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變,生機浮現

  「不好了...」

  「師父,大事不好了...」

  人還未到,驚慌失措的聲音已經傳入袁柯耳朵。

  老道士皺著眉頭,怒呵道:「再亂叫為師拔了你的舌頭!」

  待來人恭敬的站在老道士面前,袁柯這才發現原來是之前被周姓道士忽悠去巡邏的許道士回來了。

  「師父,不好了,影淵閣的人不知從何處得來師父已經準備奪舍藍星人的消息,已經將我們給圍住了!」

  「影淵閣閣主謝千衡正在帶頭攻打我們的護道靈陣!」

  老道士終於露出驚訝的神色,不再淡然,有些慌張的說道:

  「怎麼可能,偏偏是在這要緊的關頭,怎麼可能如此巧合。」

  若是在平日,老道士根本不懼這影淵閣,可眼下,先是付出不小的代價拘來袁柯等人的精神體,又費力的煉化了一個藍星人的精神。

  最要命的是,拘來藍星人精神體是有時間限制的,這個檔口不可能放棄袁柯的人跑去與謝千衡爭鬥。

  老道心中拿定主意,從體內取出一物,交給許道士「為師已經煉化了一個藍星人,必須拖延時間將其他四人煉化。」

  「這護道陣法,謝千衡也不是輕易能破的,你拿著這殘破飛劍,伺機發動,至少能重傷他。」

  「這飛劍是為師早年從一位劍道大能那裡求來的,威力非凡,不過已經只能用最後一次了,你得有萬全把握再出手。」

  老道士似乎擔心自己這個徒弟不夠盡心,拿出剛煉化的紅色小人雕塑再下一注強心劑。

  「為師已經有萬全把握煉化精神體,待為師將剩餘四人煉化,頃刻間便能帶你們前往藍星,不必搭理那謝千衡。」

  許道士雙手捧著殘破飛劍,眼睛死死盯住那紅色小人雕塑。

  「是,師父。」

  「去吧。」

  許道士轉身走出門去。

  老道士目送許姓道士出門,待完全看不到人才收回目光。

  老道士打量起袁柯,目光陰狠。

  「小娃子模樣倒是生的不錯,年歲也不大,小塵兒奪舍你倒也不算辱沒了小塵兒。」

  老道士開始催動爐火,打算下一個就直接煉化袁柯!

  爐火再次變成藍色,老道士施展無形的手一把抓住袁柯,直接扔入爐中,蓋上了蓋子!

  熱...

  痛...

  妖異藍色火焰無情的灼燒著袁柯,誓要將他煉化。

  袁柯感覺身體在逐漸消融,體內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剝離開來。

  紅色光芒在胸口凝聚,袁柯瞬間明悟,恐怕這是自己與肉身的羈絆正在被斬斷。

  無數回憶在腦海中迴蕩,腦袋處也開始凝聚屬於袁柯記憶力的灰白雕塑。

  要死了麼?

  我死了爸媽怎麼辦?

  袁柯想像不出老爸傷心的樣子,記憶中的他總是那麼要強。

  老媽會傷心死吧?

  還有...

  故鄉...

  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記憶。

  我不能死!

  袁柯凝聚出前所未有的意志,在藍色火焰抵禦灼燒,奮力抵抗著意識消散!

