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金山戰事結束之後,鬼子第二軍主力繼續西進,數日之後16師團攻陷商城;
第2集團軍並沒有把爭奪的重點放在跟鬼子打陣地戰上,主動放棄了商城,主力繼續在各個要點阻擊鬼子。
鬼子第2軍進抵商城、光山一線後,繼續兵分兩路,北路的第10、第3師團從光山、潢川繼續西進,向羅山、信陽攻擊,試圖切斷平漢路,南下武漢;
南路日軍為第13、第16師團,由商城轉而南下,攻擊沙窩、小界嶺。
9月27日起,第16師團會同第13師團先後沿商城、麻城間公路南下;
孫連仲第2集團軍和宋希濂部第71軍在小界嶺等處層層設防,密切協同,利用山嶽險要地形阻擊鬼子,給了其重大殺傷。
第16、13師團再次受阻於小界嶺,擋住他們的正是在富金山的老對手71軍;
而護衛在小界嶺右翼山區的則是游擊縱隊第三支隊,第一、第二支隊不退反進,深入到鬼子的後方開展游擊戰。
鬼子主力第3、10、13、16師團分別西進和南下,廣大的大別山北麓、東麓占領區只有少量的鬼子防守要點,山區和農村更是成了真空地帶;
那些被打散的西北軍、中央軍也在堅持作戰,很多開始占山為王,當起了土匪。
現在還好,他們都會選擇打鬼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生存空間不斷被壓縮,最後都成了真正的土匪,為了解決補給問題,禍害老百姓也是常有的;
這個時空多了個游擊縱隊,分兵的時候岳千里就交待過朱赤和高致嵩,對於這些散兵游勇必須要強勢,一律收編。
不服從收編的就剿滅,沒有什麼客氣的,為了不引起鬼子的注意,他們活動區域儘量避開縣城和各個要點,主打的就是悶聲發大財。
就在鬼子第13、16師團攻擊小界嶺期間,游擊縱隊第一、第二支隊在鬼子的後方開始剿匪和收攏潰兵,鬼子只要敢下鄉就一起消滅;
起初各部還有些牴觸情緒,覺得正規軍剿匪有些不務正業,等到他們收攏到大量潰兵後就閉上了嘴巴,這些可都是百戰老兵,游擊縱隊的最愛。
各營、大隊、連仿佛又回到了淞滬大後方收攏潰兵的開心日子,雖然數量並不多,但也足夠滿足各部的胃口了;
各單位的隊伍在不斷地膨脹,不僅補齊了原來兵員上的缺口,還有所增加,有的營甚至增加到3千人,樂的吳求劍哈哈大笑。
大隊長林中飛又過來慫恿他道:
「營長,獅子嶺上盤踞著一夥土匪,打出了抗日的旗號,又吸收了不少潰兵,有上千人槍,聽說領頭的還是紅匪餘孽,要不要兄弟帶一大隊去滅了他們?」
吳求劍一聽是紅匪殘部,頓時就謹慎了起來,作為黃埔三期的畢業生,哪個沒有經受過大革命的考驗?
這要換了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帶兵去剿滅他們,這可是大功;
但現在不行了,到了他這個級別,有的事情他已經看明白了,老岳在游擊縱隊搞的這一套,和私下裡高層傳出的一些話來判斷,老岳八成是白皮紅心。
為此他私下裡也暗示過支隊長朱赤,結果得到的回覆就是管他紅的白的,他都跟定老岳打鬼子了;
並且也點醒過他,此事不要擴散,大家弟兄一場,合則聚,不合則分,也可以選擇去88師當523團長,甚至262旅長。
吳求劍經過再三考慮後還是留了下來,並且降級當了營長,這對他來說就是一種選擇。
在學校的時候,他選擇了留在國軍,堅信三民主義才是華夏的正確選擇;
扒河事件後,他心中的信仰崩塌了,而老岳的所作所為又讓他看到了延續自己為國為民信仰的希望,所以他寧願降級也留了下來。
現在面對紅色殘部,那自然不能亂來,先要核實是否真的是打鬼子的紅色殘部,然後再請示老岳,這也是他向老岳表明立場的時刻。
獅子嶺黑雲寨,寨門緊閉,唯一的馬克沁重機槍都架了起來
寨主錢天祿正在召集幾個大小頭目正在議事,有別於其他山寨的土匪武裝,黑雲寨實行的是軍事化管理;
為了遮人耳目,他們的編制按大隊、中隊、小隊來整編的,黑雲寨打出的旗號是獅子嶺抗日義勇軍,錢天祿自封司令,下轄3個大隊,每個大隊有400多人。
還沒遇見鬼子呢,國軍打來了,大隊長毛自新滿不在乎地說道:
「怕個卵,不就是一群白狗子嘛,以前又不是沒打過,他們還欠著麻城老鄉們無數的血債,正好老帳新帳一起算。」
眾人紛紛附和,義勇軍的政委連忙出聲阻止道:
「同志們,現在是聯合抗戰時期,一致對外,我們四方面軍的主力已經改編成了八路軍129師;
