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茹抬眼:「公子你去皇子府做客,帶一個丫頭合適嗎?」
趙熙好笑:「那家公子不帶丫頭……」說到這裡,他若有所思,望向馬車外,夏日午后街道,烈日當空,並沒有多少人,只有馬車粼粼,丫頭想要名份?
公子沉默,看來聽見她的意見了,宋簡茹輕鬆了,伸手拿起小桌上的糕點,忙了一個大中午,做飯的人倒是一口飯沒有吃到。
「這兩天我會讓繡房給你做幾套出客的衣裳,也會讓老嬤嬤教你出客的禮儀規矩,到時跟著我一起去。」趙熙突然開口,不急不緩的安排了她的出行。
「咳……咳……公子……」宋簡茹一口被糕點嗆住了。
一個不注意,這個小丫頭吃個東西就能嗆住,趙熙真拿她沒辦法,連忙端起茶水餵她,拍她後背,讓她把糕點順下去。
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宋簡茹才順下糕點,眼角因嗆咳盈了淚珠,抬眼朝趙熙看時,淚珠兒在眼裡打滾,像是被欺負過一般,「公子……」撅著小嘴,好委屈,「我不想去。」
趙熙看著她的櫻桃紅唇,只見紅唇翕動,無端惹他心悸,已經聽不清她說什麼,一把把她摟到懷裡,低頭就吻了上去,並不溫柔,像是帶了懲罰。
鼻息灼熱,手指扶在她腦後,另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捏著她的手腕,閉眼,熱吻。
吻得又急又猛,宋簡茹的脈搏一聲聲跳動,和胸腔里的心臟頻率混在一塊,充斥著她的耳膜,幾秒鐘後,她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奮力抵抗。
「公子……」這是幹什麼,一言不合就親親?她只是不想去參加宴席而以呀。
汲取到小丫頭口中的甘甜,趙熙的心才落了地,移開她唇,頭抵在她額頭,嗓音沙啞,如弓弦擦過大提琴,低醇性感。
「傻丫頭,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跟著公子出門。」說完,又低頭擒上她的唇畔。
什麼?
迷迷乎乎中,宋簡茹似乎聽懂了。
是啊,公子出門或是赴宴,身邊帶丫頭伺候,天經地義;可是沒聽過赴宴帶姨娘的,這就是趙熙為何非要帶宋簡茹出門的原因。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趙熙的心思,可是當他明確表明她以後的身份,那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失落還是不知不覺泛了出來。
她這是在意了嗎?
她伸手推趙熙。
趙熙卻吻的纏綿,控制著力度,小心翼翼,溫柔繾綣又帶著柔情,似乎想讓她感受到他所有的溫柔和愛意。
宋簡茹被吻的水眸迷離,臉色泛紅,連心跳節奏都亂了,直到趙熙沿著她耳後的肌膚往下吻,她感覺到肌膚上觸碰到冰透出的涼意,才頓時清醒。
「不行。」聲音軟綿綿的,欲拒還迎似的,實際上,宋簡茹內心一片清明。
趙熙伸手捏了一把她的小鼻子,「公子有耐性。」臉上綻開饕鬄後的滿足。
趙熙膚色白晳,淺淺的緋唇,接完吻後染上幾分性感的春色,讓他本就清雋俊秀的五官更顯得眉目如畫,好看的想讓人直接撲倒。
宋簡茹別開臉。
公子太惹人。
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他的美色,都難以讓人自矜。
小丫頭害羞的樣子取悅了趙熙,少年感嚴肅又帥氣的面容上,一雙眼充滿笑意,晶瑩像琥珀一般,一身月白衣袍,簪著王冠,笑時,單純深情,不笑時,嚴肅冷峻。
總是驚艷眾人,驚艷時光。
「公子……我還是不去了。」宋簡茹低頭,聲音亦低。
趙熙面帶微笑的臉色淡了下來,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起她下巴,「為何?」
跟公子出門,應當雀躍才是,為何他的小丫頭不高興,他想不明白。
宋簡茹被迫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
她眼裡濕漉,像清晨林間,霧散遺露,那雙又牙眼清澈見底,寧靜而美好,他著了迷,喉結上下輕滾,情難自抑,又要低頭,移上她的唇。
宋簡茹避開了,「公子,要到了!」
下一刻。
趙左在外面恭候道,「公子,下車了。」
趙熙盯著宋簡茹,明明剛開始時她的心情還不錯,為何此刻變得不高興,深黑中透著不可名狀的複雜,腦中浮現的全是宋記食肆里那些男人——
謝衡,宋梓安,席慕白……
就他們?
公子趙熙輕嗤一聲,不可能。
收回目光,帶著一身清冷下了馬車。
這次,馬車前沒有修長的手伸過來,宋簡茹暗暗嘆口氣,公子的喜歡充滿了占有欲,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何時他的興趣才能消去呢?
難道是因為沒有得到,所以才……
方沐柔要與席慕白一起回衛國公府,被他拒絕了,「對不起,在下還有事要辦,大小姐還請先行。」
她嘴角帶笑,好整以暇的看他擺脫自己的小心思,「席先生,我可是你找回方家的。」
席慕白抬眸,「我是衛國公府的幕僚,為方家做事,天經地義,在你之前,我亦曾為衛國公引見過無數個想來認親的小娘子,還請大小姐明白。」
「哦,是嘛。」方沐柔瞳孔微束,沒想到進了衛國公府一個同盟都沒有,卻仍舊耐著性子,「席先生,趙郡王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的心思都在一個丫頭身上,根本無心娶妻,你不應當跟我父親商討一二麼?」
「商討?」席慕白輕笑:「衛國公府與駙馬府的親事,那可是聖上的金口玉言,誰也不能置喙,除非聖上親自收回。」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讓我耐心的等嫁?」方沐柔反問。
「難道不是嗎?」席慕白道,「你今年才十五歲。」至少還有四五年可等的時間。
方沐柔嘴緊抿,倏一下又鬆開,再次綻開笑意,「我聽人說,過幾天,寧王會宴請世家,衛國公府也在內,我可以去嗎?」
席慕白驀然看向她,溫潤變得慍怒,「大娘子,你現在可是有婚約的人。」
「聖上只是口頭說了一句而以。」方沐柔輕笑,「不要以為我不懂。」
直到各自分開,席慕白都沒有言明,寧王宴請會不會有方沐柔,他只是一個謀士,這些事他可以操心,也可以不操心。
他離開宋記,走到半道上,被謝衡的人攔下來,「席公子,我家公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