
商陸於是小步跑過去,把燈關了。房間其他的角落都陷入了黑暗,只有這一小片被光映亮了,在牆上映出占了小半面牆的人影。燭光搖曳,映襯的青年眉眼柔和,眼底滿是細碎的亮度。
商陸的雙手合在了一處,許下了願。
在他掙扎著想從父親的皮帶下逃出去時,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會有人愛他,疼他,會為他慶祝生日,準備蛋糕。這全是美夢,他陷在美夢裡,生怕自己會有哪一天忽然清醒過來,真正睜開了眼睛。
哪怕是夢,別醒就好了。
他慢慢抬起眼睫,湊近了些,一口把蠟燭全都吹滅。
黑暗猛地籠罩過來,青年在對面啪啪啪給他鼓了幾下掌,又摸索著要去開燈,「小陸先等等……」
一句話尚且沒說完,忽然有手臂伸過來,將他一把拉過去。那手臂很溫柔,小心地護著他的腰,避免他撞上桌子角。
他聽見哥哥的聲音,裡頭好像含著茫然。
「小陸?」
商陸在這黑暗裡頭看得見,看不見的是杜雲停。他伸出手要向四周摸索,卻被狼崽子拉住手臂,換了個位置,轉為摸向他的胸膛。
小孩的體魄越發好了,隔著衣物能摸出下面薄薄的一層肌肉。
杜雲停微微咽了口唾沫。暫時的失明讓他其他的感官更敏銳了些,連小孩每一次的呼吸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他的手拽住了小孩的衣服。
「小陸……」
叫了一聲,這次終於有了回答。
「哥哥。」
「怎麼不開燈?」
「沒關係,」小孩低低道,「這樣,我也能看見哥哥……」
杜雲停好興奮,這是要幹什麼?他的心都快從胸腔裡頭蹦出來了。
【真會玩花樣。】他羞澀地同7777說。
7777恨不能堵住耳朵。
商陸的呼吸很熱,近乎是燙的。他又靠的近了些,輕聲說:「哥哥之前答應過我,要給我一份禮物。」
「小陸想要什麼?」
「想要——」
他把人抱了起來,放在了桌上。
「想要哥哥。」
與此同時,杜雲停大喊道:【二十八!和諧膏,和諧膏!!!】
7777黑著臉,噼里啪啦給他扔下來兩盒。兩個小圓罐子咕嚕嚕從杜雲停口袋裡滾到桌上,杜雲停自己摸了半天沒摸到,反而是夜間視物能力仍舊良好的商陸一眼便看見了。
他將兩個小罐子拿起來,握在手裡,擰開了蓋。
裡頭的膏體是乳白色的,泛著清甜的氣息。商陸的手指頭蘸取了一些,有些遲疑,道:「哥哥……」
他隱約猜得到這是什麼,在走上這一步之前,狼崽子獨自查了不少的資料。杜雲停交給他的教育課本到底講的太淺顯了,商陸看了幾場實戰,將作戰所要用到的武器先都了解了個十成十。
只是他仍舊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從哥哥身上帶來的,這也就意味著……
商陸的心發著熱,湊上去反覆親他。杜雲停招架不住,沒兩下耳朵都冒了出來,後頭圓圓的尾巴都快被抵成扁的了,聽見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掉了什麼?」
「沒事。」商陸含糊道,「哥哥這個,好像比我準備的要好。」
他聲音又飄又輕,慢慢撫摩著杜雲停的臉。
「這樣,哥哥就不疼了。」
杜雲停曾多次給他上過藥,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昏暗的賓館房間裡。少年露出自己被打的滿是斑駁印痕的背部,杜雲停的手小心翼翼幫他擦著紅藥水,藥水滴滴答答向下落。
現在,這角色反過來了。杜雲停自己成了那個被上藥的人。
藥膏抹的很厚,幾乎快融化了,邊緣那一層都變成了透明的。空氣中有蛋糕的甜香,杜雲停感覺自己就倒在蛋糕里。
商陸臉色緋紅,一面抱著他,一面還要哄著他,同他講童話故事。
狼扣著門。
「小兔子乖乖,」他斷斷續續地哼唱,「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許是聞見了狼的味道,房屋裡的垂耳兔兩隻眼睛愈發泛起紅。他貼著門框,小心翼翼地朝外看。
狼很有耐心,就在門外等著。白兔子看了一回兩回,想事情確認了他沒有威脅,終於向後退了一步,讓這長得有些可怖的大灰狼慢慢俯身鑽進了他的家。
「你——」
他本以為,這狼看起來年歲還不大,應當只是個對這裡抱有好奇心的遊客。
沒想到這壓根兒不是遊客,這分明是個劫匪。家中的東西都被碰撞的一塌糊塗,兔子自己被拎起了兩隻泛著粉的長耳朵,一口一口吃下了肚。圓尾巴顫著,四肢也顫著,家幾乎都要因為這樣強有力的震動而塌了。
狼都有很強烈的地盤意識,這房屋左右前後,都被他留下了印記。他察覺到青年微微的哆嗦,他終於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戰利品。
他沒再喊哥哥,咬著那兩隻長長的兔耳朵時,喃喃喊了一句乖寶。
白兔子就是一顫,瞬間就完事了。
「……」
杜雲停感覺自己虧大發了。
他這就是個吃虧的命,顧先生那要是連綿不斷的兩萬響的炮,杜雲停自己頂多能算是個二踢腳。別人是噼里啪啦一口氣連響過去,跟打雷似的一串接著一串,都不帶停歇的,他這是咻——啪!就沒後文了。
半天后,顫顫巍巍又是一個二踢腳。
這誰禁得住?他放十幾二十幾個二踢腳,也趕不上人家一串炮的時間長啊。而且,人家的聲音聽起來多響,光聽動靜都猛,哪像他這,放完了都無聲無息的,還得小孩摸了把,才發現,「已經放了?」
火力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杜雲停好恨,他這身體真的太不爭氣了。
他什麼時候也能成為世界的百分之七?
作者有話要說:慫慫:我再也不放炮了。
顧先生:放炮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