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藍染有限公司002號員工
囚人嗎。
用這個稱呼來指代被在靈王治下的生靈。
如今便是僅通過這般的描述，就已經多少能夠明白，藍染對於這些事物的看法與思想。
而在其後的解釋之中，有馬靜也同時也完全明白了對方之所思所想。
藍染完全交代了自己對於靈王的了解，以及一系列的相關看法。
和百年之後的那個男人一樣，他自始至終都走在了追求自由的遠征路上。
無法忍受有形之物凌駕於自己之上。
不能接受渾渾噩噩地生活在這世上。
力求改變環境，努力掙脫束縛。這似乎就是藍染如今要做的事情？
對這一結果完全稱不上什麼意外，有馬靜也甚至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畢竟原著線的藍染形象過於鮮明，如今雙方僅僅只是交迭在了一起而已，完全沒有什麼值得吃驚的地方。
「其實按照原本的規劃，我還是想要繼續觀察靜也君一段時間的。」
「畢竟拔苗助長的壞處我也明白，即便是正面意義上的催熟，那也不能表現得過於急躁。」
牢師，你這不是很懂嗎？
「但很遺憾，我已經沒有多少的時間了。」
藍染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
「既然被提拔到了副隊長，那我今後能跟靜也君碰面的時間也會隨之減少。」
「唯有緊密的交流才能讓彼此的感情傳遞，距離雖然可以產生朦朧的美感，但終究不是腳踏實地之物。」
「無法親眼目睹你的成長的確是遺憾之事，可在同時，我也已經確定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所以你明白了啥？
藍染的目光頗為深沉，他看著有馬靜也，仿佛夢囈般地說道。
「靜也君，對你而言，學習意味著什麼？」
「……？？？」
好核突的問題啊。
雖然有種莫名的搞怪感，但考慮氣氛，有馬靜也還是仔細地思考了一番。
意味著進步？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藍染已是自顧自地說道。
「想必不論答案如何，都不會是學習本身吧。因為這是最沒有意義的行為……」
「靜也君，其實你跟我都是一類人。我們只是長著人一般外表的怪物。」
「別人眼裡精妙，深奧，難以吃透的東西。我們只需要花費丁點之多的精力就能領會要義，並且將其掌握。」
「對了，世人都會把我們稱作天才。但捫心自問，這種叫法真的有其存在的意義嗎？」
畢竟。
「我們並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吧。」
這個說法稍微有些晦澀難懂。
但有馬靜也卻是很快就領會到了對方的意圖所指。
只是一月之久，原本還是平等關係的同學們，都已經對他表現出了恭敬的態度。
甚至因為大前田的關係，就連原本用鼻孔看他的教師都變得和氣了許多。
如果說這些東西還比較淺顯，不值得用來作為事例的話。
今日在伊勢七緒身上感受到的那種生疏感，便是完整地證實了藍染的說法之正確。
僅僅只是做了自己能做到，應該做到的事情而已。
其他人卻會對自己敬而遠之，並且表現出那種若有若無的疏離感。
對了。
這本來就不是有馬靜也的本願。
不需要這么小心對待，明明只要像以前一樣普通地交流就可以了啊……
多少有些傷感，難過。
但在同時，更多的還是一種接近於遺憾的不解。
「看靜也君的表情，應該多少能明白，我說出這句話的含義所在了吧。」
天才註定是孤獨的。
因為螞蟻竭盡全力也觸碰不到大象的高度。
所以啊。
「讓大象去理解螞蟻的思想，這的確是頗為合群的做法。但反過來講……這對於大象公平嗎？」
曾經在有馬靜也腦中徘徊過的思緒再度浮現，此刻也是讓當事人感慨萬千。
只能如今說站在了同樣的角度，他多少是有些能夠理解藍染的思想了。
能夠引起共鳴。
似乎只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就足以讓藍染的語氣輕快三分之多。
他看著有馬靜也的側臉，露出了個頗為欣慰般的笑容。
「而且還不止是如此，靜也君應該知道吧。貴族掌握了尸魂界的話語權，並且也享受著與之相對應的特權。」
「雖然不想說的很失禮，但這如同寄生蟲般的組織體已經臃腫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要是可以的話……」
「我希望能跟靜也君，還有志同道合的各位，去建立一個全新的秩序。」
把造反的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也只有這位看起來和氣卻又腹黑的傢伙才能做到了。
有馬靜也緩緩地吐出口氣。
為了不讓自己單純地被牽著鼻子走，儘管知道自己說的東西可能有些『天真』。
但這會兒也只能嘗試著辯駁道。
「可是在貴族之中也有比較和善的傢伙吧？」
藍染絲毫不為所動地笑了一聲。
「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但靜也君，舉個簡單的例子吧。」
「就像我們都需要吃肉一樣。」
「但大多數人都不需要參與到屠宰的過程中去，也正如此，在某些動物的眼中，我們這樣的人也會看起來頗為和善吧？」
貴族也是一樣的道理。
咕……
好有力的反駁。
不僅是本事手段，就連嘴皮子都不是藍染的對手啊。
「靜也君，如同我之前所言，我們都是被鐵鏈束縛的囚人。」
「我們會想著去抵抗，掙扎，力求博得屬於自己的那片天空。」
「但有的人不會這樣……他們會麻木地長大，並認為沒有鐵鏈束縛之人皆為野獸，以佩戴鐵鏈為榮。」
「甚至在面臨著曾經的同伴之時，這些麻木之人也會撕咬地格外賣力。」
「偏偏這些人還不在少數，他們會以守衛舊秩序為榮，並將其視為畢生的職責與重擔。」
「真是讓人感到悲哀的事實啊……靜也君不會這樣覺得嗎？」
藍染緩緩起身，他繞行到了有馬靜也的面前，輕笑著說道。
「所以我們才需要聯合在一起，這樣才能反抗所有的不公。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靜也君。」
言至於此。
藍染便是沉默著，等待少年作出回應。
那自己又該如何回答了？
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啊——顯露崩玉，尋求認同，藍染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
只是在給出答案之前，有馬靜也抬手撓了撓嘴角，露出了個相當為難的表情。
「藍染老師是肯定我會答應了嗎？」
不然為什麼要說這麼多？
當事人沉吟片刻，便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誰知道呢，或許只是單純地……想跟靜也君多聊一些而已吧。」
好吧，已經沒有什麼想要知道的東西了。
有馬靜也深呼吸一口氣，在此刻緩緩起身。
藍染有限公司002號員工，從今天開始就要正式上崗哩。
那自己該怎麼表示效忠才好？
呃……
或者直接跪下來，會顯得比較莊重一些？
有馬靜也思索著剛想要彎下膝蓋，藍染已是將右手平平伸出。
「靜也君，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只是握手便可。」
這麼簡單也可以嗎？
少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與對方緊握在了一起。
藍染臉上的笑容像是滴入清水的墨痕，在一瞬間暈了開來……能看到對方似乎相當開心。
那麼。
透明的鏡片閃爍，無名的光彩於其中氤氳，匍匐，透著難以言喻的獨特氣息。
「歡迎你的加入，靜也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