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老天,要是一不小心懷上孩子怎麼辦,父母離異扔了宋簡茹,她都恨了一輩子,要是……要是……拼命壓制著身體裡燥動的火氣,讓僅存的理智控制著身體。
一動不動。
一隻修長的手漫不經心搭上宋簡茹的肩頭,令她渾身僵直:「公……公子……」
「兩年……」就快到了,趙熙提醒,手輕輕的捋著她耳邊髮絲,一縷一縷捋到耳後。
柔柔的,痒痒的。
他的聲音太低,煩燥難安的宋簡茹並沒有聽清他說什麼,溫柔的手仿佛一下子撫平她的燥熱難安,她渴求更多,忍不住,側臉貼上他溫熱的掌心,微微閉眼。
小丫頭如此親昵的粘上他的手掌,趙熙眸孔幽幽,驀然一緊,低頭間,唇如雨點般落到她的眼睛、鼻尖上……
愛你的男人,一定想睡你。
想睡你的男人,不一定愛你。
鼻息灼熱,手指扶在她腦後,另一隻手不輕不得捏著她的手腕,「可以嗎?」
他的中衣解了一半,松松垮垮掛在肩上,一邊長一邊短,露出平直鎖骨和線條清俊有力的肩膀。
心跳如鼓,充斥著她的耳膜。
趙熙垂眼,耐心的等待小丫頭回應。
他想,這麼久了,他的寵愛、他的溫情,小丫頭一定感受到了,她一定會同意,「嗯?」嘴角眼梢笑意漫延。
「霹……嘭……」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劃破天院,直擊大地。
房屋微動。
宋簡茹渾身一顫,渾頓迷朦的大腦在那一剎那清明,「不,公子,奴婢不想。」
「霹……嘭……」
雷聲再次震耳欲聾,緊接著一場大雨不期而至。
嘩嘩嘩……
滿腔柔情,趙熙渾身似火的荷爾蒙跟著雷聲大雨瞬間傾倒,整個人清清冷冷,不咸不淡看著她,也不說話。
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實在讓人不舒服,呼吸急促中,宋簡茹渾身猶如萬蟻啃噬,「對……對不起……公……子……」她身體一軟,癱倒在他面前。
轉眼間,她猶如森林裡一隻發怒的黑熊,不停的撕著衣裳,甚至伸手抓自己的臉皮……
「茹兒……茹兒……」趙熙大驚。
悶熱的夜,令人窒息。
屋外,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幕,響雷一個接著一個。狂風突至,使勁地吹著,如瀑布的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房間內,燈光昏暗,安寧平靜,與外面形成了兩個世界。
「玉琴,那邊怎麼樣了?」
老嬤嬤彎腰,小心回答:「回殿下,外面打雷下雨,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公主懨懨的躺在床上,漫不經心的看向床頂,寬大如房子的拔步床,空曠的令夜難挨之極,「你說熙兒……」
「殿下,肯定會的。」
那藥無色無味,吃下去一點感覺也沒有,在發作之前,也平靜的很,可是一旦發作,必定是天崩天地,如果不媾,只有死路一條。
除非拿到解藥,可是那解藥只有……
老嬤嬤暗暗搖搖頭,一個丫頭而以,郡王應當不會深夜冒雨去宮中拿解藥,只會……那麼過了今晚……
暴風驟雨中,起居院天井內,宋簡茹血液逆流,仿佛在瞬間就能順著七竅奔薄而出,撕心抓肺,唯有頂著暴雨雷聲奔跑才能引開注意力,才能去除體內的燥意,她不停的、不斷的迎風跑圈,一圈兩圈……
迴廊滴水檐下,雨水如暴,底下站了一排丫頭婆子,她們被傾涌而落的雨水擊打的搖搖欲墜。
老太醫站在負手而立的趙熙身側,「郡王,菇姑娘中的是七巧媚毒,只要行男女合房之事就能解除。」
只要……就能……
趙熙微仰頭,唇微抿,冷眼中都是譏意,可是這個丫頭情願奔走逆流而死也不與他……想到這裡,眸中森冷怒意,深黑中透著不可名狀的複雜,陰鷙的眼神迴旋在天井之中。
老太醫暗暗嘆氣,雙手交放在身前,一副盡人事看天命的模樣。
小喜兒跪在趙熙身側,整個院落,除了雨聲、風聲、雷聲,什麼也沒有,天地一片昏暗,像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吞噬一切的模樣。
沒人為小常兒求情。
她可是死過一次了。
難道這次……
她忍不住求情,「郡王,請你救救小常兒……求你了……」
小常兒?趙熙眉心猛的一凸,小鬼也會死嗎?
「來人……」聲音藏著幾不可見的慌亂。
趙左上前,「爺……」
「誰那裡有解藥?」
趙左一驚,朝太醫看了眼。
「他只知道宮中有,我問你還有誰那裡有?」趙熙聲音中帶著決斷的狠意。
趙左嚇得一顫,這是要抖出隱秘了,「回……回爺,屬下只知道……」
「那還不快去。」他嘶吼一聲,奔向雨中,茹兒,他的小鬼,也不准死。
趙左看向被雨澆成落湯雞的主人,深吸一口氣,動用了暗衛。
趙曜的應酬一直很多,一直到半夜回府,他才有時間,閒閒的坐在榻上看看書,養養神,臥室門外,沒有丫頭,只有一個當值的小侍衛。
聽到門廊外面匆忙的腳步聲,小侍衛順著聲音問過去,「誰?」
「是我,阿大!」
原來是王爺身邊最得力的大侍衛,「有什麼事嗎?」
一般這個時候是王爺的私人時間,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根本不會求見,他以為是宮中出了什麼事,畢竟上頭那位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個個皇子的心都緊繃著呢。
阿大仿佛看懂了小五眼中的問話,輕輕搖了一下頭,還輕笑了一下,腳步輕快的進了門。
「主子——」
趙曜已經聽到動靜,手下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打擾他,「什麼事?」
「主子,趙郡王的暗衛求見。」
暗衛?趙曜放下書,有些驚訝,「讓他進來。」
「是,主子。」
惠平公主怎麼也沒想到,大半夜,她會站在兒子的迴廊下看這麼可笑的一幕,到底是兒子不行還是丫頭怪胎,不就是行床嘛,怎麼搞得跟天崩地裂似的。
「茹兒……茹兒……」她不能再跑下去了,就算不會血逆而死,怕也要跑筋皮而亡。
「讓……你讓開……」趙熙溫熱的身體抱著她,原本就要噴薄而出的血氣更叫囂了,她雙手推他,「走開……」
她雙眼無神,整張臉慢慢由青白色變成蒼白。
生命正在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