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剛才還在糾結,因為他的一句不喜歡,一下子就轉變了想法。閱讀
謝添沉默地瞥了她一眼,隨後從衣帽間拿出一件襯衣,還有七分褲,然後遞給她,「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秦灼往他房間裡的陳設瞄了幾眼,「我想睡你房間,可以嗎?」
謝添:「?」
他往自己那張床看了一眼,在他進門前就察覺到,有人來過他房間睡覺,謝添記得前兩天有個兄弟喊他別墅借住一晚,但沒想到那傢伙可能帶了女人過來,連衣服沒穿乾淨就走了。
謝添收回目光:「不行,你睡客房。」
「哦。」
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謝添直接讓傭人去收拾客房。
他人剛走出去。
秦灼往謝添床上瞄了一眼,打量著他的房間。
這是她第一次來,她手腳顯的有些侷促。
忽然,她看見了床下角落有女人的內衣。
她當場怔在原地,攥緊了手,注視了幾秒鐘,神情低落地出了房間,他還真的帶女人來過。
謝添剛吩咐了傭人去收拾房間,回來後就見秦灼站在房間門口,低著頭看腳:「怎麼了?」
秦灼抬頭,目光盈盈,聲音軟了幾分,「你帶女人來過嗎?」
謝添看了一眼她臉上的神色,沒否認:「嗯。」
他猜到,秦灼可能看到那件內衣了。
氣氛有些凝重,好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傭人走向他們這邊過來,「謝公子,客房收拾好了。」
「嗯,」謝添轉頭,盯著秦灼:「我帶你過去。」
「……」
秦灼點了下頭,沒吱聲,她被帶到了客房裡,期間安安靜靜的,沒跟謝添說句話。
謝添扔下一句:「我走了,有什麼事可以去隔壁房間敲門。」
「好。」秦灼應道。
謝添見她沒打算說別的話,便往臥室門口走去。
關上門的那一刻,他見小姑娘抱著手裡的衣服去了浴室。
謝添表情繃著,去了隔壁的房間,拿起手機,找出通訊錄里的一個號碼。
電話隔了十幾秒才被接通。
那邊有些吵,似乎是在酒吧里,有DJ舞曲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遠。
「嚴路,你是不是帶女人來我別墅里了?」
嚴路剛從酒吧里出來,就聽到了電話里謝添的問話,「是啊,怎麼了謝哥?」
「誰讓你進我臥室的?!」
嚴路不知情況,「你一個半月都不回來一次,我也不記得你睡在哪個房間,情急之下,抱著女人隨便進了個房間……」
謝添冷笑了一聲。
嚴路頓時毛骨悚然,「謝哥,你這是怎麼了?」
「你在我房間裡滾就算了,還特意留下了女人的內衣。」
嚴路:「??」
嚴路感覺事情有點嚴重:「謝哥,謝大哥!我不知道這事兒啊!不要誤會,可能是那女人不小心——」
「……」
「不對,謝哥,你讓人收拾一下不就得了?還沒見過女人的內衣,有這麼潔癖?」
他可知道謝添換女人如換衣服。
謝添緊咬著牙根,「你讓我女朋友看到了,她心情不好。」
嚴路哪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只能隨口道了句:「那你解釋啊。」
他不想解釋。
「你等著,老子要揍你一頓。」謝添把這筆帳給記下了。
不然消不了氣。
嚴路:「……」
他還沒解釋完,謝添掛掉了電話。
他去浴室沖了個澡後,想到隔壁房間的小姑娘,停頓了一瞬,他沒過去,而是躺下了床。
兩個小時後。
謝添睜開眼睛,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睡意。他在想,秦灼會不會躲在被子裡偷偷的哭,不然,以她依賴他的性子,她肯定會過來敲門找他的。
何況他臨走前明明說了,有什麼事可以過來找他。
可秦灼沒有。
僵持了好一會,謝添直接起身,離開了房間。
來到了隔壁的房門前,他手放在門把上,輕輕轉動,頓了頓。
小姑娘心真大,居然連門都不鎖。
謝添開門進去,背影拉斜,投射在牆面上,他站在床邊頓了下,隨後坐到床沿,盯著被子蓋到頭上的小姑娘。
片刻,謝添將被子往下扯了扯。
「秦灼。」
「秦灼。」
他喊了兩聲,人都沒理他一下。
他以為小姑娘睡著了的。
乾脆的,謝添直接躺上了床。
這是他唯一一次,可以這樣靠近她。
只是他剛躺下,面前的小姑娘就醒來了。
「謝添。」她杏眼微睜,目光灼灼,「你喜歡我的,是不是?」
不然他為什麼叫不醒她,還要躺上她的床。
謝添愣了一下,沒有動,只望著她,「秦灼,你一晚多少錢?」
他還是把她,當成那些女人了。
「謝添,你走開,我不想見你了……」