  袁柯看不到的是,從一開始,腦袋處除了代表記憶的灰白色記憶力小人在凝聚,還有一抹不起眼的黑色光輝在緩緩凝聚。

  袁柯意志爆發那一刻,黑色光輝也更加瘋狂的凝聚。

  那黑色無法描述,無法形容,只是一抹妖異的黑色,隱藏在代表記憶小人的灰白石像之後。

  黑色光芒凝聚的瞬間,藍色火焰仿佛失去了攻擊目標,茫然的跳動著,不再瘋狂灼燒袁柯的精神體。

  「怎麼回事?」

  爐火不再刻意煉化袁柯,卻也一直燃燒著。

  袁柯胸口處幾乎已經成型的紅色小袁柯再次分解,回到身體各處。

  記憶小人也緩緩消散,回歸腦海,只有那一抹奇異的黑色,沒有分解,悄然的混跡在腦海中。

  來不及分析原因,丹爐外傳來的動靜吸引了袁柯的注意。

  「孽徒,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嘛?!!!」

  「幹什麼?當然是送師父你上路!」

  「你這個惡魔,早該下地獄去!」

  「整整2024位師兄弟,全都被你活活生吃了!!!」

  「你這個自私、殘暴、令人噁心的惡魔!」

  「臨死都只願拿出一柄殘破的飛劍讓我替你賣命,影淵閣閣主可比你大方多了,怎麼樣?影淵閣閣主的拘魂鏈威力還不錯吧?」

  袁柯從丹爐中暗中觀察,只見一根邪異的鎖鏈從老道士胸膛穿透,又從後腦勺刺入,左眼眼眶中穿出!

  老道士面若金紙,虛弱的倒在地上。

  「蠢...貨...」

  「為師這次是真的要分你們三個名額...」

  「那謝千衡根本不精通煉化之法,就算僥倖成功煉化兩人,你覺得他會把其中一個名額給你嗎?」

  說罷,老道士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師父啊,你真是老糊塗了。」

  「為了安撫我,你剛才不是已經給我展示過,你已經成功煉化了一個精神體嗎?」

  許姓道士激動的從老道士屍體中搜尋著那紅色小人雕塑。

  就在此刻,老道士本應死透的屍體突然暴起,抓著眼眶處懸吊的鎖鏈尖頭,狠狠刺在許姓道士腦袋上!

  用力的攪動一番,直到許姓道士胸膛處瘋狂流出各種瓶瓶罐罐,這才鬆手。

  做完這些,老道士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良久之後,才又開口道:

  「小娃子還要躲在丹爐中看到什麼時候?」

  「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逃過靈焰的灼燒,但有些人就是如此,生懷大氣運,難以抹滅。」

  「雖然聽著很荒唐,但老道還是想託付小娃子一件事。」

  老道士提起一口氣,露出袁柯有生以來見到過最恐怖的笑容,輕聲對著房間躺椅那側說道:

  「小塵兒...」

  因為害怕一直蜷縮在躺椅中的小道童這才從寬大的躺椅中探出頭來。

  老道士輕聲呼道:「過來。」

  小道童慌忙衝來,死死抓著老道士的手,早已淚流滿面,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袁柯也從丹爐中爬出,警惕的看著將死的老道士。

  「也許是天意,不管你信不信,老道士方才所煉化這人,用你們藍星話來說,是個植物人。」

  「哪怕老道不殺他,他也活不了了。」

  「老道這一生作惡多端,落得如此下場都是罪有應得。」

  為了說服袁柯,老道瞪大了雙眼,做出最後的努力,死死盯著袁柯:

  「可小塵兒不是,他才十歲,他什麼都不懂,老道從未讓他沾上一點惡事。」

  「哪怕是吞食他人精神力,老道也是消化之後割下自身精神力溫養他。」

  「我會消除小塵兒的部分記憶,他會忘記這骯髒的一切。」

  「小娃子,你是有大氣運的人,老道求你,求你替我照顧小塵兒...」

  袁柯就這麼遠遠的看著老道士,無動於衷。

  老道士伸手,從體內拿出一個奇特的瓶子。

  「這雲朵之靈,乃是我準備為小塵兒換取啟靈之物的,如今小塵兒有了更好的選擇,倒是用不著了。」

  「請小娃子收下。」

  言罷,老道士也不再浪費時間說服袁柯,轉頭望著小道童。

  「小塵兒...」

  「師父這次是真的...」

  「真的要走了。」

  小道童再也忍不住,大聲呼喊:

  「師父!!!」

  「別哭,小塵兒乖。」

  「接下來的話,你要仔細聽好了。」

  「師父走後,會有好多師父給小塵兒準備好的東西,為師下了封印,只有小塵兒好好修煉,達到師父的要求才能拿到。」

  小道童哽咽著,乖乖回答:「師父,小...塵兒...一定...好好修煉...」

  老道士抬起手撫摸著小道童的臉,替他抹去淚痕,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小道童,眸中滿是不舍。

  「百年了,小塵兒總算可以長大了。」

  「只可惜,師父再也看不到了...」

  「小塵兒,你要乖乖的,好好長大,好好修行,結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