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觀音院,木魚僧(一更)
「小乙打法中,有軍中氣!」
這是陳希真對玉尹的評價。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所謂打法,並不是正常情況下的切磋,而是真正的搏命之術。按照陳希真的解釋,江湖人自有江湖中人的打法,比如周侗那種中正平和,比如陳希真所走的陰鷙詭譎,這都屬於江湖人士的打法。江湖人士,若非生死仇敵,大都會留三分餘地。
可玉尹的打法,卻是一擊必殺,不留任何後手。
往往打不死對方,他便要倒霉……
或許玉尹自己感覺不出這其中的差別,但陳希真卻能夠看出其中的奧妙。
換句話說,玉尹的打法,正在形成自己獨特的體系。陳希真可以在修行上給予玉尹指點,但是在這打法上面,卻真箇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打法不同,修煉的模式和方法,也不會一樣。這也是陳希真為什麼說『我教不得你』的主要原因。
相比之下,燕奴的打法還屬於純粹的江湖打法。
不過,她雖得了周侗的真傳,可由於是女兒身的緣故,所以周侗那種中正平和的打法,並不適合於燕奴。反倒是陳希真的打法,似乎和燕奴更加貼近,這也是陳希真為什麼說,可以指導燕奴的原因。當然了,他也希望燕奴能為紫萱好好築基。
「紫萱說起來,應該是師叔的曾徒孫嗎?」
在回去的路上,玉尹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燕奴點頭說:「師叔的徒弟,當年從師叔較晚。
後來師叔和阿爹因分歧而產生衝突,便一氣之下離開。所以,齊師兄也沒得到真傳。師叔離開後沒幾年,齊師兄在一次意外中喪生,只留下一子。師叔這次回來,聽說齊師兄已經故去,而齊龍騰又因為年長錯過了最佳的練功年紀,所以師叔便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紫萱身上。若非紫萱,怕師叔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好說話。」
玉尹恍然大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如此故事。
「師叔說的那人,真能有用嗎?」
他突然詢問,卻讓燕奴不知該如何回答。
「觀音院,木魚僧。聖堂」
這是陳希真給玉尹的答案。
觀音院,不就是在自家旁邊嗎?
玉尹當然知道觀音院,更知道那觀音院裡,大大小小不過十幾個僧人,就東京寺觀而言,規模很小。那麼一個小寺院裡,真的能有人可以知道他修煉這打法嗎?
燕奴猶豫一下,輕聲道:「阿爹生前常說,這東京城裡,藏龍臥虎。
觀音院有沒有木魚僧奴不知道,但既然陳師叔這麼說,便絕不會是無的放矢……不如這樣,等明天奴去觀音巷的時候,順便去觀音院走一趟,為小乙哥打聽?」
玉尹笑了笑,「些許小事,用不得九兒姐費心。
我得空時,自會往觀音院走一遭。木魚僧,木魚僧……這名字怎地聽上去忒怪異?」
燕奴噗嗤笑出聲來,「你管他名字是否怪異,只要能指點小乙哥,便成了!」
「著啊,卻是自家想的多了!」
玉尹聞聽,也是啞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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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園蹴鞠比賽後,高堯卿再沒有和玉尹聯絡。
至於教那位『黃公子』學琴的事情,也隨之擱淺,沒有了音訊。不過玉尹倒也不急,這種事本就不是簡簡單單便能做成。那黃公子不是普通人家子弟,找個人便可以拜師。他的家世既然不凡,必然會有許多的規矩。便是尋老師,也要三思而後行,甚至有可能進行一番暗中查訪。哪怕那黃公子認可玉尹,也要等他家人查訪之後才能決定。玉尹的確是想搭上一個靠山,但也要保持一定的尊嚴。
否則的話,反而被人家看低。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什麼事情都看開了,便也不過如此。
本來,玉尹打算在拜訪了陳希真的第二天便去觀音院查訪,哪知道卻又臨時發生了一樁事情。
這天一早,玉尹剛起床,正準備前往觀音院,卻不想王敏求前來求見。聖堂
「哥哥,汴口田七十二郎,派人前來,說是有事情想要麻煩哥哥。」
汴口田七十二郎?
玉尹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不過王敏求隨後提醒,他立刻便想起了這田七十二郎的來歷。
汴口田行建!
先前玉尹送羅一刀父子前往太原府的時候,便是這田行建送他們渡河。
這廝是汴口水軍效用,同時也是當地的一個隱性水賊。披著水軍效用的名頭,幹著水上無本的買賣。當初田行建待玉尹很不錯,原本還說回來時找他,可不想後來玉尹被捲入了那場遼國國祚的事件當中,等幫助余黎燕站穩腳跟後,便從關中直接返回開封,也沒有再與田行建相見。只是,這廝好端端來找我,又作甚?
