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啊,你找的好女婿!」皇帝看完摺子就誇讚道。
他豎起大拇指:「好眼光!」
袁富貴嘿嘿笑道:「那是我們珍珍眼光好!」想當年他們兩口子可是等著顧遇病死,顧家令夫妻也齊赴黃泉,好霸占顧家家產。
誰知道小姑娘饞顧遇的臉。
用了一堆人參靈芝去救顧遇和他爹娘。
珍珍驕傲地抬起下巴殼子:「那當然!」
「好了陛下,我該給您扎針了!」珍珍催促皇帝,皇帝抬手虛點了點她,就起身往室內走去。
袁富貴自然跟上。
皇帝跟高全兒道:「派人去跟前朝說,說朕病了,身體不適,前朝之事交由內閣全權處置!」
「是!」高全兒應下。
接著,皇帝又對高全兒說了一個名字,高全兒記下之後就退下了。
皇帝扎完針就睡著了,袁富貴奔波一路也累了,乾脆就在寢宮內的軟榻上躺著睡。
珍珍給皇帝取了針,高全兒輕輕幫皇帝把被子蓋上,就引著珍珍去偏殿:「郡主您先在偏殿安頓,老奴安排在偏殿的人都是心腹,不怕暴露。」
意思是珍珍可以不必做偽裝。
珍珍點頭:「我也想睡一覺,睡醒了自己找吃的!」意思是她睡覺的時候別來打擾。
高全兒心領神會,當即就吩咐了下去。
珍珍洗漱卸妝,滾進軟乎乎香噴噴的被窩裡呼呼大睡。→
皇帝小睡了一會兒就醒了。
醒來見袁富貴還在睡,就跟高全兒比劃,讓小聲點兒。
高全兒悄悄說皇帝叫的人來了,皇帝就跟高全兒說換地方。
換到隔壁宮殿說事兒,別吵到袁富貴。
顧遇的摺子比較激進,有些地方還是挺稚嫩的。
但大方向沒錯,
主意也沒錯,是好法子。
就是太大膽,也太不顧後果。
也對,年輕人嘛,就是有衝勁兒,不像年紀大的人,總是瞻前顧後。
就像東海海寇的事情,誰敢像顧遇那般膽大,直接以寇治寇?
自己當海寇,讓別的海寇無路可走。
這樣一來,不但收拾了真正的海寇,還拿到了那些人跟海寇勾結的確鑿證據。
但風險同樣大,一旦這件事走漏半點兒風聲,勾結海寇的人就成了顧遇,到時候便是皇帝,也沒法子撈他。
像顧遇和袁富貴這樣的臣子多幾個,大靖何愁不興?
皇帝將事情安排給幾個心腹,就命人盯著朝堂上的動靜。
這幫人。
要出么蛾子了!
欲要令其亡,必先使其狂。→
「王兄,你可給家裡去信了?」下朝之後,謝廷玉找到王平,兩人共乘一輛馬車。
「王平的唇角噙著譏諷的笑容:去了,皇帝裝病不上朝,他以為他這樣就能糊弄過去麼?」
「我已經跟家裡說了,可以適當弄點兒民變出來,逼一下老皇帝!」
「若是老皇帝經不住逼迫,就這麼一命嗚呼了也是好事兒。」
「換個人當皇帝總要好拿捏一些。」
謝廷玉笑了起來,「人老了就要服老,老了還不服老,還企圖跟世家斗,這個皇帝啊……是越老越昏聵!」
「家裡既然已經傳了信兒,那京城周圍咱們也該布置起來了!」
幾天後。
一貨郎進了村子, 村里人都有氣無力,看
到貨郎來了便是家裡再缺東西,也捨不得拿銅板買。
貨郎挨家問,都沒人買,但他卻給大家帶了一個消息:「縣衙有鹽,剛從別的地方弄過來的,說是明天就能到縣衙。」
「我打聽了,價錢有點貴,要七百文一斤!」
鄉親們一邊兒罵著鹽貴,一邊兒又去張羅錢,得提前去縣衙守著,等鹽賣。
鹽再貴也要買啊。
村民們一窩蜂地往縣城趕。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別的村莊。
不過半天工夫,縣城就塞滿了人。
縣衙內,縣令問捕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捕頭神色凝重地道:「大人,老百姓們說咱們縣衙明日要到一批鹽!」
縣令聞言魂兒都要被嚇沒了,縣衙有個屁的鹽!
這要是明日拿不出鹽來,這幫老百姓不就要瘋啊!
民亂!
民亂一起,他這個縣令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不是被亂民給宰了,就是會被朝廷給砍了!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縣令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捕頭也著急啊,這麼多人匯聚縣城,太容易出事兒。
「大人,這事兒咱們得上報。」捕頭提醒縣令,縣令恍然大悟:「對對對,本縣立刻寫摺子往上遞!」
「朝廷得派兵才行啊,不派兵肯定穩不住的!」
「現在本官還不能出去跟他們解釋,本官要是現在說沒有鹽,他們現在就能把縣衙給掀了。」
「你趕緊帶人去巡查,順便調查清楚,他們的消息都是來自何處!」
「對了,帶人把進城這些人的名字籍貫登記造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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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稍微冷靜了一下,便迭聲吩咐捕頭。
「想想法子讓他們出城等!」
捕頭頷首應下,別的事兒好說,出城去等百姓們肯定不干。
果然,捕頭和捕快們嗓子都說啞了,也人願意出城。
甚至還有刺兒頭跳出來說,說衙門是不是想昧下鹽拉去京城,供養那些貴人,不願意把鹽賣給百姓,這才想法子要將他們趕出城去呢!
有一個人開了頭,便有更多人附和起來,民眾的情緒瞬間就被煽動了起來。
好在大家得到的消息是第二天才會來鹽,不然現在就能沖了縣衙。
畢竟現在沖了縣衙,第二天的鹽肯定不會再送進來了。
等大家鬧騰得差不多了,就人低聲跟身邊的人嘀咕:「這鹽是從外頭進城,你說咱們若是去城外的要道上等著,是不是就能提前攔下鹽車?」
「對啊,我咋沒想到啊,不如幾兄弟分開,兩人守一條大道。」
「好!」
幾個人低聲商量完,就悄悄從人群中退走。
然而他們身邊的人也聽見了他們的話,想一想還真有道理,於是也都商量起來……
漸漸地,城中的人竟然都散了個一乾二淨。
捕頭和捕快們。
他們先前嗓子都吼啞巴了也沒人出城,咋這會兒都跑了呢。
先頭在人群中挑撥的人也納悶兒,這幫人咋回事兒啊?
他們很是無奈,只能跟著人群往城外趕去,一邊兒跟著走,還一邊兒說他們是不是中邪了,被縣衙忽悠的。
然而馬上就有人譏諷道:「你們幾個我認識了,你們一邊兒攛掇大傢伙兒待在城裡,一邊兒讓自己的兄弟出城,呸!不是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