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071：光鮮的表，陰濕的里

  滿臉都是被揍出來的淤青。

  有馬靜也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寢室。

  他哎呦哎呦地坐在了椅子上，照著鏡子開始給自己上藥——惹急眼了的虎徹勇音不容小覷，其白打水準之高，根本讓人無法招架吔！

  得益於之前跟大前田家系的熟識，有馬靜也的臥室也換成了最為高檔的單人房。

  這種環境不會被人打擾。

  也正因如此，有馬靜也才可以旁若無人地拆開面前的信封。

  『有馬靜也親啟。』

  『好久不見，靜也君。寒冬深月不見光日，如今最是嚴酷時。』

  『換食添衣，想必不用我多行囑託，靜也君應該也能明白才對。』

  『自上次聯繫已過一月之久，不知本事是否又有精進否？還望靜也君不墮修行。』

  『克己慎獨，守心明性。』

  『此番之用書信聯繫，只因事關於靜也君的後續實習之事。等到冬去春至之時，靜也君就要迎來下一次的番隊實習了吧？』

  『如若可以的話，我希望靜也君能夠選擇八番隊進行研習。』

  『京樂春水隊長是個非常值得學習的對象，跟他相處一段時間的話，想必靜也君也能有所成長吧。』

  『而且若是條件允許，請靜也君不要放棄與浮竹十四郎，還有山本總隊長接觸的機會。』

  『具體內容等至下一次會面時詳談。當然，如果有了其他想法，靜也君也盡可以自行發揮。』

  『畢竟我只是為靜也君提出些許合適的建議而已。』

  『所以考慮到了這一點，我羅列出了以下之清單……附在了信紙的背面，用來給靜也君作為參考。』

  『紙筆之物終究過於輕薄，無以承載心意思緒。雖感慨良多，但如今胸中激盪，終究描繪不出萬分之一。』

  『保重，靜也君。』

  『藍染惣右介，以上。』

  只能說不愧是牢師。

  寫的這封信內容之嚴謹，可以說是毫無挑剔的餘地可言。

  橫向比較一下自己寫的玩意兒。

  哎……只能說不能深究，自己的文化造紙的確不能跟老牌人氣角色比。

  畢竟死神的封建社會背景本就崇尚讀書。

  這種事就是個積累，要是肚子裡頭沒墨水就想晃兩下，最後會感動慚愧的也還是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

  『下一個目的地是八番隊嗎……』

  稍微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站在有馬靜也的角度思考，他也大致能夠明白藍染對自己的安排。

  既然能力是對信息的把控與分析，那勢必就要多去接觸其他人才行——憑藉著日積月累的積蓄，從而實現量變達成質變的效果。

  如同字面意義上的。

  百年布局。

  有馬靜也的嘴唇微抿，於此刻忍不住輕嘆口氣——畢竟當事人也沒有洗想到過，自己居然能有機會參與到這種周密的計劃之中來。

  著實讓人感慨。

  那麼，按照這個思路進行深入思考的話。

  有馬靜也這邊很快也能找到幾個較為『合適』的目標。

  現如今的護廷十三隊中，值得牢師關注，並且認為需要傾注一部分的精力去關注的對象。

  恐怕也就只有這幾位而已。

  將手中的信紙翻轉，果然，上頭的名字幾乎都在當事人的意料之中。

  『一番隊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

  『二番隊隊長，四楓院夜一。』

  『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

  『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

  『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

  『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

  六人位列名單之中，其中的排列順序不分先後，都屬於需要重點觀察的對象。

  該說牢師的眼光的確很好嗎？

  基本挑中的都是在原著裡頭大放異彩的隊長級人物，按照實力進行劃分，其中最低層級的都屬於『高級隊長』的序列。

  『是把這些人當作假想敵，讓我趁著現在的機會多多進行接觸嗎？』

  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任何理由。

  而在其中。

  一番隊實習的工作機會是很難得的，放在靈術學院之中需要抽籤排隊才行。

  相較之下，八番隊就是個比較折中的選項。

  『因為跟山本老頭之間，還留有師生層面上的關係吧。』

  若是能夠在八番隊裡待一段時間，或許就能找到與山本，還有浮竹十四郎相遇的機會。

  另外八番隊也是作為情報小組而聞名的，在那邊進行實習，有馬靜也同時還能夠獲取一些情報內容。

  可謂是一箭三雕。

  作為下個目標地而言，當事人已然沒有了任何的意見。

  只是……

  一想到自己未來可能跟這些人物交手，硬碰硬。

  有馬靜也的腦袋就開始有些微微冒汗哩。

  力大磚飛的玩火老頭，外頹內鋼的陰險大叔。

  面似佛陀的殺人狂魔，態度和藹的研究先驅……

  呱！跟這種人動手真的有勝算嗎？！

  我打山本老頭？真的假的？

  包死的呀，牢師！

  但在感慨過後……

  有馬靜也的表情也是逐漸地放鬆了下來，畢竟玩笑歸玩笑，事到如今。

  他並不覺得自己毫無勝算。

  畢竟還有百年之久的時間，有馬靜也完全可以放慢步調，一點一滴地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不用焦慮，更無需畏懼。

