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蝴蝶與夢

  東仙要是個相當糾結的人。

  這一個特點，早在原著線裡頭就已經顯露無疑——與柏村左陣成為了好友，成為檜佐木修兵的人生導師……

  儘管憎恨著，厭惡著權貴與死神。但最後依舊是不可避免地與這些人產生了牽掛。

  或許也正是這種糾結的想法，才會讓他最後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吧。

  情況大致如此。

  但不論如何，如今的有馬靜也在前，他便是要盡力地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才行。

  「嘛，太複雜的東西就等到之後再去細究吧。既然心中有迷茫的話，那就先揮劍吧。」

  放下了塑料瓶，有馬靜也起身後退，站在了東仙要的面前。

  疲倦的右手翻轉輕佻，舞出了一個乾脆利落的劍花。

  「畢竟世界上99%的憂慮，都只能歸類於實力太弱矣！」

  聽到這句話，東仙要的表情微動，最後同樣露出了個釋然的笑容。

  「你偶爾也會說出這種意義非凡的話啊。」

  「哈？！我的人設可是天才好吧！把身體繃緊了東仙，我接下來可不會留手！」

  結束了對練，兩人照例在道場門口處作別。

  看著有馬靜也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長廊深處，東仙要沉默了半晌，卻是並未向著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

  他幾經周轉，最後找到了個偏僻的校舍角落。

  於此地站定，沉默良久……終於，某個讓人安心的語調從身後傳來。

  「約我來這邊，是有什麼要事相談嗎。」

  藍染的身影從中浮現，他的雙手籠在了長袖裡頭，臉上懸掛著親和而又平靜的笑容。

  「東仙同學？」

  並非是藍染刻意而為之的做法，而是後者通過其他的途徑，搜集到的藍染信息。

  是東仙要主動接觸的藍染。

  「深夜相約實在慚愧，還請見諒。」

  東仙要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客氣，藍染輕笑著應了一聲，當下也僅僅只是安慰了下。

  重點還是對方意欲為何。

  「我想要……變強。」

  雙手握拳，東仙要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僅是這樣的進步速度是不足以讓我實現夢想的，我需要更快的速度，捷徑……就算是邪門歪道也好，我需要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行。」

  原來如此。

  僅以理由而已的確沒有什麼問題。

  「因為曾經的摯友被害，所以對權貴懷有怨恨之心嗎。真是個讓人嘆息的過往……東仙同學，我認可你的動機。但是……」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藍染笑得頗為戲謔。

  「理由真的只是這些嗎？」

  「……」

  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等到兩個呼吸的停頓過後，東仙要才繼續說道。

  「我也不想被有馬靜也甩在身後。」

  「這傢伙的進步速度太快了，他自己可能沒有察覺，但事實上我已經很難在劍道上占到什麼便宜。」

  「再過一段時間，他恐怕就要趕超在我之前了吧。」

  作為朋友而言，東仙要的確會為有馬靜也的進步而感到高興。

  所以這種感情不是嫉妒，更不是記恨。

  而是一種自責。

  「我不能再繼續這樣蹉跎下去了……我也要變得更強才行，也只有這樣，才能在下次遭遇到這種不公平之舉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心中的道義。」

  事不過三。

  下一次，就算是將身軀化火，東仙要也必將奮起反抗。

  此乃道義，友情，更是東仙要的生存之理。

  所以他才會如此迫切地需要力量。

  慢步上前，東仙要屈膝跪地，向著藍染做了個臣服般的姿勢。

  「我知道您的手段非比尋常……有馬靜也更是與您接觸之後才能夠讓實力得到增長。我不會祈求跟那個笨蛋得到一樣待遇，所以您儘管驅使我便是，只要能夠給予我力量。」

  如此堅定，不屈的意志，此刻的藍染已然沒有了拒絕的原由。

  他的嘴角輕巧地朝上咧去，向著東仙要遞出了自己的右手。

  「如此，那便是合作愉快了，東仙要。」

  雙方似乎是達成了共識，只是在進入到下一個階段之前，藍染似乎還有件事需要完成。

  他微笑著抽出了腰間的斬魄刀。

  「東仙，在我開始指導你之前，還請稍等片刻。」

  東仙要不明所以地微微皺眉，輕聲說道。

  「您想要做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讓你體會一下我的斬魄刀解放之感而已。畢竟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還沒有掌握始解吧？這種近距離的觀摩體驗，可能也會讓你迸現出一些其他的靈感。」

