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子的人沒找到錢串子。
賭場沒有。
家裡也沒有。
錢串子當然沒跟太子說過他住在哪裡,但跟太子接觸多的人,他們必然是要去跟蹤調查一番的。
但也不過是粗淺的調查,只需要知道這個人家住在何處,家裡有幾口人就行了。
江南王說了,就玩兒幾天,沒必要大張旗鼓。
主要他們微服來的,帶的人也不多,都去辦事兒去了,身邊誰保護?
喔豁!
找不到錢串子咋整啊?
太子和劉海吃得肚滾溜圓的時候知道這個消息,劉海頭皮發麻,他看向太子。
用眼神祈求太子:殿下,咱們……不回去了叭……
太子也不想回去啊!
然而,他不回去,錢串子肯定要出事兒的!
他聽富貴叔說過,賭場的人心狠手辣!
他也親眼見過,賭輸欠錢還不上的被砍掉手指腳趾,甚至被砍掉手腳。
見過為了還賭債賣兒賣女的。
只是作為旁觀者,太子無法感同身受,甚至覺得那些人愚蠢,認為自己有龍運在身,不可能同那些愚蠢的平民一樣。
然而,現實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哪怕他是太子,手氣不好的時候也輸得一塌糊塗。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輸出去九萬多兩銀子。
真是太可怕了!
九萬多兩啊,關鍵是,每天都會利滾利,滾出來十幾二十萬兩來。→
太子忽然就明白,為何 有些皇帝能將江山給敗了。
因為龍之氣運只能決定你投身皇家,只能保你當上天子。
至於別的,還得看個人!
比如有勤勉清明的皇帝,就能將一個國家弄得欣欣向榮,強大到周邊的國家紛紛來朝貢。
但有些皇帝,花天
酒地,荒廢朝政,朝政讓外戚,權臣,甚至太監把持,先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經營下來的江山,讓他們很快就葬送掉,江山易主,龍椅易腚。
太子最終艱難做出回去的決定,他讓守在外頭的暗衛準備迷香,迷藥之類的東西,晚上早點兒來。
另外……
太子還叮囑,讓他們每天都要去客棧看看袁富貴回來沒有。
嗚嗚嗚,他從未這般思念過一個人,還是一個中年男人!
想親爹都不帶這麼想的!
太子和劉海重新回到那個滂臭的小屋,剛進屋不久就吐了。
太子先吐,劉海跟上……
屋裡的味兒便更難聞。
最後兩人都突兀可吐,吐的全是水!
太子癱倒在劉海的外袍上有氣無力地喘氣兒,劉海看著屋裡的嘔吐物,心裡煩愁該咋整。
早知道他就不吃了!
餓著都比吐了強!
他的大肉包子!
嗚嗚嗚!
沒招,最後還是劉海強撐著收拾,糞桶已經沒有發揮的餘地了,他只能用地上的爛穀草將嘔吐物覆蓋上,然後給弄到牆角,掩藏起來。
王爺啊……
救命呀!
山上露營,躺在媳婦懷裡睡覺的袁富貴接連打了一串噴嚏,趙氏被他吵醒了,往上拉了拉被子,將他蓋得嚴實一點,又抱緊了一點。
又用額頭去貼了貼袁富貴的額頭,沒發燒,她放心了。
閨女那邊兒不用擔心,小白暖和得很,非要跟閨女急一個棚,大尾巴都塞不進去,還得把大腿兒露在帳篷外頭。
繼續摟著心肝兒寶貝兒睡。
袁富貴也是,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往趙氏的懷裡鑽了鑽,眼皮子都沒睜一下。
太子:……
第二天帳篷塌了。
讓小白壓塌的。
趙氏把袁富貴從小白身下掏出來,袁富貴氣得踹了小白的肥腚兩腳:「你啥重量自己心裡沒點兒逼數?」
「你他娘的要壓死我啊?」
回應袁富貴的是舌頭洗臉。
趙氏眼明手快將袁富貴扯走,老虎的舌頭有倒刺,銼刀似的倒刺舔一下骨頭,骨頭上的的肉渣都要被舔下來。
她男人的小嫩臉兒能受得住?
小白遺憾地跟趙氏對視片刻,眼神里充滿了失望,然後就在趙氏的冷眼下,低頭拱她的脖子。
喉嚨里『咕嚕咕嚕』的。
趙氏對它真是沒脾氣。
「臭東西!」趙氏罵了一句。
小白聽了這句話就把大盆子臉湊到她的臉上:再聞聞,我不臭噠!
袁富貴去挼它的大腦袋:「去找珍珍!」占他媳婦便宜,臭不要臉!
「咱們再待兩天就下山了!」
小白的虎眼一下子就瞪大了,轉身就跑去膩歪珍珍。
哎,這次來這邊兒一點兒都不好,它都不能時時刻刻跟珍珍在一起!!!
得躲到山裡!
嚶嚶嚶!
不開心!
「哈哈哈哈……小白你別鬧!」很快,袁富貴就聽到閨女開心的笑聲從遠處傳來。
他和趙氏也笑了。
珍珍和小白在一邊兒瘋,聞到了飯香才過來。
倒不是趙氏做飯有多厲害,是他們帶著古氏做的牛肉醬。
古氏幾乎每個月都要找人送東西來雲州府。
恐怕是擔心他們在雲州
府要餓死!
這就是當娘的,兒媳婦行千里母擔憂,總怕他們在外頭吃不好穿不暖。
這些擔憂跟身份無關。
便是珍珍和顧遇成為天下至尊,她也得擔心他們的吃喝。
趙氏就是把帶來的乾麵條煮軟,然後直接放牛肉醬,齊活兒!
給小白也整了一大盆子面,小白瞅著盆里的一小坨牛肉醬不高興,拿爪爪去扒拉牛肉醬罐子。
趙氏無奈只能又給它放了一勺:「一隻老虎,也不怕辣!」
放完還幫它攪拌好。
然後……
小白一舌頭就裹沒了。
算了。
這玩意兒對它來說本來就是零食。
「爹,這都幾天了,為啥還要過兩天啊?」珍珍吃著熱乎乎的麵條,問袁富貴。
她看過罐子,罐子裡沒多少牛肉醬了。
最多明天再吃一天。
趙氏道:「對啊,牛肉醬只能吃一天了!」
袁富貴聞言牛肉醬只夠一天吃的了,立刻一拍大腿:「那就明天下山!」
生無可戀的太子:……
大周太子又是比不上牛肉醬的一天!
同時。
太子羨慕地看著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伙子被放了出來。
小伙子的親爹來接他了。
聽聲兒好像是給還了八千兩銀子的賭債。
太子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站起來,抓著窗戶的欄杆兒往外看。
就見那小伙子哭著撲向自己的親爹,嘴裡嚷嚷著:「爹啊,您總算是來救兒子了!」
然後,胎記就看到『親爹』閃開,小伙子撲倒在地,親爹讓人摁住他,撿起一邊兒的石頭塊兒就狠狠砸向他的手。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