  時間是站在有馬靜也這邊的夥伴。

  少年有些出神地望向了手中的信紙，他沉吟了片刻之久，隨後忍不住輕笑出聲。

  那麼，事情就這樣暫告一段落吧。

  百年之後。

  再見了。

  雙手的靈壓開始奔涌。

  模仿著藍染之前的行為，有馬靜也將掌中的信紙盡數點燃，使其化作灰燼。

  次日。

  意氣風發的有馬靜也提著大包小包，拿著推薦狀，趕路到了八番隊的隊舍門前。

  經過看管大門的隊士驗證無誤，對方帶領著有馬靜也進入到了隊舍之中。

  途中可以看到許多貼著封條，以及各種禁制的房間。

  數量還不在少數……如今一條長廊走來，少說都得有半數之多的程度。

  隊士相當熱情地在旁邊解釋道。

  「因為是情報組織特化的緣故，所以對這些東西會比較敏感……在沒有得到許可的前提下，還請不要隨意走動。」

  原來如此，這方面的內容倒是不難理解。

  只是……

  「需要隱藏的情報有這麼多嗎？」

  隊士沉吟片刻，有些苦惱地撓了撓嘴角……似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是當然～少年，情報可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生命線啊。」

  「能用的東西需要仔細地收容起來，確保不會遺漏和泄密出去。」

  「不能用的東西得及時進行銷毀處理，做到無痕的同時不留下把柄。」

  「這才是我們八番隊的行事風格。」

  ……

  嗯？

  背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轉過頭去，有馬靜也看到個樣貌略顯浮誇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褐色微卷中長發綁成馬尾狀，其中別著兩枚女式的花式髮簪，看上去古怪而又懶散。

  身披繡有花紋的粉紅羽織外套，頭上常戴著蓑笠，下顎蓄著些許鬍鬚。

  眼下正露出一副傻兮兮的笑容模樣。

  「喲，等你很久了～」

  眼看來者朝著自己伸出了右手，不及回應，對方又是說道。

  「在下乃是現任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是也。」

  就是本人。

  這種懶散又浮誇的造型，找遍整個瀞靈廷都尋不出第二個。

  雖然跟預期之中的情況有些出入，但並不妨礙有馬靜也作出具體反應。

  該有的禮儀還是不能少的。

  把身體稍微緊繃一些，後退半步，有馬靜也正打算自我介紹。

  對方已經直接上前，頗為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這種客套話就免了吧，免了～有馬靜也，關於你的事情我可是早有聽聞，為了今日能跟你見面，我可是連三條的落幕戲都沒能去參加呢。」

  能感覺到對方毫無惡意可言，與此同時，有馬靜也同樣也在為對方的發言而感到困惑。

  所以三條是誰？

  一旁的隊士面目嚴肅地後退半步，湊到了有馬靜也的身旁低語道。

  「當紅的藝伎，近些日子因為準備嫁人了的緣故，已經準備引退了。」

  「喔，挺能幹的嘛三木。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呢。」

  「分內之事！不足掛齒！」

  不不不……

  不管再怎麼說，執掌情報內容的八番隊之工作也不應該是這個吧？

  看著京樂春水樂呵呵地跟手底下的隊士交流。

  有馬靜也突然想到了。

  上行下效這話還真是沒說錯……

  忽略掉這短暫而又讓人無奈的鬧劇，京樂春水親自帶領著有馬靜也穿過長廊，幾經兜轉。

  「說起來有馬君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吧？怎麼樣，感覺八番隊的氣氛如何？」

  京樂春水的態度非常友善，似乎只是在跟好友聊著什麼閒話般隨和。

  有馬靜也思索了片刻，便是張嘴回道。

  「稍微有點……神秘吧。」

  畢竟到處都是不能看，不能進，不能碰的東西。

  京樂春水雙手合攏在了身前，聞言便是露出了個微妙的笑容。

  「哈，神秘嗎？倒也算是個很有趣的發言角度呢。」

  「不過能有這種發言也不稀奇，瀞靈廷……不，尸魂界本身的歷史就足夠悠久。」

  「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事情何其多？」

  「就像是成人才會鍾情的戲劇一樣，浮於表面的是光鮮亮麗的台景。」

  「沉於里側的則是陰濕糜爛的內核。」

  那麼。

  京樂春水並未停下腳步，他目光凝視著遠處，便是笑著說道。

  「在有馬君這光鮮的表面之下，會不會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