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老畜生

  司柏南醒過來那一瞬間,楚梵音明顯感知到籠蓋在病房裡的壓抑氣氛消散許多。

  「小哭包,怎麼還是那麼愛哭?」

  司柏長剛醒,渾身還插著管子,說話聲音沙啞的不行。

  扶初韻捂住司柏南的唇,不許他說話。

  楚梵音給司柏長倒了一杯水,讓扶初韻一小勺一小勺餵給司柏南。

  司柏南喝進去之後,喉嚨舒服很多。

  這時,醫生也來了。

  醫生看見司柏南醒過來,跟著放鬆。

  他們雖然不知道司柏南是什麼人,但是他們記得司柏長站在他們跟前,明確地說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司柏南。

  好像司柏南活不過來,他們的職業生涯要跟著司柏南沒了一樣。

  幸好,司柏南醒過來。

  醫生們給司柏南做了全面檢查,確認司柏南沒有大礙,傷口處也沒有復發。

  至此,整間屋子裡的人心都放回到肚子裡。

  司柏長放鬆後,這才注意到付初韻跟司柏南之間不對勁。

  「你什麼時候跟他走的那麼近了?」司柏長盯著司柏南,問著扶初韻。

  扶初韻被嚇了一條,下意識看向楚梵音。

  楚梵音大腦飛速旋轉:「這段時間阿韻一直照顧司柏南,多少肯定有點感情,人心又都不是硬的。」

  人心不是硬的,他的心怎麼就那麼硬,拋棄他的媽媽,跟外面的女人鬼混在一起。

  司柏長沒說話,轉身就走。

  楚梵音跟扶初韻對視一眼,兩人都要安心些,誰料,司柏南說話了。

  「剛才,你在我耳邊說的話,說話算話?」

  對哦,司柏長剛才附在司柏南耳邊說什麼了,居然讓司柏南醒過來。

  楚梵音看向司柏長。

  司柏長轉身,落在司柏南那病兮兮的模樣上。

  「你先讓自己好起來再說吧。」

  司柏長答非所問,拉著楚梵音離開。

  瞬間,病房裡只剩下扶初韻和司柏南。

  司柏南露出個緩慢的笑,示意扶初韻還不快讓他抱一下。

  扶初韻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流出來。

  房間外,楚梵音也好奇司柏長對司柏南說了什麼。

  不過,司柏長既然不願開口,她也不想過問。

  第二天,楚梵音收到扶初韻的消息,說司柏南身體好轉。

  楚梵音給司柏長看了扶初韻的消息,司柏長點了下頭,把目光移光。

  明明他在意,卻要佯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楚梵音想笑,她看司柏長忍到什麼時候。

  拍攝還在繼續。

  這次拍的是司柏長外出,故意讓常源住在家中,讓白語和常源培養感情。

  白語知道時,表情霎變,看著司柏長,眼神中擠滿了失望。

  院落內,白語心不在焉看著書,常源走過來想跟白語討論。

  白語早就跟常源說清楚了,常源不肯放棄。

  白語見常源走過來,起身想離開。

  常源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莞莞。」常源稱了她一聲,還要說什麼,旁邊跑出來的貓嚇了白語一跳。

  白語直接擠進常源懷裡。

  很結實的一個擁抱。

  司柏長這時咳嗽一聲。

  白語聽見咳嗽聲,兩人同時看過去。

  白語詫異司柏長怎麼會在這裡。

  常源知道白語的心思,想要解釋,卻感受到白語掐他手臂的用力。

  白語不讓他說。

  他索性也就沒有再說。

  「你們……」最終,還是司柏長按耐不住,問出來。

  這時,楚梵音也按耐著梁靳,梁靳的眼神也變了。

  梁靳看著白語的胸撞在常源的懷裡。

  他不許。

  「我們在按照小叔叔的想法,培養感情。」

  白語笑著,也不過問司柏長為什麼回來。

  司柏長臉色從容,點了下頭。

  戲裡的白語見司柏長這樣,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轉而拉住常源的手,在司柏長的注視下離開。

  司柏長站在原地看著白語。

  等到白語身影消失在鏡頭裡,司柏長還在站著。

  天色暮合,悲寂孤涼成為空氣中的主色調。

  「少帥,您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司柏長點頭,不得已轉身去自己書房。

  往後幾日,司柏長頻繁回家。

  每次回家都能看見白語跟常源低頭竊語,尤其白語臉上還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擱在以前,白語會撇下常源,來找司柏長。

