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人性(下)

  第二更奉上!!!!

  而今,羅德內心愧疚的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可若是讓他低頭,他又不太情願……[]

  「小乙,這筆錢算自家欠你,總有一日,會加倍還你!」

  羅德抬起頭,又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可沒等他說完,一個缽頭大的拳頭已出現在他眼前。玉尹突然出手,一拳狠狠砸在羅德的臉上。羅德並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畢竟出身屠戶之家,身子骨也算得結實。可即便如此,他又如何是玉尹的對手?這一拳頭砸在臉上,只打得羅德血流滿面,慘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捂著臉,半晌也爬不起來。

  「小乙……」

  羅一刀吃了一驚,大聲喊道。

  「四六叔,你莫攔我,我早就想揍他了!」

  玉尹厲聲喊喝,羅一刀剛邁出的腳步,頓時又縮了回去。他看了看從地上坐起來的羅德,又看了一眼凶神惡煞般的玉尹。猶豫一下之後,羅一刀嘆息一聲,不再阻攔。

  「羅大郎,我早就想揍你一頓。

  你看看你,而今什麼德行?好像這全天下都虧欠了你一樣……可是,你又有什麼值得驕傲,誰又真箇欠了你的?我知道,你書讀的好!我那我就和你說一說,這為人子之道。孟子說:孝之至,莫大於尊親。可你看看,你對你父親,可有半點尊敬。

  你阿爹每天起早貪黑,為你費盡了心思……甚至不惜背負罵名,只求你能好好讀書。可你呢?卻與你那些狐朋狗友,整日裡出入風花雪月場所,效仿那紈絝子弟所為。你知不知道,你花出去的每一文錢,都是你阿爹辛辛苦苦殺豬切肉賺來……我記得有一本書上說:雛既壯而能飛兮,乃銜食而反哺。你是讀書人,懂的也比我多。你阿爹辛苦為你操勞半世,可你呢?偌大一人,四肢健全,可曾為你阿爹考慮半分?

  禽獸尚知報答父母之恩,可是你呢?

  偌大年紀,卻還要你阿爹為你四處求人,磕頭下跪……羅大郎,你又算得甚東西!」

  羅德本一腔怒火,可是被玉尹一頓臭罵,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玉尹抓住他的衣服領子,將羅德拎起來。

  「你以為,我在意那五百貫?

  羅大郎,你忒小瞧了自家。玉小乙雖沒有你讀書多,可卻是勤勤懇懇,靠雙手討生活。你說我是潑皮閒漢也罷,或者是我仰先人餘蔭。但我能有今日,都是靠我自己拼出來。你又有甚資格小瞧我?我若要錢,自有人乖乖送上……今日打你,只是教你一個乖。不要以為讀了幾年書,便高人一等,誰也瞧不起。這滿屋眾人,最沒有出息的便是你這傢伙……說句心裡話,若無你阿爹,你便連狗屎都不如,還敢如此張狂。

  這五百貫,便換三拳,讓你清醒一點。

  記住,沒人欠你什麼……你也什麼都不是,休要再做你那大老爺的春秋大夢!」

  玉尹說話間,抬手又是兩拳下去。

  這兩拳,正搗在了羅德肚子上,打得羅德如同蝦米一樣弓著身子,緩緩跪在地上。

  「從現在開始,你我沒有半點關係。

  五百貫,我自會賺取,與你無干。那邊是後門,給我滾出去,好好想想你這些日子所作所為,一樣樣對比聖人言,看看你還算得個讀書人嗎?白屋宰相,我呸!」

  燕奴取來一塊濕布,遞給羅德。

  羅德整個人,如同失了靈魂一樣,木然接過了濕巾,卻久久沒有動作。

  「小乙……」

  「四六叔,你莫擔心!」

  玉尹微微一笑,「我之前寫了一部曲譜,豐樂樓的馬娘子已出高價,想要買走,所以這件事,真箇算不得什麼。四六叔莫要放在心上,這件事我已有了應對之法。」

  說著話,玉尹偷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羅德。

  他輕輕嘆了口氣,在羅一刀耳邊輕聲道:「我能做的便只有這些,四六叔回去後,還要好生開導大郎。你若是不肯管他,以他那性子,只怕在東京再無立足之地。」

  羅一刀老淚橫流,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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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著玉尹計劃,八百貫聽上去數目巨大,卻也不是拿不出來。

