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本場訓練

  徐清在一旁怔怔地看著事情極速反轉,一直等到王教員說要給調度打電話,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掏出手機,搶在王教員前面:「教員,我來打,你歇著!」

  說完,稍微走開幾步,再次撥通了調度的號碼。

  在等待調度接聽的期間,徐清另一個耳朵就傳來王教員「拍馬屁」的聲音。

  「這小傢伙我一看就透著一股子機靈勁,有眼力見。」

  「就算是一些不飛省內的一副都不一定能回答得有他那麼好。」

  「教員看人的眼光還是准啊!」

  一連串的糖衣炮彈攻勢下,饒是以常教員這樣不苟言笑的人也不禁飄飄然。甚至,罕見地稱讚了王教員幾句。

  「你個老小子眼睛還算沒瞎,還看得清人,不錯,不錯!」

  王教員不由潸然淚下,常教員見面必定要損他兩句,哪兒還會誇他啊,雖然剛才常教員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什麼好話,但是聽著舒坦不是。

  「徐清!」

  王教員暗暗記下這個名字,看來這個徐清在常教員心裡份量很重,臨近退休了還收了這麼一個徒弟,可不得寶貝著。

  說實話,王教員自己說可能不覺得什麼,可是落到徐清耳中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古之奸佞,不外如是!」

  王教員那溜須拍馬的架勢,徐清看在眼裡,聽在耳中,腦中浮現出來的就是這八個大字。

  這場中唯一不開心的估計就是張珂了,從當他得知徐清竟然是常教員的徒弟後,嫉妒的火焰就在胸膛急劇燃燒。再看看王教員前後態度的轉變,更是羨慕不已。

  常教員在一眾老教員里威望可以說是最高的,即便是在中生代的機長教員里也是頗有影響力。現在波音六個中隊長,有兩個就是常教員的徒弟,也就是徐清的師兄。

  老教員里,像王教員的情況不是少見。

  據說,現在的老教員里有不少是軍轉民,在軍隊的時候有些就是在常教員手下帶過,王教員就是其中之一。

  常教員人雖然脾氣大,但也護短,在他手下的兵都有歸屬感。

  像王教員,他真的怕常教員嗎?

  是的,以常教員的能力,對他可能會有些影響,但是並不大,都是C類教員了,沒有說誰有決定另一個人職業生涯的能力。

  王教員那是打心眼裡感激常教員,這是一輩子的事兒。當年軍轉民,也是常教員跟他說的,不然他迷迷糊糊地哪知道這事兒。

  中生代,老一輩里,常教員的名頭都能吃得開。

  徐清的那些師兄,常教員雖然沒有特意幫過忙,那就真的梅啥便利了?

  不可能!

  很多教員看副駕駛不是自己徒弟,帶飛都是應付了事,飛完講評也是幾句話結束。可是頂著常教員名頭的,很多教員也願意悉心教導,這對技術能力的提高又極大作用。

  再者,某些檢查,檢查員可能會出於一些技術以外的原因要掛人,但是凡是知道是常教員的徒弟就很少遇到這種事。

  同時,常教員的功勳飛行員不是在藍天航空,而是在整個集團。

  當年集團草創,還是個小公司的時候,常教員就是第一批的飛行員。後來藍天航空這個子公司建立,常教員又作為首批教員過來支援子公司建設。只是後來,常教員覺得這裡環境更舒服,就不回去了。

  但是,他在集團內部的人脈依然還在,他的影響力同樣可以延伸到集團高層。

  正是因為如此,公司領導對常教員基本沒有約束力。

  身為常教員的徒弟,隱形的福利太多了!

  但是,常教員收徒弟從來都是自己挑,公司不會主動給他分配,這是二者之間的默契。

  ……

  跟調度說明情況後,調度查了一下徐清和另一個二級副駕駛的航班計劃,調換過來的話並沒有影響,直接就給換回來了。

  換了人,放行資料就要重新拿,這事兒自然也是徐清的責任範圍。

  王教員則是拉著常教員到吸菸室大倒苦水,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兒子本場訓練的事情。

  想到這件事情,他依然恨得牙痒痒的。他也知道了找董事長的人是誰了,正好就在他帶的本場訓練名單里。

  「他還是祈禱自己能完美發揮,不然我肯定要掛了他!」王教員當場就撂下這句狠話。

  常教員在一旁抽菸,也不說話。徐清的本場也被攪黃了,他心裡也不自在。

  二人云霧繚繞間,王教員忽然來了一句:「教員,我聽飛標說後面過兩天臨時加了個本場。」

  「怎麼回事?」常教員這下來了興致。

  王教員猥瑣一笑:「估計董事長後面想通了,這次剔除出來的人得涉及多少教員領導啊,為平息眾怒,臨時加了場,名單就是剔除出來的那些人。這次事出突然,才有此補償,以後劃清了道道,插隊也是不可能了。」

  常教員登時發怒,罵道:「你個驢腦子,不跟我早說!」掏出手機就要跟飛標打電話,確認徐清在不在名單里。

  王教員被罵那是一點兒感覺沒有,還是笑嘻嘻地按住常教員的手:「別打了,這事兒成不成還兩說!」

  「啥意思?」

  「沒人帶,咱們幾個C類教員都有班,誰去帶啊?如果過兩天還調不開班,這事兒也就作罷了。」王教員吞雲吐霧道。

  「過兩天?具體就是兩天後嗎?」常教員問道。

  「是啊!」

  常教員心中默算自己的休息期,感覺自己好像可以飛。

  看常教員突然不說話了,王教員心裡起疑:「教員,咋啦?」

  「要不,我飛?」常教員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王教員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仿佛看到了極為可怖的事情:「你肯飛?」

  常教員這人有些憊懶,本場他嫌太累,明確跟公司說不要給他排。所以,當初臨時加了本場,飛標即便看常教員可以飛,但也沒給他打電話。

  王教員兀自沉浸在震驚中,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教員,你最近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