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219：刺入靈魂的斬魄刀

  我。

  黑崎一護，十五歲。

  是個高一年級的學生，有兩個妹妹，一個不負責任的老爹。

  家就住在了不遠處的地方，經營著一家不大的小診所……

  「所以，大致內容就是這些了。」

  反手將書包勾在了自己的後背上，頂著橙色短髮，從模樣上看起來頗有幾分頑劣氣質的他。

  於此刻半蹲下身，將散落在了地上的瓶子給扶了起來。

  透明的材質。

  清水之中陳放著的花朵雖然依舊明亮，但看起來應該也已經安放了一段時間。

  「那些不知輕重的傢伙做了些過分的事情啊……抱歉，要是我能夠早些看到就好了。」

  黑崎一護滿臉的歉意。

  如果有其他人在旁邊的話，或許會誤以為這傢伙在自言自語——畢竟身旁都看不到半分之多的人影。

  『討厭，這個人是不是瘋掉了……』

  類似的話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對於如今的少年而言更是早已免疫。

  他在意的從來都不是他人的看法。

  很快，另一個聲音『如約而至』。

  「謝謝，大哥哥。」

  抬頭，向著一旁電線柱的位置凝望而去。

  某個身體半透明的小女孩漂浮在了空中，正向著黑崎一護露出和善的笑容。

  是。

  這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幽靈。

  具體已經無法追溯，自己是什麼時候能夠看到的這種東西……

  只是在察覺到過後，黑崎一護就已經欣然接受了這一事實。

  是熟悉，還是親近？雖然不知道其緣由為何，但僅僅只是在目睹其存在過後，黑崎一護就完全沒有任何的意外可言。

  仿佛自己從內心深處，就已經接受了這件事那般。

  說起來。

  類似的東西，是不是在以前的某個時候，就已經接觸過了？

  「你，是前段時間在這裡出了車禍的人吧？」

  對方笑著點了點頭，態度平和地就像是死去的並非她自己一般誇張。

  「……」

  無言地伸手，想要拍拍對方的腦袋，但右手卻是直接穿過了空洞的靈體。

  看到卻摸不到。

  黑崎一護低下頭去，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沉默片刻。

  「等我有空了，再回來給你換一枝花吧。」

  「嗯！那就謝謝了！」

  回見。

  折返回到了家中。

  黑崎一護照常跟不著調的老爹拌嘴，與兩個妹妹吐槽……

  生活似乎本來就是那麼平靜而毫無波瀾的東西。

  自己雖然能夠看到靈魂，但對於黑崎一護來說，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好好學習，在高中階段刻苦努力。

  之後考入個理想的大學，賺些足以讓一家生活體面的錢，最後開開心心地過完一生。

  似乎也不錯。

  嗯，這就是黑崎一護，也是少年此刻的內心想法。

  所以。

  在晚上目睹了突如其來的『侵入者』過後，他才會表現得如此意外。

  「你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啊？！」

  一身漆黑的死霸裝，個頭嬌小，表情同樣意外而震驚的女子，在此刻重複了遍黑崎一護說的話。

  「你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啊？！」

  「這是我的房間啊！裝作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從外頭闖進來，還直接踩到我的被子上！」

  話說回來。

  這不是古代用來趕路的草鞋嘛！

  走在馬路上有多容易染髒都不知道，就這樣壓到了自己的被子上。

  「你知不知道遊子那傢伙，她每天幫忙被褥要花多少時間啊！」

  便是忍無可忍。

  一腳直接踹在了對方的後腰上！

  也得是真的下手了過後，當事人才有些許的後悔……畢竟對方的體態實在過於嬌小。

  就這麼個一米四幾的個頭，眼看著都不比兩個妹妹要大多少。

  ——就算是上門來搗鼓些惡作劇的傢伙，自己這種的程度『反擊』，都是糊是有些做的比較過分。

  給人踢出毛病來了可不好。

  稍許後悔的情緒湧現，黑崎一護的嗓子翻滾了圈，正欲開口。

  對方已經直接原地跳了起來。

  不僅看起來毫髮無傷的樣子，甚至反而有些惱怒的意思？

  「你這傢伙……真能做得出來啊！」

  快步上前，口中念念有詞。

  在暫定的瞬間，右手已經飛快探出。食指重重地按在了黑崎一護的胸口處，並低沉地呵道。

  「縛道之一·塞！」

  咕……

  無形的空氣被肉眼不可見的力量扭曲，抽動，直至將黑崎一護的雙手雙腳都給按在了原地。

  「什……？！」

  驟然之間的『襲擊』讓人無暇顧及左右，黑崎一護髮出了聲低呼，整個人便是不可控地摔倒在了地上。

  站不起來，也無從動彈可言。

  整個人只能如同蛆那般地蠕動，如同字面意義上的狼狽至極。

  畢竟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方面的力量，黑崎一護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慌亂。

