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靜,月色朦朧,留陳大街上,偶爾有行人、馬車路過。
街道邊酒樓,燈火通紅,樓內杯影綽綽,繁華熱鬧,宋簡茹的尖叫聲淹沒在喧囂中。
包間外,熊大聽到裡面小娘子的尖叫,心裡痒痒的,老大啊老大啊,你倒是緊趕緊啊,也讓小的們喝口湯。
死胖子,噁心的死胖子,宋簡茹死勁扯開被他拽住的衣袖,朝窗外翻,雙腳已經繞到窗外,衣袖還被扯著,
就是掉不下窗。
「小賤人,你行啊……」情願跳樓,也不從了爺,劉二寶氣憋的臉通紅,雙手還得扯住她,這麼胖,扯個大活人,大晚上的,他容易嘛。
「放手,你給我放手……」宋簡茹神志越來越不清醒,扯開死胖子,已成了她虛幻的潛意識行為,要不是大半夜天黑,估計早就被人圍觀上了。
小賤人居然非要死,劉二寶生氣了,娘巴子的,要是讓手下人知道自己未成,豈不是要被他們笑話,一氣,手就鬆了。
結果,小娘子啪一下落了下去。
他短促一叫,又迅速捂上嘴,探身朝窗下看,那小賤人掉落到地上,竟朝大街上撲愣愣滾過去,而前面有輛馬車疾馳而來。
喲,老天!死胖子劉二寶再次急促一叫,「啊!」
包間外,老大左一聲急叫,又一聲大叫,看來好事成了,熊大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小賤人,明天就讓你拿銀子出來,哈哈……他在心中高興的大笑。
「駕駕……哎啊,吁吁吁……」馬車夫看到地上有人滾過來,急忙拉馬韁,「吁吁……」
馬車急速停下,馬車內的人被貫性朝前甩,趙左一邊照顧主子一邊抽刀,喝聲:「怎麼回事?」
「回爺,路上有小娘子滾過來。」
小娘子?趙左想也不想,「壓過去。」真是找死,省得他抽刀。
馬車夫結巴,「好……好像是宋小廚娘。」
馬車夫在廚房裡吃過一道海鮮,那是他有生之年吃過的最好吃的——羅勒炒海瓜子,即便他就是海邊人,也從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海瓜子(是一種白色的小蛤蜊,大小形狀如南瓜子,是一種在濱海灘涂生長的小水產品,因狀如南瓜子而得名)。
趙熙雙眸一抬。
趙左一驚,怎麼又是她,上次,攔在馬車前,好像是半年前,怎麼主子剛到留陳,她又粘上了,「我去看看。」語氣不善,帶著氣。
趙熙面色無瀾。
此刻,宋簡茹已經完全沒有自主意識了,她面色*紅,雙眼迷朦,嘴裡喃喃自語,細細碎碎,不知道念叨著什麼。
馬車夫蹲下身也沒有聽清她說什麼,他畢竟是為樂山郡王趕車的馬車夫,只一看,就知道小娘子被人下了*,怪可憐的。
「怎麼回事?」趙左問。
馬車夫身份卑微,讓到一步,恭謹的回道,「好像被人下*了。」
趙左看出來了,抬頭,朝周圍看了看,不遠處就是留陳中檔酒樓——陳昌記,冷勾一嘴,馬上有手下過來,「小的馬上就去查。」
趙左又看向地上,毫不在意道,「來人,把她抬開。」看在廚藝的份上不再踩過去。
「是,大人。」兩個小侍迅速上前,剛彎腰抬人,馬車內,有聲音緩緩傳出來,「抬上來。」
「爺!」趙左迅速站到車廂前,低聲道,「不可!」誰知道是不是算計你的。
趙熙只是淡淡瞄了他眼,淡淡眼神,卻不怒而威,趙左頭皮一麻,「是,爺!」只好讓人把宋簡茹抬上了馬車。
衣服都破了,真是……趙左都沒眼看。
趙熙手一抬。
趙左愣住了,什麼意思,不讓他坐進去?他要與宋二娘單獨呆在車廂內,剛要驚呼,被趙右一個後拉,順手關上了門。
趙左驚訝的盯向趙右。
趙右卻不理他,讓馬車夫駕車行路。
趙左還要問,又被他制止,「噓!」
馬車內,相對於寒冷的冬天,簡直溫暖如春,可是對於渾身如火的宋簡茹來說,簡直就是炎炎夏日,剛才明明趴在涼爽爽的地方,怎麼就挪到熱死人的地方呢?
腦袋渾沉迷乎,只有最直觀的感覺,要是讓趙熙覺得他幫了倒忙,不知他心裡會作何感想,只是此刻,他眼眸低垂,望向車廂地板。
地板上,小娘子竟開始扯自已衣裳,沒一會兒,外面的薄襖落在地板上,又一會兒,薄襖內的夾衫也脫了,褪在身側。
米白色中衣,竟和他的中衣不同,他的寬鬆,領口交叉,系衣帶防鬆散,她的竟是中間對開,由一粒粒圓圓的小扣子防鬆散。
衣服修身,少女的身線展露無疑。
圓扣子,沒見過!趙熙覺得自己的視線在這個上面,他沒注意到小娘子正有一把沒一把扯中衣,中衣扯完了,裡面可就只剩肚兜了。
趙熙眼眸倏然一緊,修長手指抵到下額,輕輕摩娑,十八歲,正值年華,胡茬已生,即便趕路,下巴亦光潔清爽,整個人並不顯狼狽,他今天穿著一件圓領月白緙絲錦袍,外頭罩一件玄色雲紋鶴氅,面如冠玉,清冷貴氣,慵懶散坐,一身貴氣渾然天成。
「熱……熱死了……」宋簡茹一邊扒衣服,一邊尋找涼氣,樂安郡王的馬車,低調奢華,想找個漏風的縫兒都不是那麼好找的。
她的身體在馬車廂地板上,跟鐘錶上的時針一樣,不知不覺竟轉了個圈。
趙熙摸下巴的手不知不覺拄到臉側,好整以暇看女人表演,到底在長街上滾了多久才等到他的馬車?
她是怎麼篤定他一定會讓她進馬車?想到這裡,神色微頓,眸色一暗,他不僅讓女人上了馬車,還忍到現在,好像有什麼不對?
宋簡茹不知不覺轉到了趙熙腿跟前,抬起迷朦的雙眼,「水……水……熱……」
趙熙眼眸低垂。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個清凜。
一個迷乎。
女人終於轉到他腿邊了,趙熙目光幽暗,深黑中透著不可名狀的情緒。腳如獵守的豹子,只要女人一挨近,他便一腳踢飛。
從他記事起,被他踢飛的女人不知凡幾,也不多她一個,另一條大長腿輕輕抬起,抵到車廂門,腳尖輕輕一抵,車廂緊閉的門被抵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