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80：再請多關照
酒會進行到了深夜十一時左右。
因為機會難得，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都喝到了醉醺醺的程度。
雀部長次郎雖然也有些上臉，但風度依舊保持得很好。
這就是所謂的英倫貴族心態嗎……據說雀部副隊長早些年間在現世活動的時候見到過類似的裝扮，並且非常向往來著。
以至於這傢伙在吃喝穿戴方面都偏向於西式風格。
但山老頭卻是相當堅定的守舊派……並且堅持和式風格千年之久。
能夠在這樣古板的上司面前堅持自我，由此看來兩人的關係也的確非比尋常。
另外，據說最後也是他扛著浮竹隊長回去的。
元柳齋與卯之花二人在途中就開始竊竊私語地說些什麼，考慮到雙方都是千年的老朋友，這種情況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
只是有馬靜也多少也有些不太明白——為何這兩人不論喝多少都能跟沒事人一樣？
酒量跟歲數是成正比的嗎？
思索著，有馬靜也肩上的京樂春水順勢打了個酒嗝。
這傢伙也是喝到了稀里糊塗的地步……就連腦袋上的斗笠都已經掉到了腰邊綴著。
走到半途，有馬靜也覺得重量變得愈發誇張。
順勢轉頭看去，卻看到對方連哈喇子都已經流了出來。
就這樣睡著了？！
「京樂隊長？」
「……啊？喔，抱歉。」
晚風吹拂，如夢初醒。
拭去了臉上的狼狽痕跡，整理表情，京樂春水又變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真是討厭啊～不小心就讓後輩看到了不好的一面呢。」
「不不不關於形象方面的問題，我覺得您差不多也應該放棄了才對……」
「啊哈哈，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看著京樂春水訕笑著揉搓著胡茬，有馬靜也沉吟片刻，便是問道。
「京樂隊長，方便問些東西嗎？」
「喔～悉聽尊便。」
「您……為什麼會想要帶我來參加這種聚會？」
京樂春水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妙的笑容。
「怎麼了？是感覺到有壓力了嗎？」
「不，只是單純地好奇而已。」
雖然跟山老頭第一次見面，的確多少有些心理壓力。
但不論如何。
有馬靜也這邊之目的，也都是為了能夠跟幾個目標人物多接觸一二。
從結果上來說也算是『曲線救國』了。
故此，於此刻更是沒有任何的不滿可言——而若是真要說些什麼的話，或許也只有對京樂春水的幾分歉意。
畢竟這也算是利用了對方的好心。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換成牢師上場的話，對方應該完全不會有這方面的心理壓力吧。
只能說在這方面自己的確比較年輕，還遠遠達不到藍染那種寵辱不驚的層次。
修行不足啊。
「單純地好奇嗎？」
京樂春水沉吟片刻，仿佛做了一個利弊方面的權衡，最後這才輕笑著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能放上檯面的事～只是我這不負責的隊長，一時興起的行為而已。」
「這樣說不就只會讓人覺得更好奇嗎？」
「果然這樣？看來你多少也能察覺到中年大叔的魅力所在了嘛～」
「不跟這個毫無關係。」
「啊哈哈，很傷人心啊……」
玩笑擱置一旁。
思緒如逆流涌動，包裹內心，讓表情也隨之深沉。
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馬君，我這個人很懶散，而且也沒有什麼擔當。」
「所以對於那些個比較鄭重的囑託，一直……一直都會覺得很困擾。」
「我，其實很討厭責任這種東西。它的份量不輕，一旦放在肩上也就很難卸下。」
「偏偏大家還都喜歡把這些東西託付在我身上，之後就了無痕跡的離開，只剩下我一個人獨自煩惱。」
「沒有回頭路啊。」
感慨著，京樂春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難以言喻的傷感。
「雖然很不想做這些事，但只是想到那些人的臉和表情，拒絕的話就不論如何都是說不出口了……」
「所以我也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將這種責任傳遞到別人的的身上。」
「就比如說……有馬君，你這樣的人。」
輕笑著拍了拍有馬靜也的肩膀，京樂春水的笑容頗為放鬆。
「護廷的重任遲早都會交付到你這樣的人物手上，呀～有這麼出色的新人，我將來的工作也會輕鬆很多吧。」
雖然並不是不能理解對方的這種擺爛心態。
但說到底，京樂春水又是為什麼會如此信任自己？
有馬靜也可不認為自己的人格魅力，已經誇張到人見人愛的程度啊……
所以。
「京樂隊長為什麼會這樣信任我？」
對方不著痕跡地輕笑了一聲，緩緩說道。
「那當然是因為你跟伊勢七緒之間的關係了……我之前說過吧？那孩子的脾氣其實很難相處，但你能夠跟她熟識，成為朋友。」
「這份耐心與風度，本身也是你本性的一種體現。我這個人很懶惰的，所以更喜歡去參考別人的想法。」
換而言之。
「七緒那孩子願意相信你，我自然也是如此。」
原來如此……
如果是有這層原因在裡頭的話，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回想起原著裡頭的各種內容，有馬靜也此刻的表情也是變得有些憐憫。
山本被腰斬，浮竹十四郎同樣逝世。
在臨危受難之時擔起了護廷十三隊總隊長之職。
這個怕麻煩，又整天想著該如何摸魚的男人，其本性卻是如此討厭工作……
這也未免太過於諷刺了一些。
「京樂隊長。」
「嗯？怎麼了。」
「如果說，您今後的工作內容會變得越來越複雜，繁瑣的話，您又會怎麼想？」
「啊～很討厭的話題呢……」
「畢竟雖然看起來有些頹廢，但大家也都很信任京樂隊長吧。」
「喔，有馬君偶爾也會說些漂亮的場面話嘛。」
「您把我當什麼人看了啊……」
沉吟了片刻，京樂春水就這樣低下頭去。
他的目光裡頭流出了思索似的光彩，卻又在最後像是放棄了似地輕嘆口氣。
繼而笑著說道。
「如果真的有那種危機時刻到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吧。」
「就算再怎麼不願意，這也是無法逃避的責任啊……成年人總該肩負起這些東西才行。」
「不過話說回來，到時候有馬君肯定也已經學有所成了吧？」
京樂春水笑盈盈地把手搭放在了少年的肩上。
「那到時候，就麻煩有馬君也來幫幫忙吧。」
我嗎？
好似察覺到了當事人有些遲疑，京樂春水將目光偏轉。
「怎麼，不願意嗎？」
有馬靜也抿著嘴，無聲地搖了搖頭。
「不，那就到時候……」
「再請多關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