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風雲突變

  有點晚了,實在抱歉。Google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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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七年六月末,驕陽似火。

  杭州城裡一派喧鬧,望仙橋頭更是人聲鼎沸。

  人擠人,人挨人,熱鬧的不得了。杭州百姓聚集在望仙橋兩側,看著一隊兵馬正雄赳赳,氣昂昂從軍營中行出。玉尹跨騎暗金,卻未頂盔貫甲。虎出長刀斜插馬背後兜囊里,那虎頭刀柄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道奇詭的光毫。在他身後,是何元慶和吉青兩人,身披甲冑,氣宇軒昂。

  何元慶胯下一匹王追,馬鞍橋上掛著一對梅花亮銀錘。

  吉青則騎著一匹棗紅馬,一桿大槍橫在身前。高寵率領五十名騎軍,緊隨玉尹身後,魚貫而出。再往後,便是王敏求手下的二百弓箭手,以及董先率領的四百名步軍。

  陳東和趙不尤,率領四百雜兵走在最後。

  這些雜兵,多不入軍籍,更多是充當雜役角色。

  但不可否認,這些人的戰鬥力並不低弱。趙不尤確是個有真本事的傢伙,這四百雜兵被他訓練的,竟絲毫不比杭州都監關勝的官軍,甚至還隱隱有壓制官軍的趨勢。

  也難怪,雜兵的裝備精良,遠非官軍可比。

  玉尹為這支兵馬,可謂費盡了心血,耗費巨資打造而成。

  他自己投入了三萬餘貫不說,更得到了龐萬春送來的五萬貫生辰綱,全部投入軍中。

  宣和七年三月,蔡京被徽宗皇帝罷黜。

  同月,十萬貫生辰綱在常州附近的奔牛鎮外遭遇劫持,三百餘官軍以及那位蔡府使者潘通。被強人全殲。無一人逃脫。這件事在當時,造成了巨大的影響。雖說蔡京被罷黜,但他經營多年。黨羽眾多,所以生辰綱被劫走,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兩浙路從上到下。鬧得沸沸揚揚。

  各路官軍頻繁出動,追查強人下落……生辰綱是在常州被劫走,但杭州一樣被捲入其中。關勝更奉命率部入莫干山剿匪,在玉尹的幫助下,他成功找到了龐萬春留下的營寨,更收穫了龐萬春丟棄的輜重軍械,也算是成績斐然,立下大功。

  龐萬春,早已經抵達開封。

  並且在肖堃凌振等人聯手操辦下。順利落戶於開封城外,牟駝崗附近。

  之所以落戶牟駝崗,是因為這裡是柳青名下的田莊。龐萬春從常州劫來的生辰綱。除了送給玉尹五萬貫之外。自己也留下了五萬貫。用三萬貫從柳青手裡買下了一塊田地,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旋即又用一萬貫辦妥了他手下二百黑旗箭隊的戶貫。並且順利混入御營,搖身變成了御營官軍,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所以,關勝攻下龐家寨,未費吹灰之力。

  但於杭州府而言,龐家寨便好像一個卡在哽嗓咽喉的魚刺。而今去向不明,也算是解了心腹之患。李梲興致勃勃將此事上報,並得到了上司的讚賞,心情愉悅。

  這段時間來,似乎也只有這件事最讓他感到舒暢。

  李梲算是明白了,想要奪回應奉局的兵權,恐怕也不太容易。

  應奉局裡,有趙不尤給玉尹撐腰,更得到了官家的認可。更不要說,望仙橋兵營上上下下,已經被玉尹牢牢掌控。他便是想要奪回兵權,怕也沒有那種能力……

  與其這樣,倒不如和關勝打好關係。

  在上奏關勝戰績的時候,李梲著實好一番讚譽。

  反正這花花轎子大家抬,抬得越高,與大家都有好處。

  於是乎,關勝得了一座空寨子,到了李梲的奏表中,就變成了殺敵百十人,賊囚落荒而逃,下落不明。

  關勝對此,有些尷尬。

  可這官場上的事情,也非他可以改變。

  既然李梲有心與他交好,關勝自然不會拒絕。同時,他通過這件事,算是讓關鈴坐穩了提舉弓箭手的位子,又怎可能拒絕掉李梲送來的善意?

