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憐的身世

  這兩人是親兄弟,大男孩叫秦昊東,小男孩叫秦昊南,兩人中間其實還有一個姐妹。

  三人是鎮上甜水巷的人家,父母是開早點鋪子的,但是三人的母親懷第四個孩子的時候難產,一屍兩命。

  他們的父親重新找了個帶一個男孩的寡婦,為了維持生計他到處找活干,早出晚歸,但是這個寡婦是個狠毒的,表面對三個孩子好,但是背地裡卻經常剋扣衣食,辱罵他們。

  幾個孩子給父親告狀,父親一開始還生氣責罵寡婦,喊著休妻,但是漸漸的次數多了,他幹活也多,慢慢就疏於管束,直到他累倒下了,遺言也沒留下一句。

  寡婦從此更是變本加厲的虐待起他們,秦昊東本來在私塾上學的,父母都不在了,他就輟學出去找活干,留弟弟和妹妹在家裡,

  寡婦把著秦父留下的錢財,看三人越來越不順眼,竟趁著秦昊東出去幹活,打算把弟妹兩個藥暈給賣了。

  但是陰差陽錯那天的吃食只有妹妹吃了,等人牙子來拿人的時候,秦昊南哭鬧不休,怕引來鄰里,寡婦只能讓人牙子把妹妹先帶走。

  等秦昊東回來為時已晚。秦昊東去告官,何其荒謬的是父母買賣子女竟然是合法的。而且在孝道的重壓下,他還不能對寡婦做什麼。

  秦昊東悲憤交加,把家裡房子打砸一通,痛揍了一頓寡婦的兒子,帶著弟弟收拾了可憐的一點行李就離家出走了。

  平時他們睡在看他們可憐收留他們的鄰里那裡,秦昊東出去打零工維持兩人生計,但是被寡婦知道了,她就天天去鄰里家鬧,去他幹活的地方鬧,沒辦法,兩兄弟只能淪為乞丐。

  宋三娘聽了秦昊東的訴說,氣得咬牙!她決心要幫秦昊東兩兄弟一把。

  她把宋老二給的幾文錢交給秦昊東「這點錢你先拿著,餓了買兩個包子饅頭填肚子,我先去幫我爹忙,明天再來找你們。」說完不等秦昊東拒絕,就返回自家攤子上。

  她氣鼓鼓的回到攤子上和宋老二說了兩兄弟的遭遇,「爹,我想幫幫他們兩兄弟。」

  宋老二沉默良久「你想怎麼幫他們?我們可以每天給他點吃食,但是這也解決不了問題。」

  「爹,你看我們現在只在東市賣糖水,每天就算不靠賀府那邊的,也能賣得完,假如我們再找多一點人幫忙賣呢?西市再擺一攤,再加上穿街過巷賣呢?碼頭那邊每天來來往往多少人,你想,這樣我們每天能多賣多少?」

  宋三娘自己都說得激情澎湃起來。

  「你想讓這兩個小子幫我們賣?」宋老二不笨,一想就知道宋三娘的意圖。

  「對,我打算先做一點讓他們做貨郎到處叫賣,如果賣得好,再加量。」

  「好 好 好 ,三娘你這主意好。」宋老二讚嘆三娘的聰明,忽然他想到什麼似的「要不讓你大伯在西市也一起賣?他這一天天的不在家,打鐵也辛苦。」

  「爹,這事我們慢慢再商量,我也想大伯賺錢,不用那麼辛苦,可是,有大伯娘在,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還不想那麼快家無寧日。」

  宋老二一聽這話,垂頭喪氣的不說話了。

  宋三娘知道不能心軟,所以她假裝沒發現他的喪氣,開口招呼路過的客人來買糖水。

  路人來來去去,糖水也賣的七七八八了,宋三娘看著攤子,宋老二去對面豬肉鋪買了一點五花肉,等看到身邊的攤位都差不多收攤了,父女倆也跟著收攤了。

  父女倆來到了宋大志往常搭客的地方,他還沒來,估計是去接宋祖恩了。等了沒多久,他就駕著牛車來了,宋祖恩坐在車上開心的朝宋老二父女倆招手。

  等父女倆上了車,他興奮的對三娘說:「吉祥妹妹,你們做的糖水太好吃了,我的同窗們都愛吃。」接著他又不好意思的說「就是有點貴,他們不能天天吃。」說完又尷尬的笑笑。

  宋三娘被他逗樂了「祖恩哥,你說的什麼話,你們喜歡吃我就高興了,什麼時候他們想吃了再找我買。」說完她又問

  「現在乘車的人還沒來多少,祖恩哥,你先教我幾個字吧,我等晚上回去吃過晚飯再去找你學習。」

  宋祖恩一聽馬上拿出隨身帶著的背囊,拿出一本書教三娘,「這本書叫千字文,你先學這本,學了這本你就會認好多字了。」說完打開書本指著第一行讀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宋三娘認真的聆聽,看著書本,其實就是繁體字,還行,不用做睜眼瞎了。她跟著讀「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天地就是天空和大地,玄黃即是天地的顏色,宇是空間,宙是指時間,二者結合就是時空的概念,鴻荒是指天地混沌之時,這幾字結合起來就是天地一開始處於混沌狀態,猶如一團玄奧混濁之氣,而後歷經歲月逐漸形成了天與地,至此而萬物誕生。明白了嗎?」宋祖恩認真仔細的解說,

  「明白了,祖恩哥你真厲害!」宋三娘很捧場的誇讚起來,她內心是極其震撼的,她以前沒有學習過千字文,哪怕字都認識,但是沒有這樣結合在一起去認知。

  現在聽了宋祖恩的教學,震驚於古人知識的超前,對於天文的學識早西方世界兩千多年。於是她更抱著認真求學的態度去學習。

  宋祖恩也為宋三娘學習進度之快而感到驚訝,雖然她還不會寫,但是他所教授的三娘都能牢牢記住。

  兩人認真教學和學習的過程中,陸陸續續來了要歸家乘車的村民,坐滿以後,牛車徐徐往宋家村趕去。

  車上有村民插科打諢的歡聲笑語,有孜孜不倦的讀書朗誦聲,散落在搖搖晃晃的路途上。

  等車到了宋家村,宋三娘和宋祖恩約好了晚上去學習的時間,宋老二卻拉著宋大志等其他的村民走光,他才把早就準備好的十文錢交給宋大志。

  宋大志忙推拒,「二哥,這是幹嘛!給多了,給多了!」

  「沒給多,中午你送我們去賀府,私塾,還有集市,晚上又送我們回來,這樣來回奔波,且不說恩哥兒還要給我家三娘教書。這錢你必須收下。」

  「大志叔,我們家以後都是中午去集市上賣糖水了,你每天早上要送祖恩哥上學,又回來村里送我們,晚上又趕回來,來來回回的折騰,以後我們都按這個錢請你接送了。你就別推拒了,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讓祖恩哥教我識字了。」三娘在旁邊幫腔。

  「三娘說得沒錯,這錢你就收下吧。」說完宋老二把錢往宋大志手裡一塞,就提起竹筐和扁擔急匆匆的轉身走,三娘也趕緊追上。

  宋大志只好收了錢,不過臉上也帶了笑,這樣每天多了十文的收入,一個月就是三百文,兒子的筆墨紙硯就全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