  現在,白語動都不動,看也不看司柏長。

  女孩的種種行為都在表示,她變心了。

  司柏長拳頭慢慢握緊。

  「咔——」楚梵音叫停。

  這一幕拍攝結束。

  工作人員圍上來,現在還有點,梁靳拿著兔毛的大衣走過去,披在白語身上。

  司柏長也來到楚梵音身邊。

  楚梵音笑道:「我要是在不喊停,梁靳怕是要衝上去殺人了。」

  她可是扛著很大的壓力在拍攝。

  都是一群祖宗。

  「不會,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麼樣。」

  司柏長說著,手伸出來,想摸一摸楚梵音的臉。

  楚梵音眼睛飛快眨著,躲過司柏長的手,讓司柏長撲了空。

  楚梵音明亮的眼睛仿佛在問司柏長,你在做什麼,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摸她的臉。

  司柏長反應過來,淺笑出來。

  他想摸她,是無意識的舉動。

  「回房車?」司柏長提出意見。

  楚梵音看了眼司柏長,總感覺司柏長怪怪的。

  她沒有動,司柏長的手再度伸過來。

  服裝組的監製彼時也走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楚梵音趕緊來到司柏長的背面。

  「楚導,司老師,你們在做什麼?」監製原本要走,看見他倆,好奇問了句。

  楚梵音笑:「在商量劇情。」

  監製沒多想,點頭離開。

  楚梵音餘光往左邊一瞄,看見常源在盯著他們。

  哎,這麼多人看著呢!

  「我先回車房,你等十分鐘再過來。」

  彼時,兩人背對著背。

  就這樣,司柏長的手也不閒著,捏了下楚梵音的手:「好。」

  房車裡,楚梵音坐在沙發上,等著司柏長。

  說好十分鐘,七分鐘後,司柏長就來了。

  她打開房車門,眼睛滴溜溜看向四周。

  「放心吧,沒有人。」司柏長首先出聲。

  楚梵音安心,打開車門,讓司柏長走進來。

  楚梵音還沒有坐回去,司柏長的身體就朝楚梵音壓過去。

  激烈的吻,讓人猝不及防。

  楚梵音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聽到司柏長問。

  「現在,在這裡,可以嗎?」

  男人目光火熱,似乎能把她的衣服融化,也把楚梵音的大腦燒的沒有理智。

  她什麼都沒有說,默默把頭埋進男人的懷裡。

  司柏長還穿著軍裝,雙腿修長筆直。

  楚梵音清晰感覺到司柏長夾著她的力道。

  房車內的溫度漸起,車窗上覆蓋上水霧。

  梁靳拉著白語進他們的房車時,看見楚梵音的房車一晃一晃。

  梁靳眼神變暗,腳步加快。

  房車內,白語剛站好,整個人打橫被司柏長抱起來。

  梁靳坐在跟床差不多寬的沙發上,將白語安置在自己腿上。

  「你說,他碰你哪裡了?」

  白語不懂,誰碰她了?