  「你對我做了什麼？！」

  朽木露琪亞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眼中流露出的鄙夷神采溢於言表。

  「愚蠢之徒，此乃死神之奧義，鬼道是也！」

  雖然本身並沒有想要跟『鄉巴佬』解釋的興趣，但在下一刻，束縛著一護雙手雙腳的縛道，卻在瞬間被掙了開來。

  啪！

  那是靈子約束而成的帶狀物，被通過暴力扭斷的動靜。

  朽木露琪亞不由得露出了個驚訝的表情。

  ——尋常普通人，不，就算是稍具幾分天賦的靈體，都絕對不可能掙脫縛道。

  這裡頭有什麼緣由嗎？下意識地朝著四周打量，卻並未發現絲毫之多的異樣感……

  「你，到底是什麼人？！」

  「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待會兒把別人給吵醒了。」

  揉著手腳，黑崎一護緩緩起身，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微妙。

  「你剛才管這個東西，叫做鬼道來著？」

  「雖然我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來頭，但我總覺得曾經在哪裡見到過。」

  「有種……嗯，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露琪亞的眉頭都給擰成了八字狀。

  「無禮之徒！」

  鬼道作為死神的基本功之一，別說是尸魂界的住民，就連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院生都無法將其掌握。

  更何況如今身處於現世，自己面對的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臭小子』？

  充其量不過只是個擁有著靈視能力的傢伙而言，有什麼資格來對死神的相關事務評頭論足？

  雖然想要這樣吐槽來著。

  但迫於形勢，以及對於現狀的無法把握，二人最終還是開始了交流。

  需要交流的內容雖然繁瑣，但考慮到雙方都不是什麼古板的傢伙……

  所以並不需要太久，二人就已經充分地交換了彼此的情報內容。

  黑崎一護坐在了自己床邊沿上，簡單地分析了一下現狀。

  「你說你是從尸魂界遠道而來的死神，為了淨化魂魄，維持平衡，這才來到我這邊？」

  露琪亞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果斷地說道。

  「沒錯，這就是我來到現世的理由，同樣也是我身為十三番隊成員的職責所在。」

  看著對方鏗鏘有力的語調，黑崎一護沉吟片刻，似乎是有些頭疼似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總覺得是什麼三流小說才會有的設定……」

  能有這種疑慮也算是正常反應，畢竟對於黑崎一護而言，迄今為止的眼見之物才是真實。

  露琪亞不著痕跡地呵了一聲。

  她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躲在了黑崎家中的魂體，並當著一護的面，實行了魂葬儀式。

  星星點點的靈子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溢散，猶如破碎在星空之中的微塵，璀璨而又渺小。

  沒關係，你將要去往的並不是什麼地獄，而是名為尸魂界的地方。

  「在那邊會有全新的開始，要是運氣好的話，也可能見到已經逝去了的家人。」

  目睹了全部的過程，並且聽到了這句話的黑崎一護表情微動。

  能見到……逝去的家人嗎？

  未能等到一護開口，已經結束了儀式的露琪亞緩緩起身，在此刻半轉過頭。

  「事到如今……你還覺得你能看到的魂體，他們也算是『正常』的一部分嗎？」

  「……」

  看著無言以對的少年，朽木家的養女露出得意笑容。

  「所以說啊，明明還沒有見識過世界的廣闊，就妄言擅自下定論，實在讓人發笑。」

  無言以對。

  這種時候更是說不出什麼能撐起膽氣的場面話。

  臉皮薄的少年人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腦袋。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好……你現在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我也不是喜歡才會出現在這裡的，事實上，我能夠感覺到有虛在附近活躍，但卻無法捕捉到更為具體的位置……」

