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震對姜羅下死手之時,我們已經跟著朱亦順回到了車內。
別看這個公交車剛經歷了混亂的大戰,還有後面堪稱恐怖的爆炸,但卻沒有什麼大的損壞,唯一能從明面上看出有影響的,就是部分座椅已經移位了。
朱亦順正在駕駛位檢查儀器,眾人都識相的沒有打擾,只是我們面對一下子空蕩了許多的公交車,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死了六個隊友。」田下爽太清點完人數後,對我們說道:「全都是在車裡死的,不是在混戰中被打死,就是在最後的大爆炸中沒逃出來,那個炸彈似乎對靈魂也有可怕的殺傷。」
聞言,車內的氣氛更加沉重了,安靜的可怕。
一行二十人,剛出家門就死了三分之一,眾人心情能好就怪了,現在這六個死者的屍體就放在車後排座位上,不過基本上都已經不成人形了,有的甚至是缺胳膊斷腿的,慘不忍睹,光是看一眼都讓人覺得生理不適,心情壓抑。
「葉炎,你真是個掃把星,沒有你我們也不會遇上這種事,要不是我反應快,我險些死在車裡!」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只見魁梧的堅國男子卡爾,朝我豎起了中指,用漢語說道:「你應該跟死去的人說抱歉,在他們的屍體前面懺悔,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得到上帝的寬恕,你明白嗎?」
見卡爾把鍋甩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禁皺了皺眉,這時在我身旁的葉雨幽不滿地道:「哎,你怎麼說話呢,我哥明顯也是受害者好嗎?」
聞言,臉上有著紋身的羅剎國女子貝拉,怒聲道:「你們都活得好好的,當然不會理解我們的感受,我曾經的同學他現在就在後面,但他已經再也醒不來了!」
「我們都能理解你的感受,但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仇就去找鬼師報啊,何苦要為難隊友呢,都是自己人,你說是吧?「田下爽太勸說道。
「誰和他是自己人?」貝拉瞪著眼睛道。
「shit,這還沒到鬼界呢,就開始內訌,你們難道想在剛開始就讓隊伍出現分裂嗎?」保羅沉喝道:「你們要是真有脾氣,就去找真正的兇手報仇,而不是把鍋到處甩。」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就是因為葉炎,所以我們才死了六名隊友,要是鬼師他們再捲土重來的話,我們還要死人的,我現在甚至在想,要不要讓這個掃把星下車!」卡爾提議道:「葉炎,為了全隊的安全,我建議你立刻下車,現在還沒走多遠,你回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在卡爾說完這番話後,我看到不止一人看向我的目光不對勁了。
其實能夠理解,在他們看來鬼師這一趟就是衝著我來的,而且以鬼師的勢力,他們能來第一次,就能來第二次,誰也不想死,所以他們都在思考卡爾的提議的可能性。
「你想都別想!」張新宇冷聲道。
葉雨幽幾人紛紛站在了我的身前,一時間氣氛有點劍拔弩張,車內仿佛都充斥著火藥味,不過就在這時,朱亦順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如雷地道:「夠了,你們再吵就都下車,我在忙著檢測儀器,你們沒看到嗎?」
朱亦順這麼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意見,但在我的車上,我有義務保護我的乘客。」朱亦順語氣不善地道:「奉勸某些人別打歪主意,否則我先把你丟出車,看你能不能找回去!」
話音落下,朱亦順又低下了頭,接著檢查車子。
朱亦順這番話算是直接解了我的圍,卡爾知道朱亦順在警告自己,再不滿也只能忍氣吞聲,而其他的隊員,不論先前怎麼想的,但在有絕對話語權的朱亦順面前,他們也只能偃旗息鼓。
「大家都互相體諒吧,誰也不想看見這件事發生,所以沒必要埋怨彼此。」
田下爽太當起了和事老,對眾人說道:「死去的隊友,等回頭我們一起把他們找個好地方埋了,然後再燒點東西過去,也算是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了,日後回去我們再將此事上報給聯邦局,不能讓他們白死。」
聞言,眾人皆是點頭,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可是等我們到地方之後,屍體早就已經爛透了吧?」有人問道:「難不成,我們要在這裡和腐爛的屍體相處一個月嗎?」
「不用擔心。」這時,前面的朱亦順又抬起頭,對我們說道:「你們現在就把他們處理一下吧,我的車上不允許有屍體存在,至於你們是燒還是埋隨你們,鬼界外域別的不多,就是土地多。」
貝拉忍不住問道:「那這不就是棄屍荒野了嗎,您剛才還在說你有義務保護你的乘客。」
「只限於活的,人死了就沒有任何的價值。」朱亦順淡漠地道:「要麼你下車,要麼屍體下車,你選一個。當然了,就算你們選擇前者,我也會把屍體丟出去的。」
這下眾人沒轍了,商量了片刻後,眾人紛紛將屍體抬了下去,然後挖了個坑把他們給埋了,並利用周圍的石塊為他們立了個碑,刻上了字。
「這碑未免太簡陋了,字都是刻上去的。」貝拉難過地道。
「其實刻在石頭上的字,才是保存最久的方法,任何目前的一直儲存方式都比不上這種原始的方法,也許幾百幾千萬年後,這石頭上的字也不會消逝。」田下爽太說道。
「你是在安慰我嗎?」貝拉回頭問道。
「當然,沒有任何人能忍心看著一位女士默默難過,特別是一位美麗的女士。」田下爽太文質彬彬地道:「希望你能早日脫離故人逝去帶來的陰影,貝拉小姐。」
貝拉撩了一下耳後的髮絲,無奈苦笑道:「田下先生,你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希望你不會因為我剛才的不理智舉動對我心生反感。」
「當然不會,貝拉。」田下爽太微笑道。
另一邊,望著已經立好的墓碑,保羅心情複雜地道:「望著面前的墓碑,保羅心情複雜地道:「鮑勃,雖然我並不認識你,但我還是想說...兄弟,你好好安息吧,等我到地方之後,定期給你燒幾個紙紮的娘們,讓你在地下也能當個風流鬼。」
卡爾無言地看著保羅,直到保羅上車後,方才對墓碑說道:「唉,可憐的鮑勃,原諒這個愚蠢的黑豬吧,他不知道你是個基佬,我會給你燒幾個紙紮的壯漢的!」
等到把屍體處理完畢之後,我們紛紛回到車上,朱亦順還在修車。
我實在忍不住了,便開口問道:「順叔,車子檢查的咋樣了。」
「差不多了,總體來說是沒什麼大毛病。」朱亦順的回答讓我頓時一喜,但緊接著朱亦順話鋒便是一轉,嘆息道:「就是有一點小毛病,空間躍遷這裡好像出了點故障。」
聽到這裡,我大腦一陣眩暈。
好傢夥,剛出家門口,車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