  而這一切,和玉尹已無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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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玉尹傷勢痊癒。

  同時由於苦練八段錦和獅子吼,在經過數月調養後,不僅令身體康復,更一舉突破了瓶頸,邁入第四層功夫的水準。玉尹對此,喜出望外。雖說剛突破了第四層功夫,還需要穩固。但是,這第四層功夫是一道坎兒,邁過這道坎兒,玉尹才算是一個真正的高手。雖比不得宗師水準,卻也不遜色於高寵太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

  玉尹傷勢康復不久,武松的傷情也有了好轉。

  在安道全的調理之下,武松傷勢恢復很快……五月時,已然可以下地自行走動,進入六月,便能活動拳腳,練幾趟功夫。傷勢恢復了六七成,武松就再也呆不住了。

  水滸中,武松是個重情義,頗為爽氣的漢子。

  而現實里,他依然如此……在傷勢恢復後,他便急著要前往環州。

  據張擇端送來書信,魯達已經在環州站穩腳跟,並且得到了小種相公的看重,出任晉寧軍步軍都虞候。

  這也是玉尹一而再,再而三提醒魯達的結果。

  本來,种師道是想要讓魯達留在身邊。

  西夏而今,已比不得從前,所以种師道並沒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晉寧軍身上。

  可魯達堅持要前往晉寧軍,也是出於對魯達的喜愛,种師道最終答應下來。

  按照玉尹的設計,只要魯達能在晉寧軍站穩,就算是控制住了西州商路的門戶。

  魯達也讓張擇端捎信來,言需要更多人手幫助。

  武松本就下定決心,要把這條命賣給玉尹,以報答玉尹對他的救命之恩。所以他對玉尹打開西州商路的目的。並沒有去詢問。而是在得到了消息之後,主動要求,前往晉寧軍。見勸不得武松。玉尹也就沒再贅言。六月初,武松帶著施全一家上上下下幾十人,浩浩蕩蕩踏上了前往晉寧軍的路……

  施老太公。原本是不太願意離開杭州。

  但是在施全的勸說下,最終改變了主意。

  「父親,你我一家,而今在杭州已是反賊,此生恐怕難以平反。

  玉都監說的好,人挪活,樹挪死……既然這樣,倒不如去西北闖蕩一番。再說了,此去西北。孩兒也是為了日後的前程。玉都監說了,以孩兒這身本事,再加上魯虞侯的提攜。或許做不得大官。但怎地也能混上一個官身,豈不是光宗耀祖?」

  施老太公聞聽。也覺著施全說的在理。

  更何況,施全兄弟去了西北,還可以做武官……

  這對於施老太公而言,無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要知道,他當初想方設法讓施全在衙門裡做事,不就是為了有個前程嗎?武官,雖算不得入流,也總好過胥吏。

  於是,施老太公再與族人商議之後,決議舉家遷往西北。

  杭州的祖產,是拿不回來了!

  不過施家在杭州累世經營,雖非名門望族,也算是大戶人家。田地是沒了,那些房產也拿不回來。可這手裡或多或少,還存有一些銀兩。零敲細打的算下來,能有幾千貫之多。西北地廣人稀,倒也能顧住生活。更何況,玉尹可是說了,準備開啟西州商路。施家雖若能趁此機會插手進去,說不得還能獲得豐厚收益。

  就這樣,施老太公帶著一家人,便隨著武松一起前往西北。

  西州商路任重而道遠,玉尹也清楚,這其間必然會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但不管怎麼說,總要嘗試一下。但願得余黎燕還記得自己,還記得當初陪她一同渡過難關的玉小乙。

  再說了,任老公也說過,余黎燕在西州的處境很困難。

  若能打開西州商路,不管是對余黎燕還是對玉尹,都會是一樁極大的補益。玉尹也相信,余黎燕不會拒絕。以余黎燕的聰明,又怎可能看不出這裡面的好處呢?

  這裡面還有許多細節需要處理,但最關鍵的,還是和余黎燕取得聯繫。

  一切,似乎都很美滿。

  黎家已經開始收攏玉尹所需要的物資,而遠在開封的柳青,也在積極準備,等待著時機成熟。

  可就在玉尹意氣風發,準備要大展拳腳的時候,李梲卻突然跳出來,安排了一樁事務。

  原來,為了討好官家,特別是在交出兵權之後,李梲加大了花石綱的徵收。

  近五十萬貫花石綱已準備妥當,準備即日送往開封。不過,再出了之前蔡京生辰綱一檔子事情後,蘇州宣撫司不願再派兵押解花石綱。這是個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花石綱送到了開封,九成功勞歸於應奉局;若花石綱在路上發生了問題,那么九成罪責,便歸於宣撫司……那蘇州觀察使也不傻,怎可能為他人做嫁衣裳?

