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血花之迎天上月
色彩逐漸變得豐富，渾噩的未來也開始變得清晰可見。
有馬靜也的鼻血止不住地流淌著，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因為過度壓榨靈壓，導致身體都出現了明顯的不適感。
已經浮現了很多條能夠『躲閃』的未來，但有馬靜也此刻僅是將它們作為保留選項。
畢竟一直躲下去是肯定贏不了的。
就像是鳥雀被巨蟒堵出了出口……一味地掙扎，躲閃，尖叫，歸根結底也只能是浪費自己的體力。
要讓對方流血，負傷。
這才是最正確的方式，也是為數不多的翻盤點。
鬼嚴城是隊長級的人物，雖然這個位置是用作作弊似的手段，討巧般獲得的地位……但對方之實力毋庸置疑。
是迄今為止遭遇過最強大的對手。
可即便如此，就算是這樣啊！
這也絕對不意味著自己就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機會。
所以……
在哪裡？到底在哪裡？自己能夠反擊，並且擊傷對手的未來？
有馬靜也死死地咬住了牙關，他的眼睛開始充血，連帶著心跳聲都無限放大，變成了宛若轟鳴的引擎。
終於。
他在這無垠無盡的『未來』之中，找尋到了僅剩下唯一的一條反擊之路。
不同於之前窺探到的任何路線，這條虛影甚至呈現出猩紅的底色，透出一股瘮人的氣息。
莫比烏斯環依舊沒有解開。
未來的走向仍舊是危機四伏的一片。
但如今也已是別無他法，便是只能這麼做了！朦朧之間，有馬靜也仿佛聽到了藍染的聲音，在自己耳旁開始迴蕩。
——有馬靜也，此乃生存之戰。
事已至此。
唯有一戰矣！
呼地一聲輕嘯傳來……凝滯的時間好似被鏽蝕了的齒輪，開始艱難地咬合，轉動。
用以禁錮，停滯時間的渺小之物，於此刻已然是被徹底碾碎。
有馬靜也，再無退路。
於破碎的夾層間，少年的目光冷漠地扭轉向上。
他的呼吸逐漸平緩，周身的力量盡數散去，卻讓有馬靜也從廢墟之中直墜向下……
狼狽墜地的少年嗆出了一嘴的鮮血，卻在此刻露出極為嚴肅的表情。
將僅存下來的靈壓全部調動。
把身體變成浸潤了的毛巾，擰動，壓榨，直至不剩一點一滴的殘留。
集中一點，蓄勢而發。
呼……風聲驟起，一道光柱在此刻顯現。
粘稠到足以化作有形之物的靈壓，呈現出一道沖天而起的蔚藍色洪流。
不做保留，全力爆發。
靈壓倒卷著逆襲向上，將原本就已經狼狽不堪的店鋪都給徹底衝垮。
天空！
已近黃昏，搖搖欲墜的星辰遍布其中。
有馬靜也在這日月不存的交接點上，成為了仿佛能夠代替其存在的閃耀之物。
「這是……什麼東西嗎？」
「沒，沒見過啊。」
趨炎附勢之人最是看不懂局勢，如今眼見到了不知緣由的東西，便是只會露怯與退縮。
鬼嚴城則是露出了一個相當不屑的表情。
「真是一群廢物……不過只是密度異乎尋常的靈壓而已，只是平日裡頭沒有見過而已，就能把你們給嚇成這個樣子？」
拖著腳步，鬼嚴城的嘴唇翻卷，支吾片刻。
便是發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嗤笑。
死神之間的對戰有很多種形式。
劍術，肉搏，步法，鬼道……四大基本功作為學院的教導內容，這也是有其中之緣由的。
但歸根結底地說來，死神之間的戰鬥都是靈魂的碰撞。
所以。
「靈威才是最主要的東西啊，臭小子。」
鬼嚴城輕佻地開口，一步上前。
足以扭曲空氣的能量在空中匯聚，十一番隊的隊員發出悲鳴，卻沒能開口說些什麼，便是直接被震地暈死了過去。
仿佛看不見的太陽在冉冉升起。
鬼嚴城劍八，露出勝券在握般的笑容。
三等靈威！
足以將普通流民如同蛆蟲般消殺的力量，甚至訓練有素的隊員在旁，同樣也會不受控制地眩暈過去。
這便是鬼嚴城的全部底氣，也是他自傲之由來。
那你又有什麼本事呢？雖然樣子看起來有些古怪，但總歸也不過是七……不，大概是六等靈威的樣子。
「區區席官的水準，也敢跟我動手？」
既然已經決定動用靈壓，那便是要速戰速決才好——要是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傢伙，到時候少不得被山本老頭訓斥。
所以，死吧。
如同鋼筋般糾起的肌肉膨脹，隆起！鬼嚴城握住了手中的斬魄刀，朝著有馬靜也平平一揮。
轟！！！
剎那之間，沙石飛卷，風浪沖天。鬼嚴城的一刀仿佛劈開了空氣，朝著有馬靜也席捲而去。
要來了。
這就是隊長級的人物，將殺意裹挾，並把靈威催動之後的攻擊嗎。
的確震撼，甚至讓有馬靜也的身體都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但……
這也在預料之中。
沙得一聲輕響。
少年在此刻側身，壓低身體，收刀入鞘。
呼與吸的循環在瞬間完成，有馬靜也蜷曲的雙腿蹬出，仿佛壓縮到了極限的彈簧被放了開來。
有馬靜也的身軀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貫破空而閃的雷電。
稍微有點門道。
鬼嚴城看到自己斬出的刀氣被完整地從中切開，模糊的身影從中閃現，正是渾身浴血的有馬靜也！
突破隊長級人物的猛攻絕非是容易之舉。
代價便是如今這四分五裂的創口……
有馬靜也的臉上滿是交錯的裂紋，他的左眼被割裂，被迫地閉了上去。
但也只是到此為止了。
刀鋒掉轉，鬼嚴城的第二輪斬擊悄然已至——像是這種程度的攻擊，他可以毫無間隙地來上數百輪之多。
刀光吞吐，鋒芒閃爍。
眼看著面前的人影直接被攔腰斬成了兩截。
可在下一刻，鬼嚴城卻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又是這個。
手感不對。
意識凝落的一瞬，人影卻在此刻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被完整分割成了兩截的死霸裝。
這是什麼東西？
「此乃隠密步法四楓之三，空蟬。」
要是能活下來的話，多少也得向著四楓院夜一道謝才行吧。
得益於此。
有馬靜也終於突入到了自己的最佳攻擊範圍之中。
屏氣凝神，斬魄刀高舉過頭，在鬼嚴城愕然轉來視線中，有馬靜也怒吼著，劈開了手中的長刀。
噗！
鮮艷的血花迎向天上月。
悽厲而扭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