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厚厚的木屐落在廊道地面,敲出很悅耳的節奏,她疾跑出來,語速極快道:「鵯州說明天中午十二點,你到東邊的青流門,接應送貨的商人,不要遲到。」
「哦,知道了。」
白石回一句,伸手抹去她臉頰流出的汗水,溫聲道:「你不用跑的這麼急。」
「沒事,我對跑步還是很有自信。」
涅音夢挺直腰杆,呼吸因疾跑變得紊亂,臉頰也泛起紅暈,一雙深綠色眼眸明亮。
假如在頭頂裝上狗耳朵,後面按上尾巴,絕對是一邊吐舌,一邊瘋狂搖尾巴的小狗模樣。
白石想像那個畫面,忍不住笑出聲,道:「好,你厲害。」
涅音夢歪頭道:「總覺得被伱嘲諷了。」
白石輕笑道:「沒有那回事,最近你過得怎麼樣?沒被那個傢伙虐待吧?」
「不是那傢伙,請叫他繭利大人。」
涅音夢糾正一下他的錯誤,才道:「繭利大人對我很好,今天還幫我換健康的腎和胃。」
白石聽得心裡一驚,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心翼翼道:「抱歉,我剛才不該讓你跑,肚子還疼不疼?」
涅音夢搖頭道:「繭利大人事先對腹部進行麻醉,再用刀切開,全程都不會疼,甚至連一道疤都沒有,不信你看。」
說著,她解開白色腰帶,伸手扒開自己的上衣,露出白如雪的腹部,豎著的肚臍眼看起來很乾淨、粉嫩。
真沒有疤啊。
白石盯著看一會,心裡暗暗稱奇,不愧是腦袋劈成兩半都有本事活下來的傢伙。
「那個……看夠沒有?」
涅音夢的聲音有幾分顫抖、輕柔,室內的冷風吹拂在胸膛,身體也顫了顫。
這是什麼心情呢?
明明一直希望能讓白石看到,真被他盯著,腦中又忍不住升起快點結束啊的念頭。
臉好燙,這是發燒嗎?
白石呆了呆,視線下意識往上移去,才恍然,光顧著看音夢肚子上的傷,忘記這樣解開,露的不光是肚子,「啊,夠了夠了,你快穿好衣服。」
「嗯。」她輕輕嗯一聲,合上衣服,重新將白色腰帶纏住,臉頰還是持續發燙。
等下要吃點退燒藥才行。
氣氛有些靜謐。
白石乾咳道:「我先回去了。」
「嗯,明天早上我給你做早餐,想吃什麼?」
「隨便,你做的都好吃。」
白石沒有具體說出想吃什麼,主要是在食物方面,基本不挑食。
好吃就行。
他使用踏前斬從技術開發局離開,返回十番隊的隊舍。→
…………
同一片星空下,四楓院家的宅邸內,燈火通明。
貴族復興會的成員主要是金印部隊,全被碎蜂一鍋端掉。
本該守護瀞靈廷貴族的部隊,忽然變成反叛者的巢穴。
夕四郎覺得自己的臉被按在地上讓人啪啪打。
砰,他一手拍在桌面,眼眸掃向前方的數百人,話語伴隨著靈壓落下,「無論如何,堵上貴族的榮耀,我們絕對要將逃亡的石山雄太抓捕歸案!
揪出所有和天道薰有勾結的人,不能輸給隱秘機動,挽回金印部隊的顏面,聽明白沒有?」
「是!」底下的人齊齊回一句。
夕四郎板著臉道:「明天誰敢不盡心盡力,別怪我不客氣,都退下吧。」
底下的人逐漸散開,議論的聲音慢慢升起,大多是討論貴族復興會的事情。
夕四郎手揉了揉額頭,原先是打算壯大四楓院家的聲威,現在看來,一個不好反而會讓家族勢力邁向衰弱。
是不是太急躁了?
他心裡閃過這個念頭,肩膀被一雙手搭住,陰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幹得好,夕四郎,你越來越有總帥的威嚴。」
「時灘,我們是不是太急躁?」
他問出心裡的疑惑。
綱彌代時灘滿臉笑容道:「居於上位是很辛苦的事情,每一個決策,都要詳細考慮清楚。
即便如此,人為的意外還會發生。」
夕四郎有些疑惑道:「你說這次是有人故意針對金印部隊?」
「還沒查清楚,但石山雄太,我沒記錯的話,和朽木家的銀銀次郎交情不錯。」
「又是朽木家。」夕四郎面上閃過一抹冷色。
綱彌代時灘輕輕嘆口氣道:「有時候,我們只是站在前面,就會擋住某些人的路,招來厄運。」
夕四郎神色堅定道:「時灘,銀銀次郎的調查,交給你了。」
「嗯,那我先回去做些準備,朽木家的人,可不好對付啊。」
「辛苦你了。」
「沒事。」綱彌代時灘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狐狸眼眯成月牙狀,心裡很想將所有真相都說出來,看看對方臉上是多麼絕望的表情。
轉念一想,還是不著急。
和藍染玩遊戲,明顯是更愉快。
綱彌代時灘很想知道,那位想要如何殺死他,或者被他搶先一步殺死。
不論是哪種,都很有趣。
他離開四楓院家的大門,瞬步返回在綱彌代家的庭院。
道羽根阿烏拉站在樹下,手中抓著一封信。
有個男人匆匆離開這裡。
綱彌代時灘多看一眼道:「他是誰?」
「綱彌代新一,說是有封信給我。」
道羽根阿烏拉揮了揮信。
情書嘛,想到那位表弟的花花性格。
綱彌代時灘嘴角扯出嘲諷的笑容,「就讓他們繼續得意吧,等到九月九日,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嗯。」道羽根阿烏拉打開信。
綱彌代時灘沒興趣,走向屋內,腦中復盤接下來該走哪一步,挑起四楓院家和朽木家的矛盾。
在祭祖日當天,偽造夕四郎手令,調動金印部隊,以鎮壓叛亂的名義,和六番隊打起來,引發騷亂。
將通敵的罪名全部推給夕四郎,自己掌握綱彌代家大權。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他邁入屋內。
道羽根阿烏拉看著紙上的一句話,「殺死綱彌代時灘,體驗復仇的感情。」
這是藍染托人送來。
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呢?
以為這樣一句話,就能動搖她的心,「可笑。」
手握緊,紙皺成一團,又揉了揉,靈壓發力,將紙團震成碎屑,從指尖一點點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