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無法在言語上從文喬這裡討到便宜,秦予柔把視線轉到了她的裙子上。Google搜索
她意味深長道:「你知道你穿的裙子是誰設計的嗎?」
文喬還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JR的當季熱款,眾多明星示範過的。
秦予柔現在這麼一說,她好像有點猜到了。
「是你嗎?」文喬意外地看著她。
秦予柔淡淡道:「不然呢?你覺得我在JR是什麼作品都沒有的嗎?」
這是秦予柔的設計,文喬真的很驚訝。
她和她是同學,她什麼實力文喬再清楚不過,這麼多年未見,再次成為同事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接觸她的設計。
在此之前,文喬看到次數最多的,就是秦予柔拿給埃米混在她設計圖裡的那張設計。
那種故意模仿她的設計,真的乏善可陳,毫無新意,但現在這兩條裙子,她身上的和秦予柔身上的,真的很美很美。
哪怕是文喬,也會毫無芥蒂地讚嘆:「我沒有那麼想,這條裙子是陸總監幫我借的,如果這是秦總監的設計,那我真要當面稱讚您幾句了。」她誠懇道,「裙子很漂亮,陸總監可以在明知你我有矛盾的情況下借你設計的禮裙給我,應該也是肯定你的才華的。」
文喬這麼反套路誇她,完全亂了秦予柔的陣腳,她耳根發紅,瞪了文喬一眼道:「用不著你在這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我怎麼樣彼此心裡都很清楚,今天算我輸給你,下一次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語畢,她不甘地望了一眼置身事外的宮徵羽,他始終沒什麼表情,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西裝外套的領子,眼見著她要走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是真的對她毫無興趣。
秦予柔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明白,可她一向目標清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現在讓她輕言放棄,還是徹底讓給文喬,她真的不甘心。
她是不會就這麼退縮的。
吸了口氣,秦予柔轉身離開,頭都沒回過一次。
文喬目送她遠去,輕輕淡淡地掃了一眼終於整理完衣領的宮徵羽,也想轉身離開。
但在她離開之前,宮徵羽開口了。
一曲結束,新的一曲開始了,宮徵羽看著她要走的背影,終是忍不住邀請:「要不要跳支舞。」
文喬脊背僵住,沒有回頭。
她垂下眼眸,望著地面,光潔的瓷磚上倒映出她和他的身影,她該果斷拒絕的,稍有沉默都是錯誤,可她還是錯了。
心態的轉變,她作為本人,感觸是最深的。
回過頭,文喬看著宮徵羽沉默了一會,搖頭道:「不了,謝謝。」
語畢,她提起裙擺,再無流連地離去。
宮徵羽望著她走遠的背影,心像結了一層冰,徹骨寒涼。
他突然想起她之前喝了很多酒,雖然剛才沒在她身上聞到什麼酒味,她似乎也理智清醒,但人的酒量是不可能突然之間變好的。
她大約只是在強撐著。
宮徵羽有點擔心,他蹙眉望向周圍,沒有找到陸覺非的身影。
這個時候他不好好守著文喬,到底跑去了哪裡。
在心裡責備了陸覺非一萬次,宮徵羽緊抿薄唇,權衡利弊之下,還是跟著她離開了會場。
會場上最耀眼的幾個人都不見了,酒會立時變得索然無味。
埃米行走在人群之中,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今日發布會上的一幕幕。
她好像這個時候才醒悟過來她錯得有多離譜。
只是看設計圖,遠不如看見模特們將衣服展示出來的震撼大。
沒有了焦躁的嫉妒心,在秀場親眼目睹了文喬的才華之後,她是真的有些後悔和自責。
她不該把陸覺非想得那麼壞,不該把職場想得那麼黑暗,其實文喬是有才能的,陸覺非那種愛設計如命的性格,她作為他這麼多年的助理,難道不該是最清楚的嗎?
到底為什麼鑽了牛角尖,認為文喬只是靠臉靠關係上位呢?
