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
一番隊隊舍的走廊中,無數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
山本元柳齋重國這位護庭十三番隊的總隊長,有著千年來最強死神稱號的男人,靜靜地佇立在鳥兒身旁,好似一顆駐紮在這裡上千年的枯樹,靜悄悄地,俯視著鳥兒們的動向。
「元柳齋大人。」
就在鳥兒們盡情歡愉的時刻,一道漆黑的影子,瞬息間,來到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身後,那身影的姿態與話語盡顯恭敬之色,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你來了長次郎……」
一直眯著雙眼,好似老樹一般慈祥和藹的山本元柳齋重國,聽到身後的聲音,微微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伴隨著山本元柳齋重國那睜開的雙眼,擴散而來。
「嘰嘰嘰……」
原本走廊上自由自在吃著地面小米的鳥兒們,在山本元柳齋重國睜開雙眼的瞬間,才發現那一直待在它們身邊的,哪裡是什麼慈祥的老樹,而是隨時可能將它們吞噬殆盡的洪荒猛獸!
鳥兒後怕著,尖叫著,紛紛煽動著翅膀,高高飛起,飛往那無邊無際的湛藍天空,逃離了這隨時可能噬人的洪荒猛獸。
「唉……」
山本元柳齋重國看著那些一聽到風吹草動,便立刻逃走的鳥兒們,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哀嘆著安靜的時光,總是走的飛快,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這件事,待鳥兒紛紛飛走了,山本元柳齋重國這才轉身,看向了身後的雀部長次郎。
「長次郎,你怎麼看待如今尸魂界的局勢。」
山本元柳齋重國面朝長次郎,他瞧著長次郎那越發蒼老的面孔,內心有些感慨,現在就連那個整容只知道追隨在他身後的臭小鬼,都已經變得如此蒼老了,這讓山本元柳齋重國不由得感慨,歲月真是不饒人啊!
「……」
雀部長次郎在聽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話後,先是一愣,他沒想到山本元柳齋重國居然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往常都是山本元柳齋重國負責說他負責聽,他從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而山本也不會問,他就像是山本的雙手一般,不斷操勞著……但是現在山本元柳齋重國居然問他了,這讓他感到有些為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該說些什麼……
「但說無妨。」
山本元柳齋重國瞧著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雀部長次郎,輕輕搖了搖頭。
「中央四十六室全滅,五大貴族勢大,會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雀部長次郎將自己心中所想講了出來。
「嗯,可有對策?!」
山本元柳齋重國聽了雀部長次郎的話後,輕輕頷首,繼續問道。
「並無對策。」
雀部長次郎左思右想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
山本元柳齋重國故作疑惑,好似不解一般地問道。
「只要有四楓院總悟在尸魂界一天,五大貴族在尸魂界便好似珠峰一般,位列絕顛,不可動搖。」
雀部長次郎有些無奈,他回憶起那個初次見面便讓他震驚到頭皮發麻,隨後更是讓他心生恐懼,最後被迫自我催眠接受對方的小鬼,感到無可奈何,那本就不是應該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老實說……初次見到總悟的時候,他還以為靈王大人的私生子被四楓院家找到了,並偷偷冠以了四楓院的名字……並偷偷將其撫養大,然後好嚇死所有人。
其實也不怪雀部長次郎胡想亂想,主要是……總悟他真的不像是四楓院家的人啊!尤其是膚色……相對於四楓院家來說,他實在是太白了一點。
「是嗎?!」
「那你認為,這中央四十六室,還有這第五番隊的隊首藍染惣右介,又都是誰殺的呢?」
山本元柳齋重國雙眼微微眯起,繼續問道。
「有能力殺藍染惣右介者,尸魂界中數不勝數,但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藍染惣右介,且將藍染惣右介的屍體搬運到如此顯眼的地方,就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的人,縱覽整個尸魂界,符合這種招搖的性格,且擁有如此實力的人,我只知道一位……」
雀部長次郎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他不知道這時候是裝糊塗好,還是痛快地說出來好,因為有的時候,太清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有的時候糊裡糊塗的才能維持和平,至少可以維持表面上的和平,太清楚了,那就得打起來了,就連表面上的和平也都不見了。
「有什麼可猶豫的,直說即可。」
山本元柳齋重國瞧著雀部長次郎那猶猶豫豫的樣子有些無奈,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雀部長次郎直接將心裡所想說出來就好,在他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還是……四楓院總悟。」
雀部長次郎得到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首肯,面色有些凝重地說出了那個名字。
「是嗎?!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山本元柳齋重國輕輕頷首,他好似對雀部長次郎說出那個人名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一般,而且奇怪的是,山本元柳齋重國不僅僅不感到意外,反而鬆了一口氣。
「既然你也是這麼想的話,那就沒有問題了,這下子我可以安心了。」
山本元柳齋重國那凝重的表情,在雀部長次郎說出那個人名之後,全都不見了,他繼續用出了他平常那副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讓人永遠摸不清他內心究竟是如何所想的撲克臉。
「嗯?!」
雀部長次郎微微一愣,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不解。
「你想啊~」
「連你都絕得這件事情是總悟做的了,那麼大概這整個尸魂界的人們,都認為這事情是總悟幹得了,這樣做的話反而對五大貴族不利了,顯得五大貴族過於囂張跋扈了,所以……這件事就絕對不可能是四楓院總悟做的了,而是有人刻意給我們做出了,好似這件事情與四楓院總悟有關的樣子。」
山本元柳齋重國為雀部長次郎解釋著,他之所以感到安心的理由。
「啊這……」
「什麼叫做連我都認為這件事是四楓院總悟做的,整個尸魂界就都覺得這件事情是四楓院總悟做的了?」
「這兩件事情裡面真的有什麼邏輯關係在嗎?」
「還有……就是……您這麼說話,真的很禮貌嗎?」
雀部長次郎被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話語整個給整無語了,他可不記得自己發誓一輩子追隨的人,是一個說話這麼損人的糟老頭子……說起來他第一次決定追隨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來著?大約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吧?