  距離郭京還債的日子,還有兩天,時間也算得上充足。只要能把曲譜寫出來,就可以很輕鬆從馬娘子那裡拿到兩千貫,所有的問題,也就能夠隨之,迎刃而解了。

  把計劃與燕奴說明,總算是穩住了燕奴的心。

  隨後,玉尹便趕回家中,用了一整夜的時間,把《梁祝》曲譜撰寫完全,算鬆了一口氣。

  然而令玉尹意想不到的是,當他趕到豐樂樓,找馬娘子交稿時,才知道馬娘子竟然不在開封。三日前,馬娘子受好友相邀,前往西都洛陽,說是去白馬寺上香,要五天後才能回來。負責接待玉尹的,便是而今豐樂樓的管事,馬娘子的外甥,白世明。

  白世明一臉為難之色,對玉尹道:「小乙,這件事恐怕有點困難,也不合規矩啊。」

  在他面前的書案上,擺放著《梁祝》曲譜。

  手指叩擊桌案,發出篤篤篤聲響。

  臉上雖帶著為難之色,可是嘴角卻微微翹起,透出一抹嘲諷之意。

  玉尹坐在對面,卻是一言不發。

  「小乙,兩千貫不是小數目。

  且不說你這曲譜真假,還需驗明。依著規矩,你交出曲譜之後,也要三天時間來進行驗證,而後才能交錢給你。非我小氣,是你我不熟,只知小乙有個『玉蛟龍』的諢號,怎敢輕易決斷?再者說,家舅母不在,白某也不敢擅做主張,是不是這道理?」

  這話,聽上去很在理。

  可玉尹卻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白世明話里話外,透著些許譏諷嘲笑,甚至認為他寫不出曲譜來,不過是一個潑皮而已。

  心中頓時大怒,但有求於人,玉尹又不得不強壓著怒氣。

  「少東言之有理,小乙也知道,此事有些冒昧。

  只是小乙而今確有要事,繼續使錢。奈何囊中羞澀,所以才冒昧前來,懇請少東行個方便。至於這曲譜真假……小乙世代居住開封,有怎能用假譜矇騙少東呢?」

  白世明聞聽,不禁冷笑。

  「小乙可知,人心難測之理?

  說著話,白世明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到玉尹跟前,「不過小乙的事情,白某也聽說一二。呵呵,小乙為人仗義疏財,白某也極敬佩。可規矩就是規矩,若白某今日壞了規矩,以後怕也沒辦法在執掌這豐樂樓,小乙想必也能體諒白某一二。

  這樣吧,若小乙真箇急著使錢,十貫二十貫的,白某倒還能做主,與小乙應急,如何?」

  這句話出口,可真箇是在羞辱玉尹。

  若不是有求於人,依著玉尹的性子,斷然不可能如此低聲下氣。

  可這是白世明……

  玉尹再也忍耐不住,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

  「你這廝要作甚?」

  白世明嚇了一跳,忙後退一步。

  玉尹個頭比他要高一些,身材雖然略顯瘦削,可是這舉手投足間,卻別有一股子煞氣。已進入二層功夫,玉尹的氣質,與早先相比,還是有不小的變化。以前,玉尹給人一種圓潤的感覺,似乎很和氣。而今,卻猶如一柄出鞘利劍,煞氣逼人。

  「既然少東要依照規矩,那小乙別無話說!」

  玉尹深吸一口氣,上前從桌子上拿起曲譜,「少東做不得主,那隻好等馬娘子回來再說。曲譜我先收回,想來也算不得違反契約吧。至於那些錢,少東還是自己留著吧。」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信不過我嗎?

  我還信不過你呢!

  玉尹轉身要走,白世明這才反應過來。

  「玉小乙,你放肆!」

  白世明覺得方才有些失了面子,頓時大怒,厲聲斥責。

  玉尹停下腳步,冷聲道:「白少東,俗話說的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小乙今日來,不過是想要履行契約,可白少東你卻三番五次出言羞辱,莫不是覺得,玉小乙好欺負嗎?」

  話音未落,玉尹猛然頓足。

  只聽咔嚓一聲,腳下那堅硬的榆木地板,被他這一腳,跺的四分五裂。

  此時的玉尹,猶如一頭暴怒雄獅。

  白世明本來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咽了回去。

  他怔怔看著玉尹,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不得不說,發怒的玉尹,和平日裡的玉尹全然不同。平日裡,玉尹給人一種圓潤溫和感受,可這一旦發怒,竟暴烈如斯。那強大的氣勢,使得白世明膽戰心驚。

  冷笑一聲,玉尹揚長而去。

  白世明這才長出一口氣,可旋即又感到莫名羞恥,心中更湧出了無盡怒火……

  「玉小乙,焉敢欺我!」

  白世明抬手,把桌案掀翻在地。

  而後,一屁股坐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更是陰晴不定,透出一抹陰森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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