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東木鎮的偏東方。
相較於東木鎮其他的地方的熱鬧繁華,這裡顯得很是幽靜,一個光是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一陣心寒的建築群聳立於此。
建築群被圍牆緊緊的圍在中央,極為古樸的大鐵門將其與外界徹底的阻隔開來。
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陰森可怕,大多的建築都布滿了蛛絲,亮著燈光的房屋基本沒有,看著仿佛廢棄的房區。但其陰森的程度還是讓這裡本就稀少的行人都繞過這棟建築,皆是不想在這棟建築前走過。
在普通人眼裡,這只是一個很是詭異的府邸,最多也就能知道這是一個很有錢的大家族而已。
可是在魔術師眼中,這裡卻是一個曾經很是繁華的魔術家族。
至於為什麼要說曾經,因為這個魔術家族的姓氏為『間桐』
沒錯,正是櫻所被過繼,破敗的魔術家族間桐家。
一個魔術世家最根本的傳承便是『魔術刻印』。
那是一個魔術世家世世代代的成員們窮極一生將自身所學的魔術發揮到極致,將其研究到足以結晶化的程度,從而傳承給下一代的子弟,讓下一代的子弟繼續自己的研究,企圖有朝一日,有一個後代子孫能夠抵達『根源』而留下來的至寶。
魔術師的最終目的便是抵達『根源』。
所以,能夠讓自己的成就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增加以後的子孫們抵達『根源』的概率的『魔術刻印』便成為了一個魔術世家最根本、最重要的傳承。
自然而然,一個魔術世家只會留下一個『魔術刻印』。
這樣一來,當其中一代的子孫出現了兩個後輩。而且兩個都是非常優秀的魔術師後裔的時候,一個魔術世家最殘酷的事情便會發生。
廝殺——
兄弟姐妹間的廝殺,只能有一個人存活。
這。便是每一個魔術世家最無法避免而殘酷的問題。
若是有其中一個後代的魔術師天賦不怎麼樣。那倒也無所謂。
可若是兩個後輩的天賦都異常好,那麼,為了選出最合適的繼承人。往往。這一對親生的家人便會互相廝殺。
間桐櫻便是出生自這樣的一個家庭里。
有著一個天賦過人的姐姐,自己的天賦也不比自己的姐姐差。結果便是讓一個魔術世家最根本的問題從而產生了。
間桐櫻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
幸運是指,間桐櫻不需要跟自己的親生姐姐互相廝殺。
因為,間桐櫻的父親將比較年長的姐姐定為家族的繼承人,並沒有特別的讓這兩姐妹為了『魔術刻印』而去互相廝殺。
為了選出合格的繼承者,故意安排姐妹、兄弟兩人廝殺的魔術世家並不少見。
所以,櫻和凜的父親不是那種為了家族、魔術的繼承而不惜讓姐妹互相殘殺的人,那確實是間桐櫻的幸運。
然而。她也是不幸的,表面上這一切好似都表示櫻被過繼到間桐家是正確的,甚至凜有時候也會想這個問題,不時也會覺得這麼做避免了她與妹妹間的廝殺。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的確表面上是這樣,可是暗地裡櫻會受到的待遇,卻是凜所不知道的,甚至連他們的父親遠坂時臣也不知道。
間桐家這個曾經身為御三家,強盛一個時代的魔術家族,後因水土不服,魔術刻印基金斷絕而末落的魔術家族暗中那被掩蓋的黑暗。
「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昏暗的地下室。微弱而枯黃的燈光,嬌弱的少女盤坐於床頭,構成一副悽美絕倫的畫面。少女手上依然緊抱著那本塗畫了近十年的畫冊。如若誰能夠將畫冊從頭頁翻到尾頁就能發現。畫冊中只有一副畫面,那是一個背刀的背影。
從最開始如同頑童塗鴉一般沒有絲毫顏色的背影到色彩鮮艷栩栩如生的背影,從中便能看出畫冊主人對於這個背影的描繪是多麽的認真而嚴謹。
少女正是間桐櫻,這個不分日夜描繪這背影的女孩,在她的心目中畫冊上的這個背影可以說是她冰冷世界中唯一的溫暖,唯一的避風港,每當遇到可怕的事情只要看著這個背影就可以讓她心情變得開朗而平靜。
也正是這個背影的力量至她十年前步入地獄開始便一直守護著她,賦於她於地獄生存的勇氣。
『咯吱——』
就在櫻注視畫冊之時,這個破敗地下室。也就是她房間的門被推了開來,一個低矮的身影緩緩從門外步入。絲毫沒有私闖她人房間的自覺。放佛步入了牲畜的養育處一般,未曾敲門。也未成問話,只是這麼平平淡淡的走了進來,而這種平淡中卻流露著對於房內之人的輕視。
櫻也好似習慣了一般,只是抬起頭用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來者,便將目光再次轉向手中的畫冊,不發一言。
來者是一個禿頭,四肢如木乃伊般乾瘦。深陷的眼窩中露出矍鑠的精光,看向櫻的目光中流露而出的神色很是詭異,有著焦急,有著惱怒,甚至還有著絲絲殺意。
間桐髒硯,間桐家的當家,是櫻名義上的爺爺,也是櫻地獄般生活的起始者。
因為間桐櫻自身的屬性與間桐家的魔術體系不符合的關係。這個她名義上的爺爺一直想要一種將名為刻印蟲的下級使魔植入到櫻的體內,意圖用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改造櫻的身體。
每每念及此處,櫻都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如果不是希望在一直支撐著她,也許現在她的境地就不是處於地獄邊緣,而是徹底的落入而來地獄。
間桐髒硯那申奧的眼窩中的雙眼帶著令人驚悚的厲色,對著凜一揮手。
「嗡——」
櫻那習以為常的聲音再次響徹於地下室之中,陰冷恐怖的氣息再次密布於這個陰暗房間之內。
造型詭異的兩種飛蟲不知從何處鑽出,掩蓋了本就昏暗的燈光,鋪天蓋地般的向著櫻衝去。兩種飛蟲雖然皆是沖向櫻。但是所沖部位卻大不相同,一種向著她的胸口襲去,另一種則是向著她的…下體而去。