  梁靳的眼神落在隨著她呼吸上下起伏的麵團之上。

  白語臉一紅,但還是有些不懂。

  「你跌入常源懷裡時,他胸膛碰到你的胸了。」

  白語細細想了下,恍然大悟,剛要開口解釋,梁靳已然不聽。

  「這是我的,別人碰都不能碰一下。」

  梁靳的占有欲太強了,白語心頭一窒,梁靳抬起她的下巴親了上去。

  司柏長情緒來的太快,楚梵音在後半程感覺出不對。

  以往司柏長也能這麼持久,現在司柏長不知道心裡裝著什麼,太過持久。

  深夜,楚梵音動一下都覺得累,司柏長笑著,把她用被子裹住,欲把她下房車。

  楚梵音害怕,不敢下,生怕被人看見。

  「你現在能自己走?」司柏長淡淡的問。

  楚梵音沉默,她不能。

  「你要把我抱好了。」楚梵音要求道。

  司柏長沒說話,把她抱起來。

  路上,楚梵音不敢看四周,生怕出來一個人,把她的魂嚇掉。

  人越害怕什麼,越容易來什麼。

  「司老師,您怎麼在這裡?」服裝組的監製老師出聲。

  楚梵音趕緊晃著司柏長,讓他把她放到旁邊的車後面。

  司柏長不想放,楚梵音手掐著司柏長。

  即使這樣,司柏長也不想放手。

  「我有東西丟了,回來找一下。」

  監製老師看見司柏長用被子裹著一什麼物件。

  「這是……?」

  「這是我的寶貝。」司柏長道。

  楚梵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筆直的像司柏長抱了個桶。

  「監製老師,您也早點回去。」

  監製老師好奇還想問下去,但司柏長都說這話了,她也不好在說什麼,只能讓開道。

  司柏長沖她點了下頭,抱著他那大物件,走回去。

  房間內,楚梵音終於敢大口呼吸。

  「你要嚇死我。」

  司柏長笑而不語,坐在她身邊,目光再次露出痴迷。

  楚梵音覺得司柏長好奇怪,但又不知道哪裡奇怪。

  扶初韻那邊再度傳來消息,說司柏南身體漸好。

  「你要去看看司柏南嗎?」

  司柏長神色一頓。

  「音音,我長大了。」

  楚梵音點頭。

  他何止是長大,長的超熟好不好!

  「所以呢?」楚梵音等了好久沒有等到司柏長下一句,她問出來。

  司柏長又什麼都沒有說。

  晚上,楚梵音被司柏長折騰這麼久,早就困了。

  楚梵音進入夢鄉,睡的香甜,司柏長原本側臥著看著楚梵音,後坐起來看著楚梵音。

  他在演今天的戲份時,頻繁想到他在研一的時候去看楚梵音。

  那時,楚梵音剛16歲,穿著白色裙子,站在校門口的櫻花樹下。

  也是有很多男生追隨在楚梵音身後。

  楚梵音大多數對這些男生愛答不理,他一開始緊張,後看楚梵音這樣淡淡的,他心稍微安下來。

  後某一天,他再去看楚梵音,楚梵音身邊有了異性。

  楚梵音讓他跟著她一起上學放學。

  他坐不住,直接把那男生從頭到尾調查一番。

  男生出身不錯,但是心思不正,居然喜歡音音。

  他不行,那男生在楚梵音身邊出現不到五天,在他發現的第二天,男生被司柏長送出國。

  在楚梵音生命力存在不超過五天的異性,楚梵音自然也不會在意。

  楚梵音也不會知道,她很多桃花都是被司柏長阻斷的。

  「音音,你只能是我的。」司柏長親在楚梵音額頭。

  親了一會,枕頭下的手機發來震動。

  楚梵音起身,打開手機,看見是司柏南發來的微信。

  那天,他在司柏南耳邊說—

  只要你醒過來,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之前發生的事情。

  一命或許可以抵一命吧!

  況且,司柏南救的人是比他命還重要的人。

  他成熟了,他也明白,那是他們上一輩子的事情,要怨也不能怨司柏南。

  司柏南要是能選,怕也不想當個私生子。

  司空業的話也響起在他的耳畔。

  「阿柏,事情該過去就過去,萬一,有一天爺爺不在你身邊,除了音音,阿南會是你最能依賴的存在。」

  司空業也承認,他對司柏南的好,有一部分是出自司柏長。

  司柏長喪父喪母后,他的人生註定是如履薄冰。

  可是,在司柏長的心裡,他從未想過依賴司柏南。

  【司柏南:什麼時候見一面?】

  沒必要讓病人來見他。

  他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他的話也說話算話。

  【司柏長:現在方便嗎?】

  他開車過去看他。

  司柏南看向睡在床塌上的女孩,不能,至少今晚不可以。

  【司柏南:不方便】

  司柏長不懂,他一個病人有什麼不方便的。

  司柏長想著,約了明天下午見面,他帶著楚梵音一同過去。

  司柏南同意。

  第二天,拍完上午的戲,下午楚梵音本來有戲要拍,不打算去,誰料,居然下起雨。

  沒有要拍攝的劇情,楚梵音自然沒有藉口不去,而且,楚梵音還想到扶初韻。

  她得去,去幫阿韻做掩護。

  定的時間是下午四點,雨一直下,就挑了個雨小的時候出發。

  路上,楚梵音看司柏長情緒正常,心中放鬆了些。

  她以為司柏長提前跟司柏南打過招呼,她就沒有再跟扶初韻說。

  到達醫院是三點,比原先約定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

  彼時,雨停了,楚梵音看見天邊架起一座彩虹。

  她情緒高漲拍下來,回頭,看見司柏長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

  她眼冒疑惑。

  司柏長拉住她的手道:「沒事,我們該進去了。」

  楚梵音如果能預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一定事先跟扶初韻說。

  他們剛走進病房門口,原本要進去,豈料看見司柏南在偷親睡著的扶初韻。

  楚梵音心裡一頓,側目,看見司柏長陰沉的臉。

  緊接著,她聽見司柏長罵了三個字。

  「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