我們這些留下來堅持打游擊的也應該響應號召,不能再打內戰。」
另一個大隊長擔憂地說道:
「政委,話雖這麼說,現在這些白狗子已經包圍了山寨,如果我們不反抗,他們就要剿滅我們;
青風寨的李麻子就被他們剿滅了,之前我們收編了他們幾次都沒成,結果便宜了白狗子。
聽說李麻子帶著幾個心腹從後山跑了,剩下的全部成了他們的俘虜。」
這個也是司令召集大家開會的原因,政委鍾文正想了一下後說道:
「同志們,這個的確是個很棘手的事,如果不是國難當頭,他們來了大不了打;
我的意見是表明我們的抗日立場和態度,如果他們非得打,那只能放棄山寨,去以前我們四方面軍的根據地。
我們在金寨、麻城都有很好的群眾基礎,現在國軍主力已經被鬼子趕走,雙方主力正在決戰,正是挺進敵後發展壯大的良機,沒有必要跟他們死磕。」
等到政委話說完後,其他人都望向錢天祿,他是司令,軍事上都得聽他的;
錢天祿的資歷非常的老,參加過黃麻暴動,當過主力紅軍的團長,要不是突圍時受了重傷,領導是捨不得把他留下來的。
他並沒有急於表態,而是想了一下後說道:
「國軍在大別山跟鬼子打的很英勇,損失也很大,他們退出大別山只是時間問題;
而我們必須要堅持鬥爭下去,我的意見是先摸摸他們的底再說,該強硬的時候也要強硬,不能一味的妥協。
對國軍既要鬥爭,也要團結,鬥爭的目的也是為了團結,可以合作抗日嘛。」
鍾政委聽完後表示贊同,其他人見兩個主官意見達成了一致,其他人紛紛表示附和。
獅子嶺腳下,一支隊1營指揮部,吳求劍已經收到了縱隊部的指示,也是讓他們先摸清對方的底;
如果是原來紅軍留下來的游擊隊,那就先不收編這夥人,不差這點人槍,以免惹麻煩,井水不犯河水,各打各的鬼子,絕對不能擦槍走火。
看完老岳的回電後,吳求劍的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暗道果然如此,藏的夠深的。
就在這個時候,大隊長林中飛走了進來,向他報告道:
「營長,黑雲寨來人了,他們想跟你談談。」
吳求劍笑了一下後說道:
「想不到黑雲寨還有如此膽大之人,他們難道不知道官匪從來都是勢不兩立嗎?」
林中飛一臉懵逼地看著吳求劍,沒聽明白他雲裡霧裡的話,吳求劍很隨意地點了一下頭後說道:
「那就請過來吧,正好我也想會會他們。」
半個小時後,吳求劍就見到了來人,正是黑雲寨抗日義勇軍的政委,對外的身份是軍師,這才符合土匪的組織結構。
雙方互報了一下名號後,就分主賓坐下,吳求劍有意報出了游擊縱隊的番號,想看看對方的反應,結果就聽到鍾文正說:
「原來是抗日名將岳司令的鐵軍,久仰,鍾某雖然久居鄉野,但對岳司令的大名如雷貫耳;
只是岳司令一向高舉抗戰大旗,我們黑雲寨也是抗日義勇軍,貴部包圍獅子山是否有些誤會?」
吳求劍擺出一副中央軍的傲氣,大大咧咧地說道:
「沒有什麼誤會,兄弟奉岳司令之命收編散落在敵戰區的閒雜武裝,帶著他們一起打鬼子;
這些閒雜武裝,有些是土匪、有些是散兵游勇,當沒有吃的時候,他們就會禍害鄉里,所以要全部收編,你們自然也在內。」
鍾文正算是聽明白了,游擊縱隊這是要通過剿匪壯大自己,跟他他們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們沒有這麼強的實力;
游擊縱隊的戰鬥力他是知道的,又不想被收編,只得說道:
「吳營長,我部也是真正打鬼子的義勇軍,從來沒有禍害過鄉里,這個你們可以去了解。
既然大家都是打鬼子,就應該求同存異,聯合起來抗日,如果需要,我們義勇軍願意接受你們的調遣,只是希望保持一定的獨立性。」
吳求劍在心裡冷笑了一下,果然是西北八路軍那一套,他裝模作樣地考慮了一下後說道:
「這個倒不是不行,大別山的抗日武裝必須擰成一股繩,由游擊縱隊統一領導;
以後你們就是我1營的獨立大隊,鬼子來犯的時候要服從調遣。」
這個方案是黑雲寨能夠接受的,反正就是個名頭,主力紅軍都在國府的大旗下改編成了八路軍,他們在游擊縱隊的名下打鬼子也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能保持獨立性,當即表示回去後要跟司令商量一下,他自己做不了主。
吳求劍給了他們兩天時間做出決定,這個方案自然也是老岳想出來的,是最佳解決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