身在局中,總是迷糊不清,也許她需要去對那些被她傷害過的人道歉,但是……
看了看會場裡的人,總覺得其實當事人並不在意她這樣的存在。
離開會場之後,文喬就想把衣服換了回家。
她來時換了裙子來的,但那時有車,回去恐怕得再叫車,穿這種禮服太笨重了,萬一把衣服弄壞弄髒也不太好,所以她還是想換了便裝回去。
隨便找了間更衣室,文喬從背包里拿出自己帶來的衣服,放好之後就開始拉裙子拉鏈。
拉鏈拉到一半,還沒完全拉下去,更衣室的門便動了。
文喬愣住,驚訝回眸,發現更衣室的門鎖好像是壞的,她明明鎖了,外面還是有人可以打開。
「這間應該沒人。」是個男人的聲音,他在和別人說話,「我們就在這裡吧?」
有個女孩聲音響起來:「這是不是不太好?萬一有人過來……」
男人有些急迫道:「不會有人來的,大家現在都忙著跳舞呢,哪有時間到外面來,你快過來,我們……」
文喬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慌慌張張地想把拉鏈拉回去,也就在這個時候,說話的男人突然沒了聲音,女孩似乎驚呼了一聲,接著便是匆忙的腳步聲。文喬提著裙子,瞪大眼睛去看那扇門,很快那扇門就打開了,一人側身立在門口,與門內的她四目相對。
「是你?」文喬驚訝地說。
宮徵羽看見她在裡面,身上的衣服還算穿得妥帖,除了後背裙子拉鏈拉了一半,露出幾分光潔白皙的後背外,並無其他問題。
「人我趕走了。」他神情自若道,「你沒鎖門嗎?」
文喬提著裙子乾巴巴道:「我鎖了,但門鎖好像壞了。」
宮徵羽聞言垂眸嘗試了一下,果然門鎖壞了,鎖沒鎖都一樣。
氣氛凝滯了一秒鐘,很快宮徵羽就退出了門,手裡握著門把手說:「我在外面幫你看著。」略頓,飛快瞥了一眼她的裙子,壓低聲音問,「需要幫忙嗎。」
文喬轉開視線道:「不用。」
宮徵羽點點頭,慢慢將門關上,將兩人之間的距離隔絕開。
當終於不用面對彼此的時候,兩人都鬆了口氣。
「我就在外面,你安心換衣服吧。」
門外傳來他清冷平靜的聲音,文喬心裡的躁動不安不但沒有被澆滅分毫,甚至還愈演愈烈。
她神不守舍地換下了裙子,穿著自己的衣服打開門,宮徵羽果然還站在外面,他依然穿著一身晚禮服,聽見開門聲才轉過頭來,哪怕是隔著一扇門,他都沒往她的方向看,守禮知節到了一定地步。
文喬緩緩舒了口氣,並沒覺得輕鬆多少。
她回身抱起昂貴的裙子,用衣袋裝好,正準備就此告別,就聽見宮徵羽說:「我送你回去。」
文喬看向他,忽然就不想和他打馬虎眼了。
「林蔭不是跟你說了真正能讓我高興的是什麼嗎?」她淡淡道,「你不是應該也做了決定嗎?為什麼還要提這種要求?」
宮徵羽愣住了,他根本沒料到文喬會這樣直接,半晌才道:「……即便只是普通朋友,看到你如此不便,也應該送一送你。」
文喬緩緩垂眸,不知何意地勾了勾嘴角,點頭說:「那也好,裙子挺貴的,弄壞了估計秦予柔要借題發揮,林蔭現在估計還在和石陽跳舞,今天晚上好像只能麻煩宮先生了。」
她痛快答應了,倒讓宮徵羽有些猶豫,她提著裙子往前走,他沒有立刻跟上來,文喬回眸看他:「怎麼不走?」
宮徵羽緩緩回望她,像經歷過了強烈的思想鬥爭,良久才語調低沉卻艱難地說:「如果你會不自在,我可以幫你把陸覺非找來。」
文喬怔在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那眼神讓宮徵羽非常不自在,無意識後退了一步。
「我好像沒理由拒絕?」文喬回過神來,慢慢展露笑容,「宮先生的提議太正當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拜託你幫我把陸覺非叫來。」
文喬喝了酒,宮徵羽斷定她是看似清醒,實則已經醉了。
否則他不覺得她剛才會答應自己送她回家。
他很擔心上次她喝醉之後發生的事再次發生,不是他不想,不是他不期望,只是他擔心在那之後會發生的事。