凜卻如同沒有發現瀰漫在這個房間內的飛蟲一般。依然用自己手中的畫筆持續描繪著背影。
『摪——』
宛如利刃出竅一般的劍吟聲剎時間響徹在這個昏暗的房間之內,高貴而神秘暗金色能量至櫻身上傳出。最後在其身前凝聚出一道由能量所構成的虛影。
虛影的樣貌看著好似一柄放大了數倍的菜刀,當看到這柄詭異兵器時,間桐髒硯神色頓時一緊,眼中慢慢的都是猙獰與忌憚。
『咻——』
破口的聲響響徹,整個房間的蟲鳴振翅之響頓時一窒,隨即枯黃燈光再次照耀於這個房間之內。無數飛蟲瞬間瞬間化為了飛灰,伴隨著虛影之間再次出現時的所攜帶的勁風吹出了房間,讓整個房間恢復了平靜。
「可惡、可惡、可惡、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如同往常一樣。這讓間桐髒硯十年間不停的為之抓狂的場面,將他心中積攢了10年的怒火點燃。
這種力量一直不間斷的守護了櫻十年,只要是對櫻有害的事物或者讓櫻做其所不願的事情都會湧現而出,就連櫻也無法對其控制。好比半年之前他的孫子間桐慎二意圖對櫻不軌,卻絲毫便宜沒有占到,反而被櫻體內湧出的力量斷了一臂,如果不是櫻及時阻止,可能在半年前慎二便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混蛋時辰,你到底將什麼東西過繼給了我啊。」
心中無盡的怒火讓間桐髒硯為之瘋狂,第五次聖杯戰爭已經開始。可是他原本的計劃卻是努力了十年也沒有成功,這如何不讓他瘋狂。
間桐髒硯神色變得陰晴不定,最後眼中驀然殺意爆射。飽含瘋狂的聲音咆哮而出:「給我殺了他assassin!!!」伴隨著他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其身側。
身影通體漆黑,臉上戴著白色面具看不清具體樣貌,只能看到那雙毫無知性,如同沒有神志一般的瞳孔。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黑色斗篷之下。
assassin!!!
這是間桐髒硯所準備的後手,最初只是為了避免在櫻身上出現意外變故才會選擇的後手,可是就連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計劃會失敗的如此徹底,所以在聖杯戰爭即將開始之時便將其召喚了出來。
言歸正傳。在assassin憑空出現的瞬間,數柄漆黑短匕便****而出。從四面八方襲向櫻,雖說分散。但是目標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凜的心臟。
神秘刀具再次一震,這次卻沒有離開原地,好似對於來襲短匕不屑一顧一般,刀身微微一顫,與短匕相等數量的微小斬擊分離而出。
『咻——』
斬擊瞬間劃破虛空與數把匕首相撞,在相撞的瞬間,匕首連一聲脆響都沒有傳出就化作了灰塵,徹底的消失,如同沒有出現過一般。
間桐髒硯見狀神色越加的惱怒,毫無知性assassin仿佛感覺到了自己主人的惱怒。空洞而無神的雙眼中湧現一抹赤紅,口中竟然吐露出沙啞之聲。
「妄想心音(zabaniya)」
伴隨著著嘶啞空洞的聲音,在assassin隱約好似出現了一個虛影,看其輪廓像極了靜坐於床頭的櫻,assassin的手臂徑直的刺向面前虛影的胸口,心臟的所在位置。
『噗——』
伴隨著悶響,他的手掌霎時間刺入虛影心臟之內,與此同時一種無形咒力幾乎在同一時間侵入凜的體內,直奔其心臟而去。
可是這外來能量入體,卻好似激怒了一直存在於應體內的『房客』怒火,暗金色靈壓頓時將詭異咒力瓦解消滅,但是卻沒有就此罷手,沖天的靈壓憑空升起,頓時壓迫在門口的間桐髒硯兩人身上。
『哼——』
突入起來的龐大壓力,讓兩人身體頓時一躬,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悶哼。assassin狀態還算良好,可是間桐髒硯的嘴角卻流出絲絲嫣紅,神色間充滿了痛楚之意,看向櫻的眼神變得恐懼不已。
「謝謝你,停手吧!」
就在間桐髒硯馬上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櫻那溫婉的聲音響起,讓整個房間的壓力一掃而空。
「噗——」
滔天壓力的突然消失,令間桐髒硯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一陣蒼白。
緩解了一下身體上的痛楚後,間桐髒硯深深的看了一眼依然靜坐於床頭認真描繪著背影的櫻,最後帶著assassin徑直的離開了房間,獨留下櫻一個人靜靜的描繪著手中畫冊。
而另一邊,離開房間的間桐髒硯突然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詭異的物體,看著好似一個碎片一般。
「10年了,得到這枚小聖杯碎片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籌劃,可是卻……」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地下的入口,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即他將目光移轉,望向了整個間桐大院中唯一亮著燈光的房間。
當他看到這個房間的瞬間,神色間便湧現出掙扎之意,最後狠狠的一咬牙,掙扎之意徹底消失,轉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瘋狂。
而間桐髒硯所望向的房間只住著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孫子,間桐家唯一的獨苗——間桐慎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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