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四十三次虛狩

  一年一度的虛狩,一開始十葉還真沒放在眼裡。

  據他前世所知,虛狩就是一群真央的學生,在現世劃定的範圍內進行對模擬虛的討伐,如果沒有藍染在中間搗鬼的話是十分安全的。可是經過京樂春水的一番講解之後,十葉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現在可不是千年後。

  虛狩,在每年的七月份舉行,和中國的鬼節是在同一個時間段,在這段時間中,人間界和虛圈的空間壁障會大幅度削弱,使得大量的虛來到人間,對人間界造成極大的破壞。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瀞靈庭就會組織所有真央靈術學院學員,在五名隊長的帶領下,前往人間界對虛進行討伐。

  要知道,這個時期可不是千年後的和平時代,與滅卻師的大戰使得死神大傷元氣,而虛的力量卻不住增長,這個時期的人間界,那可真是大型虛滿街走,基利安不如狗了,亞丘卡斯經常可見,甚至前幾年還出現過瓦史托德。每一次虛狩都有二成以上的傷亡率,而新學員的傷亡率更在50%以上。而此時的十葉,憑藉著鬼道和天生的靈力,也只能對抗一些大型虛罷了,碰到基利安的話便只能逃跑了,如果運氣不好碰到了亞丘卡斯,那只能向上天祈禱了。十葉沒有權利拒絕,沒有權利逃避,只能去拼搏,就算他是擁有甲等靈力的天才,可借用火影的話來說:死掉的天才就不是天才。

  穿界門處,已經有上千名死神集結,隊長們還都沒有出現,可現場卻極為安靜,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每一個人,沒有人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次虛狩中活下來。

  領取了自己的號牌,在穿界門的東南角,十葉找到了自己的隊伍。虛狩是十人一小隊,除了自已之外,其餘九人都已經到了。

  「你好,歡迎你加入我們小隊!八雲十葉!」一個有著淡青色頭髮,約莫三四十歲樣子的死神向十葉點頭道。「我是真央靈術學院第十二年生,護庭十三隊第十一番隊隊員,也是本小隊的隊長,清原。請多多多指教!」

  「你好!我是真央靈術學院第四十二年生,八雲十葉,請多多指教。」十葉鞠了一躬,答道。自從一年前學了禮儀課,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鞠躬打招呼的方式。

  一些客套話之後,雙方互通了姓名,說明了自己的能力,初步達成了在虛狩**同努力戰鬥的友好協議,一個巨大的聲音在穿界門上空響起,原本已經夠安靜的穿界們頓時變得落一根針都能聽見的地步。

  「肅靜!」山本總隊長站在穿界門前的高台上,使得所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身影。

  「我現在宣布,真央靈術學院第四十三次虛狩正式開始!諸位要牢記自己的使命,不怕犧牲,保護人間界的和平,維護尸魂界的榮耀!……」

  很長的套話,可是卻很有市場,原本無精打采的死神們精神一震,眼神里也都充滿了鬥志,讓十葉忍不住嘆息,這個時代的人們真是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平等」,「自由」為何故。對這些話不感興趣的十葉忍不住將視線放在了隊友的身上。

  靈力比絕大多數學員要高的多,可是也僅僅是丙等的級別,看長相有老成有年輕,但都有著一種飽經戰場的氣勢,非常精悍,雙手極穩,相信只要有半點風吹草動,便能夠立刻拔出斬魄刀應戰。

  看的出來,學院並不是讓他去送死,為他選擇的隊伍也是精挑細選的。既沒有那種能夠獨當一面的天才,也沒有拖後腿的存在,總的來說是應該是屬於能夠得到極好的鍛鍊的隊伍。

  十葉估計以小隊的實力,對待普通虛可以輕鬆碾壓,大型虛配合默契的話也構不成很大的威脅,就算碰到了基利安也有一拼之力。

  「八雲君,你在發什麼楞,要出發了!」猛的感覺到有人推自己,十葉這才發現,山本總隊長的話已經講完了,一個個小隊都已經開始進入穿界門。

  「恩,明白!」十葉連忙點頭。可是他抬頭看了看,卻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說虛狩是由五位隊長帶隊嗎,為什麼沒有看到他們!」

