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是去清虛觀的那天聽蕭芳兒說蕭家把蕭天行一家分出去的。→
「珍珍,蕭梅兒嚷嚷著說大祖父會後悔。」
「還在我們面前嚷嚷來著,也是她沒尾巴,若是有尾巴,指定翹上天了!」
「一副看不起我們的樣子!」
「你說她憑啥?」
珍珍認真想了想:「憑她臉大香粉擦得多?」
蕭芳兒和蕭檀兒一聽頓時就笑了起來,笑夠了蕭芳兒才繼續道:我現在出門都是首輔家的姑娘,她一個分出去的,即便親爺爺是首輔,外人也不會將她當回事兒!」
「不是,我就搞不懂了,她得意啥?」
蕭檀兒狠狠點頭:「就是,她得意個啥?」
珍珍眨了眨八卦的眼睛,歪頭猜測:「或許,她覺得她馬上要走好運了,擺脫蕭家就像是擺脫累贅?」
「然後呢,認為你們短視,沒有拿出態度……比如說跪求她留下,所以以後休想沾他的便宜。」
蕭芳兒撇撇嘴:「她有什麼便宜讓我們占,從小到大,她給我們的只有『虧』!」
珍珍沒聽明白。
蕭檀兒解釋:「七姐姐在讓我們『吃虧』上挺大方的,特別是『暗虧』。」
珍珍這下子明白了。
她道:「既然她只捨得讓你們『吃虧』從不讓你們占便宜,那你們有什麼好後悔的?
難道她當上了皇后娘娘就能給你們占便宜了?」
「既如此,她再得意有啥用?」
「你們不在意,她的得意就是個『屁』喔!」
兩姊妹聞言均是眼睛一亮,對喔!
是這麼個道理呢!
這麼個人就是飛上天去跟她們也沒有『屁』關係呢!
「縣主,公主的車架在前頭,公主那邊兒來
人了,請縣主過去跟她乘一輛車。」馬車停了下來,侍衛在窗邊兒稟報。
哈哈哈,我們珍珍現在也是有侍衛的人啦!
侍衛是皇帝賞的,重要的是,工資也是皇帝開!
就很棒!
多了幾個苦力,她還不用給工錢。
只用不時給點兒藥丸啥的充當賞錢,這些侍衛比得了錢還高興。
「珍珍你快去!」蕭芳兒催促著她:「 可別讓十三公主等久了!」
蕭檀兒跟著點頭,皇家公主可不敢怠慢。
早上是真正去蕭家接的她們,珍珍的馬車是縣主規制的馬車,坐進來十分舒服。
主要是,珍珍的馬車裡吃的多。
「你去請公主過來,正好她來了我們能打葉子牌。→」珍珍對侍衛道。
蕭芳兒想勸,但珍珍的侍衛領命走了。
哎,表妹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哪兒有縣主呼喝公主的?
萬一公主生氣了咋整啊?
蕭芳兒跟蕭檀兒都很擔心,但很快她們的擔心就消散一空,為啥?
十三公主高高興興地來了。
「臣女蕭芳兒見過十三的公主!」蕭芳兒姊妹兩個連忙跟十三公主行禮。
「不必多禮,馬車上逼仄,太不方便!」
「再說了,你們都是珍珍的表姊妹,那就是我的表姊妹!姊妹之間隨意些好!」
「對!」珍珍也很認同十三公主的話。
「我讓小十七去找二郎哥他們了,人多才熱鬧呢!」
珍珍讓人將車廂里的座位
拆了,鋪上厚厚的虎皮墊子,墊子中央放一張正方形的几案,几案下放著一個大號湯婆子,誰的腳丫子都能往上擱,暖和得很。
馬車的四角放著四個小巧的炭爐,把車廂烘得暖洋洋的。
十三公主帶來的小宮女跪坐在馬車門口,照看著炭爐上放著的茶水。
珍珍的侍女則跪坐在另外一側,照看吃食。
比如給主子們剝松子兒瓜子兒桔子啥的。
四個小姑娘盤坐在几案四周,都把零錢拿出來,開始打葉子牌。
上桌子十三公主就道:「都不許讓,讓來讓去忒沒意思了些!」
珍珍盯著十三公主的錢包笑眯眯地道:「放心吧,我指定不讓你,就是你今兒錢帶得夠不夠,不過不夠沒關係,可以寫欠條!」
十三公主下巴殼子一揚:「還沒開始打,輸贏可沒人知道,搞不好寫欠條的會是你!」
蕭芳兒跟蕭檀兒對視一眼,都看明白了眼中的意思:原來珍珍跟十三公主的關係都好成這樣啦!
她們心裡繃著的那根兒弦兒鬆了下來。
剛開始打牌的時候兩人還有些放不開,打了幾把之後發現十三公主跟珍珍一樣是性情中人,而且一點兒公主的壞毛病都沒有,於是也放開手腳玩了起來。
馬車裡不時傳出姑娘們的肆意張揚的笑聲,後頭馬車裡的少年們聽見了不時撩開馬車帘子朝前看,聽出前頭是在打葉子牌以後,他們也都上了十七皇子的馬車湊了兩桌。
嘿嘿,皇子的馬車可比珍珍的馬車大一倍,湊兩桌葉子牌綽綽有餘。
就是平日裡對什麼都冷冷淡淡的顧遇也跟他們玩兒到了一起,只是到了清虛觀,馬車裡所有人的銀錢都被顧遇贏了個乾乾淨淨。
他把一桌人贏完了,就換一桌繼續收割,打得這幫少年沒脾氣。
四郎控訴他欺負小孩兒。
顧遇不要臉地說他還沒成親,沒成親就不算大人。
眾少年:……
他出門帶臉了麼?
怕是出娘胎就沒帶臉。
二三四郎:總覺得大哥身上有了富貴叔的影子呢。
富貴叔吃虧在沒讀過書,他們大哥讀書厲害……
一個讀書厲害的富貴叔!
想到這裡,二三四郎齊齊打了個寒顫。
「小哥哥!」從公主馬車上下來的珍珍舉著一個大錢袋子迫不及待地跟顧遇顯擺:「瞧,這是我贏的,都給你花!」
顧遇也舉著手裡的大錢袋子揚了揚:「我贏的,這些給你花!」
兩人就像是在交換定情信物一樣交換著他們的血汗,眾人捶胸搗足,痛心疾首,更過分的是,欺負他們沒有未婚妻麼?
好吧,這一對兒狗男女已經成功地將他們的身心都徹底傷害了!
「貧道見過十三公主,見過十七皇子,見過敏儀縣主,見過永州王,見過顧大人……」嚶嚶嚶,好累啊,來了這麼身份尊貴的青少年,既是清虛觀的榮光,又是清虛觀的負擔。
「貧道備好了清茶……」
「不用了,我們直接去後山梅園!」珍珍毫不客氣地道。
觀主連忙帶他們去梅園,梅園裡的亭子已經收拾出來了,早早的就點上了炭火,四周有竹帘子圍著,凳子和美人靠上都鋪著厚厚的皮毛墊子,坐上去又軟乎又不凍屁股。
「既是賞梅,那就把帘子掀開。」珍珍道,帘子放下來還賞個屁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