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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腫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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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溫暖,絕不是那些勾欄瓦肆里能相提並論。
聽到玉尹的聲音,燕奴抬起頭,露出一抹溫馨笑容。不過看到玉尹肩上還扛著一個人,燕奴先吃一驚,忙放下手中的家什,快步迎上去。
「咦,這不是羅大郎嗎?」
很明顯,燕奴認識羅德。
這也讓玉尹可以免去許多口舌,苦笑一聲道:「九兒姐,一言難盡……待我先把他放下,再與你細說。對了,還有煩勞廿九哥去一趟金梁橋,找四六叔來一下。哥兒好像遇到了些麻煩,怕要四六叔來才好說。」
燕奴忙應了聲,去敲楊廿九的房門。
那染工的活計可不輕鬆,每日要忙到很晚不說,還會危害到身體健康。
楊廿九很結實,可每天放工後,也會感到疲憊。
所以,他早早便睡了,以便於第二天繼續工作。但對於玉尹的請求,楊廿九即便是勞累,也沒有任何意見。很爽快的答應下來,問清楚羅四六的住址以後,披衣便趕去了。二姐也爬起來,幫著玉尹夫婦忙活。
別看羅德被打昏了,照顧起來也不輕鬆。
玉尹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燕奴,甚至連他去千金一笑樓也沒有任何隱瞞。燕奴聽罷,倒也沒有再追究,而是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未曾想,那蔣十五居然找來了呂之士。」
言語中,多少有些擔憂。
也讓玉尹有些好奇,便問道:「九兒姐,那呂之士很厲害嗎?」
燕奴點點頭,輕聲道:「呂之士是個五等力士,已得那小關索的真傳。他那一身撲技,未必會輸於小乙哥,一身功夫都集中在他的腿上,能斷石開碑,威力驚人,故而才有『鬼腳小八』的綽號。兩年前,他曾與人爭跤,結果一腳就踢壞了對方的肋骨,致使那對手當晚便不治身亡。
開封府定案時,本是要給他一個斬立決。
但李寶為他走了門路,結果只判了一年,半年前才放出來,便接手了殺豬巷,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小乙哥這次對手是他,卻要多小心。」
玉尹聽罷,也是心頭一顫。
不過也有些奇怪,燕奴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似乎看穿了玉尹的想法,燕奴幽幽道:「小乙哥以前好勇鬥狠,也是個剛強的性子。奴自然也有留心,特別是開封府一些很狠角色,倒也知道些。
比如販賣生豬給咱們的張三哥,同樣是力士出身,當年可不輸於李寶。只是後來收了手,卻有些不知底細……還有那蔣門神,也不是等閒之輩。沒接手家裡的生意之前,他也是快活林有名號的人物。這『門神』的綽號,也就是那時候叫開來,以至於到現在,真名反而無人知曉。」
以前常有人說,市井之中,臥虎藏龍。
可是這臥虎藏龍四個字的真實意思,卻很難認清楚。
這一下,玉尹算是知道,什麼叫做臥虎藏龍了!開封府百萬人口,還真是一個龍蛇混雜之地。只是這誰為龍,誰是蛇,還真不太好看明白……
蔣門神、張三麻子!
這兩個他都認識,可是卻從沒想到過,這兩人居然有如此輝煌經歷。
「那自家可勝得呂之士?」
燕奴的笑容,頓時沒了。
她吞吞吐吐,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
燕奴雖然沒有回答,可那表情,已經把最終答案清清楚楚告訴了玉尹。
尷尬搔頭,玉尹笑了。
玉尹笑的時候,很有特點。
特別是那雙眼睛,會笑出彎月。雖然他此刻笑容有些憨傻,卻又更添幾分特殊味道。燕奴有些看呆了!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紅著臉說道:「一說到關鍵,小乙哥總是笑……其實,呂之士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厲害,他那功夫盡在一雙腿上,一旦搶進去,便威力大減,不足為慮。」
「呃?」
玉尹頓時有了興致,「如此說來,九兒姐有應對之策?」
「應對之策倒說不上,不過阿爹當年曾傳奴一門多羅葉手,是少林正宗法門。呂之士那腿法,喚做金剛腿,本也是少林絕學。但後來被人加以簡化,威力較弱許多,遠不是正宗大力金剛腿可以相比。而今距離比武,尚有二十日。奴便傳了這多羅葉手與小乙哥,只要小乙哥能領悟其中借力化力的奧妙……使得好時,未必便輸給呂之士的金剛腿。」
多羅葉手?