  「你不知道嗎?五位隊長已經在昨天前往人間界了,他們要偵查目前人間界的情況,清理掉大虛,並劃定出來每一個小隊的討伐範圍,現在已經不在尸魂界了!這些虛狩指南上應該都寫的很清楚了,你沒看嗎?」清原顯得很疑惑,但還是解釋道。

  「虛狩指南?」十葉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

  「你竟然不知道?」清原愣了愣,隨即笑著搖頭。「其實只是我們這些人鼓搗出來的一些心得,隨便玩玩罷了。不過都是無所謂的東西了,你放心,只要經歷一次戰場,這些東西你會一清二楚。」

  進入穿界門的速度很快,很快便輪到他們這個小隊了。

  「大家小心!」在穿界門前,清原嚴肅道。「雖然是隊長劃定的投放區域,可是固定地點卻是隨機投放的,沒有人知道後面是什麼,之前就有死神通過穿界門後發現自己在虛的包圍圈,這一點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

  沒有人說話,但是小隊成員都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通過穿界門,小隊出現了在了一片村落的廢墟之中,這是一個被破壞的十分徹底的村落,焦黑破敗的房屋,石頭圍城的護牆也千瘡百孔,不時能看到刀砍斧鑿的痕跡,大片的血跡已經發黑,與虛無關,是被強盜洗劫的痕跡,總而言之,似乎很安全。

  「當心!」十葉剛剛鬆了一口氣,猛然間聽到一聲大喊,一隻手在自己背後用力一推,十葉不由自主的往前撲去。緊接著,就聽見身後傳來巨響。

  巨大的手臂在十葉背後砸了下去,地面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大坑。

  聽到身後巨響,十葉便知道自己受到襲擊了,他猛地跳起,同時思維飛速的運轉。「沒有感受到氣息,擁有隱蔽能力嗎!」

  半空中轉身,一瞬間看清楚了襲擊他的兇手面目,一隻接近十米高,擁有巨大手臂和微小腳掌的畸形虛正慢慢拔出手臂。

  「多謝!」向那個救了自己的死神打了個招呼,十葉拔出斬魄刀,雙腳在空中一點,急速的向著大型虛飛去,靈壓聚集在刀刃上,閃爍著鋒利的光,將靈力凝結,一口氣破壞虛的靈力,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十葉回憶著上課的細節,調整著自己的姿態。

  「不行!別這樣!」猛然間,十葉聽到隊友的驚呼聲,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斬魄刀已經接近了虛。「不管如何,有備無患!」

  「糟糕!」斬魄刀一瞬間從虛的身上砍過,十葉心中一沉,他沒有感到任何受力。

  十葉心頭一跳,沒想到眼前這頭虛看起來笨拙,竟然有這麼快的速度。他原本以為這是一頭隱蔽型的虛,現在看來,是速度型的。還未來得及思索,就覺得背後傳來刺骨的殺氣。

  「破道之四——白雷!」來不及轉身,十葉只好左手往身後來一發破道。「幸好之前有所準備,希望能夠爭取一點……該死!」

  白色閃電瞬間飛出,卻似乎沒起到什麼作用,即使被白雷擊中,背後的靈壓沒有任何變化,反而讓那頭虛變得更加狂暴了。

  「速度和攻擊雙重強化型!該死!」來不及躲避了,十葉只好將斬魄刀往背後一擋,同時用瞬步加速往前飛去。

  「轟!」一股無可抵擋的大力傳來,即便被斬魄刀擋了一下,可十葉還是覺得好像有一股鮮血湧上咽喉。

  「該死!」本以為憑藉自己的力量,一隻虛對自己根本沒什麼威脅。卻沒想到只是一步走錯,竟然剛開始就受了傷,自己還是太過大意,根本沒意識到戰鬥的殘酷性。

  「千萬要冷靜!」強忍住背後傳來的劇烈疼痛,十葉仔細感受那隻虛的靈壓,發現那隻虛正以一種超乎想像的速度向著自己衝來。他深知,以對方這種速度,如果自己不能擋住一擊的話,絕對會交待在這裡。或許是曾經死過兩次,雖然缺乏戰鬥經驗,可是越是這種危急的時候,他越發冷靜。

  「來的及!」思維飛速運轉,十葉雙手結印,調動全身的靈力,開始吟唱:

  「爭執與焦慮,憂愁與混亂,星羅棋布的蹂躡猛獸,掙扎!」

  隨著咒文,十葉的靈壓在手中集結,而虛也到達了他的身後,冰冷刺骨的殺氣將他籠罩,似乎在下一瞬間自己就會變成肉泥。

  「就是現在!」十葉心中點頭,用盡全身的力氣轉身,七跟手指結成法印,全身的靈力湧出。「破道之十二,伏火!」

  火紅色的緞帶,從十葉手指中發出,看似十分脆弱,卻好像蜘蛛吐出的絲一般,將眼前的虛牢牢的定在空中。

  「吼!」虛嘶吼著,似乎不明白他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本能的劇烈掙扎,強大的靈壓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

  「以我70%的靈力,完全詠唱的鬼道,至少能夠發揮出三倍的力量,就算你再強,也僅僅是一隻大型虛罷了,既然擁有速度與力量,我就不信!你防禦有那麼強!」劇烈的喘息了幾下,調整一下自己的靈力。

  「破道之十二,伏火·改!」手中火緞突然斷裂,像一條靈活的蛇一般將這頭虛越纏越緊,火緞顏色越來越亮,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伏火是雖然只是十二號的鬼道,確是一個難得的擁有束縛能力的破道,火紅色的火緞能夠束縛敵人,火緞爆炸能能產生巨大的破壞力,更不用說十葉還對這個鬼道進行了一點修改:注入與伏火相反性質的靈力,使其爆炸的威力加倍。<!」火緞發出劇烈的爆炸,熱浪撲面而來,方圓三十米的範圍內,如同一個巨大火球。

  「死了嗎?」十葉看著逐漸消散的火球,輕聲問道,突然覺得眼前一暗,一個巨大身影出現在十葉背後,巨大的風壓再次襲來。

  「當然沒有!」突然遭受襲擊,十葉卻臉上卻出現了一個微妙的弧度,他早已清晰的感覺到虛的靈壓,雖然已經極其微弱,卻依然還活著。

  雙手握刀,急速的轉身,巨大的拳頭在十葉身後停下,一個狹長的傷口在虛的胸前出現,雖然這傷口對於它巨大的身軀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刀刃上蘊含的靈力已經將它僅餘的一絲靈力湮滅。

  「firstblood!」十葉輕聲說道,似乎有了一種前世玩dota時的感覺。再確認了周圍暫時沒有虛的存在,十葉這才放下心來,將斬魄刀同時掛入腰間。這時候,他的對友才姍姍來遲。

  「真是太漂亮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厲害的新人,真不愧是天才!」隊長清原驚喜的說道。

  他經歷了幾十次虛狩,戰鬥經驗極為豐富,本來那頭大型虛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事出突然,再加上那頭虛的速度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救援。當看到十葉被擊飛的時候他可真是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說學院這三十年來的第一天才在虛狩的第一天便出事了,那他就不用考慮以後生活了,光是那些期待落空的貴族們,就饒不了他。

  「……!」十葉顫抖著的不說話,一直到他的隊友全部聚齊了,十葉才如夢初醒一般,這才發現自己是一頭冷汗。

  他怎麼也沒想到,雖然心中無數次的模擬戰鬥過,但真正的情況確是這般——冷酷。那種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的感覺,讓他這一個和平時代的學生極為不適應。饒是他已經經歷了兩次殘酷的死亡,可那畢竟是在一年以前。

  「哈哈!」看到十葉的表情,周圍的隊友們不禁笑了出來,不是那種嘲諷的笑,而是一種積極樂觀態度的笑容,也代表著對隊友的認同。

  「哈哈!」聽到隊友的笑聲,十葉也不好意思起來了。他飛快的站了起來,向著隊友們鞠了個躬。「是我太大意了,害大家擔心了,十分抱歉!」

  「這不關你的事,也是我們這幾次虛狩太順利了些,竟然失去了警覺!」清原搖搖頭。剛才那頭虛速度雖然快,可是他們畢竟是身經百戰的精英,如果不是太過大意,也根本不可能讓十葉差點被偷襲。

  「好了,先把這些放一放!打起精神來,我們被包圍了!」一個栗色頭髮的死神說道,他叫平井,斬魄刀名叫「傾風」,是一把難得的感知系斬魄刀,也是小隊的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