  這種說辭根本沒有問題可言，東仙要便是用沉默代表回應。

  便是在藍染的滿面笑容中。

  一切都開始向著不可避免的方向聚攏……就像是向著大海奔涌的江水般，不可忤逆，無法阻擋。

  鮮艷而明亮的蝴蝶振動了翅膀。

  它掀起的小小微風漂洋過海，吹拂到了世界的邊界，搖身一變，化作讓天地都為之色變的狂風。

  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改變，有什麼東西卻又是一成不變。

  是宿命？還是某種更為玄之又玄的東西在其中作祟？究竟如何……卻是未曾有人知曉。

  ……

  平靜的半月時間可以說是一閃而逝。

  而在這期間，有馬靜也發現自己開始做夢了。

  他看到自己沒來由地，站在了一個神似十字路口的位置處。

  周圍沒有任何多餘的背景，頭頂之上僅有著作為照明的路燈。

  沒有太陽與月亮，更沒有能夠用以參考，作為時間衡量尺度的參照物。

  有馬靜也只能在裡頭徒勞地摸索，探尋。

  而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朝著更為幽深，僻靜的遠處蔓延。只是遠遠望去都給人以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即便是挑選了一個方向前進，在幾分鐘過後，有馬靜也便會發現自己又繞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十字路口像是個不斷來回循環的詭異空間，又更像是盤成了一個完整圓形的銜尾蛇。

  就這麼不斷循環，來回。

  直至當事人徹底地醒了過來。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而且到現在已經是接連一個星期多了……」

  如果只是幾次的話還可以矇混過去，但次數實在太多，心再大也會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把最後的咖喱飯吃了個底朝天。

  擦了擦嘴巴，有馬靜也臉上露出了個相當感慨的表情。

  「所以聽起來很奇怪吧？」

  坐在了對面的虎徹勇音輕笑了一聲，只是平淡地搖了搖頭。

  「不會啊，這種情況是快要覺醒斬魄刀了才會有的現象吧？這說明有馬君很快就要跟淺打產生共鳴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沒錯，但情況卻著實讓人頭疼。

  「可我的淺打都不出來跟我對話啊……我甚至都找不到它人在哪裡。就這樣讓我漫無目的地在十字路口找下去嗎？難道這是個迷宮？」

  虎徹勇音把碗裡的白粥給颳了個乾淨，抿嘴笑道。

  「畢竟每個斬魄刀的習慣和思考方式都不一樣嘛，但既然是有馬君的心相之物，對方也應該倒映著你的內心想法才對。」

  所以在這種時候。

  「一味地詢問他人，可是找不到什么正確答案的喔。」

  雖然自己也想到這種可能，但在聽到沒有『捷徑』可言過後，有馬靜也便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沒辦法……

  所以自己的潛意識到底是怎麼想的？

  根本沒有這方面的頭緒啊。

  在食堂的長椅上癱軟了身體，有馬靜也長長地打了個哈欠，臉上的表情似乎頗為疲倦。

  虎徹勇音原本已經開始收拾起了桌子，可看到對方的模樣，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問道。

  「有馬君，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單純因為做夢太多，這兩天總感覺有些休息不太好而已……」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事人也只是單純地想要抱怨一下而已。

  可他只是剛剛起身，就看到虎徹勇音已經繞到了自己的面前。

  對方的粗眉毛搭成了個囧狀的模樣，正露出了一個頗為糾結的表情。

  所以她想要幹嘛？

  沒等思緒凝落，虎徹勇音的臉頰微微泛紅，此刻正把腦袋壓低了下來。

  湊到有馬靜也的耳朵旁，輕聲說道。

  「那從明天早上開始，我幫有馬君按摩一下怎麼樣？雖然可能不怎麼有效，但多少能緩解些疲勞。」

  回道雖然被包含在了鬼道的分支之內。

  但得益於多年的發展，類似於保養身體，加強康復等手段，如今也都屬於這個大類之中。

  作為未來四番隊的副隊長，虎徹勇音知曉這些東西也可以說是『理所當然』。

  還能有比這更好的『獎勵』嗎。

  渾身的疲倦可以說是都被一掃而空了吔！

  有馬靜也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他躍躍欲試地看向身前的少女，忍不住回道。

  「那就麻煩你了！」

  虎徹勇音露出了個開心的笑容，當下點了點頭正想轉身。

  有馬靜也的聲音又把她拽在了原地。

  「那個，虎徹前輩……」

  轉過頭，看到有馬靜也正露出一副期待似的表情。

  「我昨天提出來的邀請，請問，考慮得怎麼樣了？」

  於昨日，有馬靜也便是鄭重地，向對方提出了是否要交往一段時間的請求。

  彎彎繞繞從來都不是男子漢的風格，既然喜歡就要大方地說出來。

  更何況當初在道場裡頭，虎徹勇音站出來替自己說話的行為，更是讓有馬靜也都為之感動。

  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喜歡這個看起來直爽，實際上又冒著一股子傻氣的女子？

  直球才是正中紅心的最佳選擇吔！

  虎徹勇音臉色一下子變得窘迫了不少，她後退半步，雙手不由得捂住了臉頰。

  啊～又是這個問題啊……

  老實說，虎徹勇音也被這個東西折騰得一夜都沒有睡好覺。

  那答案也是如何了？

  深呼吸，少女緩緩地張開了嘴。

  「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