  你們應奉局便有兵馬,何不自己押送?

  李梲本不想讓玉尹插手其中,可蘇州觀察使既然拒絕了,便只能派玉尹負責押送。

  說起來,這原本便是玉尹的職責!

  玉尹得到消息,倒也沒有拒絕。

  這一來,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二來,燕奴分娩以迫在眉睫,玉尹也想要趁此機會,返回開封探望。

  所以,在得到了李梲手令之後,玉尹二話不說,便點起了兵馬。

  這倒是讓李梲對玉尹的感官好轉許多。

  這廝雖說得了兵權,但做事倒也爽快,沒那許多的麻煩……

  就這樣,玉尹盡起應奉局兵馬,統共千人之數,準備返回開封。一聽說要回開封,陳東趙不尤高寵等人,都非常高興。離開東京,也半年多了,若說不想念,絕對是騙人。更不要說高寵還有老母留在東京,他這思念之情,也就更加熾烈。

  宣和七年六月二十八日,玉尹率部離開杭州,押解著五十萬貫花石綱,迴轉開封。

  這一路上,兵馬浩浩蕩蕩,倒也還算順利。

  期間倒是遇到了幾支小股的盜匪騷擾,也都被玉尹當作練兵,摧枯拉朽般的擊潰。

  七月中,大軍順利抵達南京應天府,也就是後世的河南省商丘。

  這應天府,建於大中祥符七年,至今也有一百一十年的歷史。抵達應天府,也就算是安全了。雖說距離東京開封府還有幾日的路程,但總算是離家越來越近……

  玉尹歸心似箭,本欲直接趕路。

  可是見兒郎們一路奔波,著實有些疲憊,便使趙不尤持令牌先行趕路,以方便通知前方關卡讓路。他命令兵卒,在應天府外紮營。自己則領著陳東何元慶吉青三人入城拜見了南京留守,應天府尹。當晚,四人便在應天府的官驛之中休息。

  那應天府尹待玉尹也還算客氣,言語間更多次提到黃裳。

  這也表明,他和黃裳的交情不差,所以對玉尹,也是頗為照顧。

  一般言,似玉尹這等武官,他堂堂應天府尹不必接待。不過因為和黃裳的交情,這位南京留守還是設下了酒宴,為玉尹接風洗塵。酒宴過後,玉尹回到了官驛。

  許是這一路勞頓的原因,他回到官驛,便早早歇息。

  睡到夜半時,玉尹被一陣喧譁聲吵醒。

  隱隱約約,他聽到何元慶在外面與人爭吵,便急忙披衣而起,快步走出了房間。

  「元慶,何故吵鬧!」

  玉尹站在門階上,沉聲喝問。

  陳東這時候也被吵醒,一臉迷糊的走出房間。

  就見這庭院門口,一個家僕打扮的中年人快步上前,「非是小底打攪都監的好夢,是我家老爺派小底前來,說是有要事,要與都監說明。」

  看打扮,這家僕應該是應天府尹的家臣。

  這麼晚了,跑來把自己叫去,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玉尹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蟬,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而今已是七月中!該死,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莫非……

  他連忙道:「且稍候片刻,我換了衣服,馬上過去。」

  玉尹說罷,便返回屋內。

  陳東也追了進來,「小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這臉色,怎地這般難看?」

  「我還不敢肯定……少陽可還記得,當初我與你說,宋金之戰,只在這一兩年嗎?」

  「啊?」

  「我突然有一種預感,虜人怕是與我大宋,開戰了!」

  陳東目瞪口呆,看著玉尹,久久說不出話來。

  玉尹迅速換了官服,「少陽,你隨我一同過去……但願我是胡思亂想,也許並非是另有事情,所以才這麼晚召喚。」

  陳東聞聽,不敢猶豫,連忙回屋換了衣服。

  兩人匆匆忙忙趕去了應天府,一進大廳,就見應天府尹迎上前來,一臉的慌張之色。

  「小乙,出大事了!」

  「甚大事?」

  「剛接到東京快報,虜人以當初張覺事變為由,撕毀盟約,與我大宋開戰……完顏宗望自平州出兵,完顏宗翰自大同出兵,兵分兩路,正直逼我太原與燕山兩地。」

  玉尹聞聽,臉色頓時大變。

  而陳東更是面色蒼白,扭頭向玉尹看去。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一回,又讓小乙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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