玉尹沒聽說過,但多羅葉指卻聽說過。
不過那是後世金庸小說里的招式,有極大可能,出於杜撰。至於大力金剛腿?在後世更是耳熟能詳。可威力究竟如何?玉尹還真不太清楚。
他並不好打打殺殺,但畢竟懷有濃濃的武俠情結。
就好像前世他所學習的琴藝,出於蜀山琴派,簡稱蜀山派。所以偶爾也會與人說笑,他也算得上一個『蜀山劍俠』。當然了,兩個蜀山派之間,相差十萬八千里,不可以同日而語。但玉尹這好奇心,卻起來了。
時將子時,夜色已弄。
天上又開始下起了靡靡細雨,雨落大地,潤物無聲,但平添幾分清幽。
小院裡,很安靜。
玉尹和燕奴坐在屋檐下,不知不覺中,坐得越發近了。
「那少林寺可還有龍爪手,大韋陀杵,火焰刀之類的絕學嗎?」
燕奴嬌俏的面頰,露出迷濛之色。
「龍爪手確是有,但大韋陀杵和火焰刀,又是什麼功夫?我從未聽阿爹提起過這兩種功夫。」
「那般若掌呢?」
「不太清楚!」
「對了,我記得還有大力金剛指什麼的,難道也沒有哦?」
「大力金剛指倒是有。」燕奴疑惑回道:「不過大力金剛指,是龍爪手的基礎功夫,當不得什麼高深武學。小乙哥,你這些功夫都是從何處聽來?」
「這個……」
玉尹嘿嘿笑了,沒有回答燕奴的提問。
不過經此一番交流,氣氛似乎變得更加和諧了。
燕奴總覺得,她和玉尹之間有些隔閡。可這一番交談過後,那隔閡似乎一下子變得小了。
坐在矮凳上,可以嗅到燕奴身上,那淡淡的少女體香。
「九兒姐,你使得是什麼香粉?」
「嗯?」
「味道真好聞。」
燕奴頓時滿面通紅,抬起小手,打了玉尹一下,「小乙哥去了一次殺豬巷,卻學會油嘴滑舌,好生討厭……奴,不喜歡用那些東西,終歸是有些昂貴。」
玉尹卻知道,女孩子哪有不喜歡胭脂之類的東西。
可是燕奴不喜奢華,從不使用哪種物品,甚至連香囊都不願意佩戴。
偶爾采一朵應季的花朵插在鬢角,便讓她極為滿足。
這是個好姑娘!
玉尹心裡暗自告誡自己:絕不能辜負了燕奴……
就在這時,屋中傳來一聲呻吟。
「大郎醒了!」
燕奴覺察到,和玉尹距離這邊近,有些曖昧。聽到那呻吟聲,她好像受驚的小鹿一樣,一下子跳起來,轉身便走進房間。玉尹搔搔頭,也站起來。
心中還是有些惱怒,這羅德早不醒晚不醒,偏這時候醒,真真箇煞風景之人。
不過,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玉尹和燕奴走進屋中,就見羅德正掙扎著要下床。
「大郎,你身上有傷,莫要起來,只管躺下便是……自家已經讓人去找四六叔,估計這時候,也快到了。你莫亂動,先躺下來休息,有什麼事,等四六叔來了再說。」
哪知這話一出口,羅德頓時好像驚了似地,一下子就站起來。
玉尹連忙把他攙扶住,卻見羅德拼命掙扎,「哪個要你來多事,我便是死了,與你何干?休要攔我,讓我走……小乙哥,求求你,讓我走吧。」
這說著說著,羅德竟哭起來。
玉尹有些不知所措,但一雙大手,依舊牢牢把羅德按住。
「你這鳥廝,怎恁多事?
你自家麻煩還沒有解決,偏生要來管我閒事?你給我放開,否則我便要罵了!」
羅德見掙扎不過玉尹,便破口大罵。
只不過,他說的不是開封官話,帶著一些口音。加之語速太快,以至於玉尹也聽不太明白。可他聽不明白,卻惱了燕奴。就見燕奴上來,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羅德立刻閉上了嘴巴,駭然看著燕奴,卻不敢出聲。
「你又算什麼東西?
小乙哥而今雖有些麻煩,可是卻不會似你這般,哭天喊地好像沒出息的姐兒般吵鬧。不管怎樣,小乙哥都還在努力,而且也從沒有放棄過。
你不過是被一個姐兒騙了,便是如此模樣,比那街頭的潑賴還不如……
莫以為小乙哥脾氣好,便容得你放肆。若非看在四六叔的面子上,我們才不願與你這等人交道。本事沒學會一成,那花錢的手段卻學了個十足十。我問你,你憑什麼說小乙哥是潑賴?至少我們花的每一文錢,都乾乾淨淨,靠著自家賺來。那似你這鳥廝,竟跑去妓館吃白食,還被人打將出來……小乙哥,你鬆開他,讓他走,免得污了咱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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