秦灼推開他的胸膛,眼眶紅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至碎發邊。
謝添低著聲音,眼眸垂下,「陪我一晚,多少錢都可以。」
「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她現在看到他,就想到了在主臥里,看到的那件女人內衣……
滿腦子都是那個畫面,謝添和別的女人上床的畫面……
謝添擰眉,問她,「你哭什麼?」
秦灼哭著說:「謝添,我不喜歡你這樣,你不要把我當成那些女人,我不是衣服,你穿了就可以隨意丟棄的,你敢要我,你就得陪我一輩子……」
謝添說認真的:「我不碰你,只抱著你睡一晚,沒把你當成那些女人。」
秦灼愣了一下,還是流下眼淚。
他居然說不碰她,還想跟她睡在一張床。
「秦灼,我承認。」謝添俯身,抱住她的身子,拍了拍她抖動的肩膀,輕飄飄地說,「我喜歡你。」
秦灼哭聲忽然停下,吸了吸鼻子,她眨了眨眼睛,好像不可置信:「你剛剛……說什麼?」
「我很髒,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秦灼聽到這句話,就想到今天在宴會的洗手間裡聽到陳孝平說謝添的那些話。
秦灼動了動腦袋,直接一口咬在了謝添的肩膀上。
一下子,謝添鬆開了她。
秦灼趁機低頭,吻他的唇,動作生澀,笨拙。
謝添繃緊身子,悶哼了一聲,摁住秦灼,攥住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秦灼,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她很認真地在回答他的話:「我在吻你,只要你身上有了我的印記,你就不髒了。」
謝添:「……」
他躲開了秦灼的唇,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從哪學來的?」
秦灼猶豫地說:「我都懂的,你不要一直把我當成小白兔。」
謝添哼笑了一聲。
可不就是小白兔,眼睛一見到他就變紅。
眸色深沉,壓了壓情慾,「秦灼,你為什麼就這麼喜歡我?」
秦灼望著他的眼睛:「你很好。」
他又問:「除了很好,就沒有別的了?」
「有。」秦灼點頭,「五年前,我在長江橋頭見過你,當時我被人拖走的時候,是你救了我。」
氣氛微微有些凝滯,謝添側了下頭,避開她的目光,有些閃躲:「我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沒關係,我一直記得。」
謝添剛要鬆開她的手。
秦灼握住了她的手指,指尖一點一點往上移,從手背到手腕,輕輕擦過他粗糲的掌心,十指緊緊相扣住。
他沒再動,任由小姑娘擺弄,聲音低沉,說了句:「我不是好人,我一直在做壞事,你不怕嗎?」
秦灼搖頭,「我不怕,你不會對我做壞事就行,你對我很好。」
當時她很冷,下了好大的雨,他還把唯一的傘,看了她一眼,然後將雨傘扔在了垃圾桶里。
她莫名的知道,那是送給她的。
謝添沉默了很久,把她放躺在床上,「你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就走。」
秦灼皺了秀眉,「謝添,你不要走……」
謝添有失神地盯著她:「秦灼,你想知道我的事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想說的話,我就聽。」
「你聽完後,如果不喜歡我了,我可以放你走。」
謝添直視她的眼睛,他雙眸是澄淨無波的湖泊,裡面赤裸裸地寫著疏離與冷淡,「你被抓走的那次,是我讓人去做的。」
秦灼愣了下。
就聽他繼續說:「那些女人,都是我讓人找來的。」
全都是娛樂圈裡的藝人,她們都是自願的。
除去她一個,其他人都不反抗。
他都看在了眼裡。
秦灼身子頓時往後退,有些害怕,她不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他的緋聞里,全是和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落地窗前綴著厚厚兩層窗簾,將對岸燈火景色完全隔絕。
「秦灼,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好人。」
秦灼又因為他而泛紅了眼眶,她哭著說:「那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你是不是迫不得已?是不是陳孝平?還是陳孝平的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們手裡?」