所以他說了後面的話,給出了那個讓他心如刀絞的建議,文喬也毫不意外地答應了。
他多希望她拒絕,這份複雜的心情大約只有他自己能懂。
宮徵羽緩緩拿出手機,在文喬的注視下撥通了陸覺非的電話。
文喬目不斜視地看著他,她告訴自己千萬別眨眼,別轉開臉,就這麼看著他是怎麼把她推給別人的,下一次也就不會再鬼迷心竅地答應他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陸覺非不耐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文喬離宮徵羽不遠,可以聽個模糊的大概。
「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事趕緊說。」
陸覺非在催促宮徵羽,宮徵羽也該快點把打電話的目的說出去,可對上文喬的視線,她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似乎就在等著他打完這個電話,等著陸覺非來送她回家,但是……
他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好像突然變成了啞巴,不但沒辦法說話,還直接掛了電話。
文喬看見他的動作,眼皮跳了一下,轉開視線,嘴角勾起了嘲弄的弧度。
宮徵羽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直接走過來,從她懷裡接過裙子,聲音短促快速道:「我送你回家。」
說罷,也不等文喬反應,直接拎著裙子走了。
文喬看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他身高腿長,想快點消失的時候誰也追不上他。
是怕她追上去阻攔他?其實根本不必如此。
如果她真的想讓陸覺非送她回家,又或者真的不想讓他送她回家,她一開始就不會答應。
如果需要陸覺非,她可以自己給對方打電話,要比他打更有效。
可她沒有。
她就站在那任由他發揮,內里深意如何,恐怕也只有身處其中的宮徵羽沒想明白了。
文喬慢慢抬步跟上他,會場的音樂聲在這兒還能聽見一點。
她忽然就有些遺憾,遺憾於今夜沒能和想要的人一起跳舞。
她已經好多年沒跳過舞了,她早就想和丈夫找個機會好好跳一支舞,但時至今日,變成了前夫,決計不會再有那樣的機會了。
闔了闔眼,文喬走出酒店大門,站在門口,很快等到了宮徵羽的瑪莎。
他自己開車,將裙子放在后座上,文喬只能坐在副駕駛。
她沉默了一會,安安穩穩地坐到了副駕駛上。
宮徵羽開口,想提醒她系安全帶,她已經自己動手繫上了。
他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硬生生換成了:「坐穩。」
文喬瞥向他:「你又不是開F1賽車,我有什麼坐不穩的。」
宮徵羽星眸微斂,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但她好像聽見了他的嘆息聲。
文喬別開頭,望著車窗外,看著外面的景色開始移動,心裡計算著到家需要多長時間。
她心有所思,也就沒察覺到駕駛座上的男人幾次三番偷偷看她。
她眼神朦朧,表情模糊,更顯些許醉態,宮徵羽在心裡掙扎了很長時間,終於還是對她說:「你不該喝那麼多酒。」
文喬愣了一下,她哪裡喝酒了?她喝的明明都是雪碧……不對,這件事只有她和林蔭知道,宮徵羽和那些敬酒的外人可不知道。
文喬瞳孔微微收縮,所以說,現在宮徵羽是……當做她喝醉了,才同意他送她回家的?
文喬眨了眨眼,再次轉眸望向駕駛座上的男人時,臉上的醉意更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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