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那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和那張頗有些猥瑣的圓臉。
其實,玉尹對田行建的印象不錯。
這廝雖長得猥瑣了些,卻也是個豪爽的漢子。
既然他派人前來,而且還找上了王敏求,玉尹自然不可能拒絕不見。
「七哥的人在哪裡?」
「便在屠場那邊……」
「快帶我前去。」
七哥,便是玉尹對田行建的稱呼。
田行建諢號『浪裏白條』,江湖人尊他七十二郎。
可這並不代表,他田行建家裡有七十二個兄弟……他是家裡兄弟姐妹共十三人,若不算五個姐姐,本是行七,但若算上姐姐的話,便行十二。也正是這緣故,最初有人喚他七哥,有人喚他十二哥。到後來,他便乾脆七十二郎,統稱七哥。
玉尹隨著王敏求匆匆出了內城,直奔便橋屠場而來。
一進屠場,迎面卻見六嫂過來,朝他唱了個肥喏道:「大官人,怎來得這般早?」
「你是……」
玉尹有些記不得六嫂,不免露出詫異表情。
六嫂倒也沒有生氣,忙笑嘻嘻道:「大官人貴人多忘事,我是金蓮家的隔壁,她喚我六嫂。今日來結算工錢,不想正遇到大官人來……所以才冒昧打攪,恕罪則個。」
金蓮?
呃!
玉尹恍然想起。
他忙露出笑容:「六嫂這邊做工,尚安好?」
「好,好的緊……只是這兩日結算卻忒緊了些,之前做壞了幾支牙刷,費了不少材料,不想卻扣了十文工錢。大官人可別誤會,自家只是說,浪費許多可惜了。」
玉尹一怔,旋即明白了六嫂來意。
「熟能生巧,六嫂倒也不必著急。
我這屠場便在這邊,慢慢做,斷不會少了六嫂的工錢……有道是,慢工出細活嘛。
六嫂,我這邊還有事,卻要先告辭一步。」
「大官人只管忙,自家也要回去了。」
六嫂說罷,掉著那腰身,一扭一扭的走了。
王敏求嘿嘿笑道:「這婆娘可是個精細鬼,我看她今日來,可不是偶然,怕是別有用意吧。」
玉尹笑了笑,「不過想多討些錢而已,不必在意。
對了,這次七哥是派何人來?」
「呃,是清化鎮的蘇燦。」
「蘇燦?」
「便是七哥那個結義兄弟,也是清化鎮水軍效用,綽號龍門錦鯉。」
想起來了,當初自己下船的時候,田行建還與他提過此人。
玉尹不敢懈怠,忙快步往那閣樓行去。
閣樓大堂上,坐著一個青年。
看年紀,大約在二十出頭的模樣,生的卻是白嫩嫩,好不秀氣。身高大約在178公分左右,體態纖細瘦弱。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讀書的秀才,沒有半點行伍氣概。
玉尹走進來,那青年忙站起身。
王敏求忙介紹道:「五郎,這便是玉大官人。」
「蘇燦見過大官人……聽我家哥哥常提起大官人名號,小底也是仰慕的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蘇燦出口成章,不過大都是些虛話。
玉尹也不真箇在意,忙上前拉住蘇燦的胳膊,卻感覺蘇燦身子往下一沉,心裡頓時一動。
氣沉丹田,玉尹看上去毫不在意,將蘇燦扶住。
感覺玉尹那雙手,活脫脫兩支鐵鉗般,任蘇燦如何發力,也無法拜下身子。
「哥哥果然好身手,怪不得七哥說哥哥是個好漢。」
蘇燦笑道,便不再試探。
玉尹也是呵呵一笑,拍了拍蘇燦的胳膊,「兄弟好氣力。」
兩人寒暄過後,便坐下來。
王敏求自去廳堂外守護,以免有人靠近。
「七哥一向可好。」
「勞哥哥掛念,我家哥哥尚好。」
玉尹笑道:「前次本說要回程時,經清化鎮拜訪兄弟,可不想被事情耽擱,以至於不得不改道而行。
對了,兄弟這次來,有何貴幹?」
蘇燦聞聽,忙收起了笑容。
他輕聲道:「不知哥哥這邊,說話可方便嗎?」
「自然方便。」
「其實,這才小底前來,是想要托哥哥一樁事情。」
玉尹愣了一下,便問道:「兄弟便說,若小乙能做,絕不推辭。」
「是這樣,前些日子小底與我家哥哥在河上做了一趟買賣……原本只是求點小財,卻不想居然是一隻肥羊。而且這貨物在我兄弟手裡,實在不好脫手。本來我在武陟有些門路,不想那肥羊有些來頭,弄的風聲甚緊。這貨物在我兄弟手裡存著,始終是個麻煩。所以思來想去,哥哥在東京也算有臉面的,想求哥哥一條路走。」
玉尹聽罷,頓時愣住了!
求一條路走?
你們別是想找我來銷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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