雀部長次郎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無奈地笑了笑,他恍然間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在眼前這個糟老頭子面前展示自己的卍解的時候,被對方稱呼為好似嬰兒一般稚嫩來著,這麼想的話……山本元柳齋重國這麼些年了真的一點都沒變呢!嘴巴依然如同千年之前那般毒舌狠辣。
「確實……既然我是這麼想的的話,那麼整個尸魂界大概都是如此了……」
雀部長次郎沒有反駁山本元柳齋重國,不是因為他打不過對方,而是事實就如同對方所說的那樣,如果連他都認為這件事情是總悟所為,那麼整個尸魂界的人們,應該都跟他情況差不多,因為他的無論是智力還是知力都只是普通人的層面,雖然他活的時間長了一點,但是也只是活的比較長的普通人而已,並沒有超越這個範圍,所以既然他可以分析出,殺死藍染的人可能是四楓院總悟,那麼大概整個護廷十三番隊的死神都是如此所想了。
正如同山本元柳齋重國所說,既然所有死神都看到了五大貴族的不可一世,囂張跋扈,那麼消滅了中央四十六室這件事反而對五大貴族不利,也就是說是有人故意引誘他們去懷疑四楓院總悟,進而引起兩方的碰撞,最後等待兩方全都筋疲力盡會後,好到場收割。
「真是大意了。」
雀部長次郎連連搖著頭,他有些自責,差點因為他的主觀臆想造成大錯。
「要是真的中了那幕後奸人的計謀,讓元柳齋大人與總悟戰鬥起來的話,那絕對是會引得整個尸魂界毀滅的超級災難,到時候恐怕沒有幾個人可以活下來,待元柳齋大人與總悟筋疲力盡之後,那奸人在出來盡收漁翁之利,此計謀好生歹毒!不過可惜了,總悟與元柳齋大人並非是鷸蚌,而這幕後的奸人也不是漁翁!」
雀部長次郎將自己心中所想講了出來,同時不忘吹捧一番山本元柳齋重國。
「哈哈哈……」
「長次郎你想多了。」
「要是總悟真的嫌棄中央四十六室,亦或者我們護廷十三番隊了的話,我們早就死了……」
「現在哪裡還能在這裡閒聊,早就去地獄喝茶去了。」
山本元柳齋重國少有的笑了,他笑的很輕鬆,那是一種卸掉了肩膀上責任的輕鬆敢,千年最強死神的稱號,既是別人對他認可,同樣也是一種枷鎖,一種負擔,一種責任,正是因為他是尸魂界明面最強的人,所以他一定要衝在最前面,不敢有一絲悠閒,但是現在……這尸魂界最強之人換人了,他也終於開始著手考慮退休的事宜了。
「您的意思是指?總悟那小子……已經在您之上了嗎?!」
雀部長次郎聽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話後臉色猛地一變,對方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無敵於天下上千年的男人,承認四楓院總悟這個後生在他之上了嗎?!
雀部長次郎知道四楓院總悟很強,比他還要強,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四楓院總悟會這麼強?!會比眼前這位無數死神心目之中的天花板還要強!
雀部長次郎的想法,正是無數其他番隊的死神隊長或者隊士們的想法,他們大多只是知道四楓院總悟很厲害,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四楓院總悟居然會強大到這種地步。
「不過是後浪推前浪而已。」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永遠無敵,無論是誰也好,哪怕是我也一樣。」
山本元柳齋重國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少年,還能無敵多少年,在他還沒老到雙腳無法動彈,雙手無法握刀之前,出現一位好似太陽一般超越了他的死神,這難道不是值得慶賀的事情嗎?
「是……是嗎?」
雀部長次郎在聽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話後,輕輕張了張嘴巴,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山本元柳齋那張滄桑的臉頰,終究是什麼也沒能說出來,只是用苦苦一笑,來回應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話語,表示他已經明白了。
「那元柳齋大人,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既然元柳齋大人已經得出了結論,我們還是按照之前,中央四十六室下達的命令那樣,對朽木露琪亞進行處刑嗎?」
雀部長次郎朝著山本元柳齋重國,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當然,演戲就要演全了。」
「既然人家已經把劇本遞給了我們,我們自然要按照劇劇本把這場戲順利表演結束才行。」
山本元柳齋重國朝著雀部長次郎講道。
「原來如此。」
雀部長次郎聽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話後輕輕頷首,表示自己終於明白了。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下去準備吧!」
「做好動用雙殛的準備!」
山本元柳齋重國知道雀部長次郎已經了解了具體的情況之後,輕聲講道。
「遵命!」
雀部長次郎再一次化作一道黑影,這一回他是化作黑影離開一番隊隊首室的走廊。
「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究竟在準備做什麼吧?」
山本元柳齋重國雙手緊握手中權杖,在這根權杖之中,藏匿著尸魂界攻擊力最高的斬魄刀,號稱炎熟悉最強斬魄刀的流刃若火。
時間匆匆而過……
很快便到了露琪亞正式處刑的這一天。
這一天,整個護廷十三番隊都比往日要安靜很多,沒有任何一位死神隊士膽敢大聲喧譁的,大家都在這一天收斂了起來,靜靜等待著朽木露琪亞的公開處刑。
除了這些對事實毫不知情的普通隊士們以外,一眾護廷十三番隊的隊長們,他們的心中各懷鬼胎,有的煽風點火,有的隔岸觀火,還有的盡情釋放著自己心中的戰鬥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