「我可以幫你的,我讓我哥去向他們要,你不要做壞事了,好不好?」
謝添低低地說了句:「秦灼,你幫不了忙的。」
她湊了上來,好像不害怕他,去親他的臉,吻他的唇。
理智一直在讓謝添克制著,他微微側頭,避開了些,「你不嫌棄我麼?」
「不嫌棄。」
三言兩語,句句在點,「我有過很多女人。」
秦灼還是固執:「我知道。」
謝添一下子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他不想動她。
因為她太乾淨了。
碰了他這樣滿身渾水的人……一輩子都洗不清,他應該不能和她有任何往來的,不該讓她有靠近的機會的。
可是,他自己想靠近她,跟隨自己的心,哪怕就一次,不破界就好。
……
另一邊,天上的星辰零零碎碎,月色撩人。
容肆硯佇立在落地窗前,墨色的瞳仁低斂著,冷冽的氣息瀰漫在周身,他低聲說著話:「去查一下。」
電話那頭的君帥問,「要往哪方面查?」
「先去集團里查一下,之前謝添在集團里找人都做了什麼業務。」容肆硯之前問過謝添,謝添並沒有說。
容肆硯記得先前剛回A市的時候,得知沈知婠和燕少離兩人談戀愛的消息,他讓謝添幫忙拆了他們,條件是給謝添一年南肆國際所有業務的免費使用權,不限次數。
後來誤會解開後,容肆硯也並沒有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
君帥說:「好。」
-
翌日一早,容肆硯盯著懷裡的小女人看了許久,隨後輕手輕腳起了身,沈知婠睡得很熟,他沒有吵醒她。
他洗漱完,去書房處理工作,隔了半小時,才去做了點早餐,隨後去房間裡喊她。
都不見回應。
他眉心緊鎖,坐在床沿,摟住她的腰肢,把沈知婠抱了起來,輕輕碰了下她的臉頰。
「沈知婠?」
「婠婠?」
喊了幾聲,沈知婠都沒有任何反應。
容肆硯慌忙將人橫抱起來。
從公寓裡出來,他乘電梯的時候,臉色繃的很難看。
電梯裡剛好遇到了樓上的那位老太太,老太太哎呦一聲,慌手慌腳地問:「小伙子,這是怎麼了?」
「昏倒了。」
老太太看著他懷裡的小姑娘,招手道:「那趕快,進來啊!」
容肆硯長腿邁進電梯。
老太太給按了負一層。
負一層是停車場,電梯抵達後,容肆硯冷著臉道了聲謝後,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都顯露了出來,到了車旁,他彎身將人放進副駕駛座。
繞過車後方的時候,容肆硯邊撥通電話,「君帥,馬上安排人在第一醫院等著。」
「老大,出什麼事了?」君帥一瞬間聯想到容南祁去了。
「沈知婠昏迷了。」
君帥一愣,「我馬上去安排!」
電話終止後。
容肆硯坐上駕駛座,踩著油門,車速飆升,渾身的血液凝固在了一起,目光直視著前方,眉頭緊鎖著,時不時掃向副駕駛座上的小女人。
腦海里閃現著前不久華教授跟他說的那些話。
想了想,他邊開著車,邊打了個電話給華老。
很快,電話被接通後,他先一步出聲:「華老,還記得我之前把女朋友吃的藥給你看過麼?」
華教授剛想問他怎麼給他打電話了,便聽到他的問話,遲疑問:「記得啊,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他說:「她昏倒了,在送去醫院的路上。」
男人神色雖還算鎮定,但心底卻一點點的騰出了異樣。
電話那頭的華泰德說:「去醫院沒法用的,你送到JS醫療院,去找左冥,左冥了解她的情況,他那邊也有藥!」
容肆硯攥緊了手機,「好。」
話落,他手機扔在了一邊,繼續開車,二十分鐘的車程,硬生生的只用了十分鐘。
他將車直接停在門口,徑直繞過車頭,去將副駕駛座上的小女人抱出來。
這裡是醫療院,見到有人抱著病人進來,立即有護士推來了擔架。
容肆硯踢開推來的床椅,穩穩地將沈知婠抱在懷裡,目光冰冷地注視眼前的小護士,語氣森冷:「左冥呢,去把左冥找過來!」
「病人家屬冷靜一下,我們JS醫療院不能指定醫生看診的!」
傅淮剛從電梯裡出來,就見到身材挺拔的男人,全身散發著陰戾的氣息,就像是一隻暴怒的獅子,「喂,你們在幹什麼?」
幾個護士都聽見了聲音,回過頭,紛紛出聲喊:「小傅總。」
「出什麼事了——」
傅淮這話一出,注意到容肆硯抱在懷裡的沈知婠,怔了幾秒鐘,慌忙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有些手抖,打給了左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