  「所謂的虛，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

  「嗯，靈魂的方面，邪惡的力量，死神之大敵。」

  稱呼多種多樣，怎麼叫都沒什麼關係。最主要的矛盾能夠分清楚，便已是足夠。

  只是這會兒的露琪亞表情有些古怪。

  因為她不論怎麼感知，都無法捕捉到對方的氣息。

  按理來說，現世本就不是重靈地的關係，所以不存在混淆的問題。

  但凡是稍微有些凸出的『存在』，都很容易就能讓其他人感覺到具體位置。

  之前好幾次都是通過這般的手法去確定的具體位置，可在當下卻微妙的失靈……這多少也是讓她有些猶豫。

  未知帶來的忐忑感，浮上心頭。

  「之前也會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嗎？」

  「如果是在尸魂界的話比較常見，可現世沒有那種程度的強大靈魂，應該……」

  話音未落。

  於不遠處傳來的震響，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露琪亞條件反射般地沖了出去，身型如同乳燕般矯健而敏捷。

  黑崎一護緊跟其後，借著路燈的照明，看清楚了在不遠處站立著的扭曲怪物。

  那就是……

  虛？

  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卻又在瞬間被按了回去。

  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做事，而自己只是坐以待斃——少年四下打量了一陣，最後只能挑中房間裡頭的折迭板凳。

  「露琪亞，等等我！」

  落地之時，雙方的對峙同樣有了結果。

  看似小巧的身影在虛的身上留下了數道創口，迸濺出來的鮮血刺目不已……

  而伴隨著再一輪的突進，長刀齊根沒入怪物的身軀，發出沉悶的怒吼。

  似乎一切就要這樣結束了？

  掂量著手裡頭的板凳，黑崎一護支吾了片刻，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相較之下。

  依舊將眉頭緊皺著的朽木露琪亞，卻仿佛是突然明悟了什麼似得，猛地轉過了頭。

  「危險，躲開！」

  「呃？」

  來襲的並非是一隻虛，而是兩個。

  從陰影之中猛地顯現出了身型，於耳旁嗡嗡作響的嘶鳴聲中，黑崎一護愣愣地看著由遠及近的鋒利長爪。

  思緒在瞬間陷入凝滯。

  會死嗎？

  我？

  在這轉瞬即逝的片刻之間，一股力道從旁狠狠地沁了過來，將黑崎一護的精神直接『打』回原狀。

  在地上狼狽翻滾，再度起身時。

  朽木露琪亞那被利器撕裂，綻放出的鮮艷血花，亦在夜空之中顯現而出。

  「露琪亞！」

  趕忙著沖了上去，黑崎一護的表情卻是依舊凝重。

  身為醫師子嗣，對於某些傷勢自然也有著更為深入的了解——也正因如此，他能明白當下的情況之緊急。

  別說是反抗。

  這種時候若是不做及時的處理，能否保住性命都是兩說。

  再是抬頭，看向了遠處緩緩背轉過身，重新朝著這邊凝望而來的怪物時……

  露琪亞咬緊牙關，露出了一副相當痛苦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

  「這些虛應該是衝著你來的，我判斷……失誤了。」

  「要跑的話，就只能趁著，現在。」

  這種事情，黑崎一護做不出來。

  「我不會那麼做的。」

  既然被盯上了的是自己，那就算是落難，也應該是自己走在了前頭才對。

  「交換吧。」

  朽木露琪亞微微一愣，呆滯的表情凝固在了臉龐之上。

  顯然沒能料到如此結果。

  「你……不害怕嗎。」

  「當然害怕了！」

  即便是站起來，面向著這個怪物，那都需要鼓足勇氣才行。

  腦子裡頭都是一團亂麻，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有些不怎麼暢快，並且讓人有種頭暈目眩的窒息感。

  但是。

  這絕對不是自己可以臨陣脫逃，見死不救的理由。

  ——如果媽媽還在的話，肯定也會鼓勵我這麼做的吧。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按在了自己的脊背之上……

  『上吧。』

  備受鼓舞的黑崎一護，在此刻做出了個深呼吸的動作。

  「我來保護你！」

  震驚？意外？

  類似的情緒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但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這種樸素而熾熱的情感。

  在此刻的確打動了露琪亞的內心。

  「就打算拿那個東西跟虛作戰嗎？」

  「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小子，過來吧。」

  將死神之力通過刺入靈魂的方式渡讓到對方體內，使其擁有短暫的死神之力，從而可以使用斬魄刀進行戰鬥。

  僅以臨時對策而言，的確有著不低的可行性。

  「但我不能保證做完了這些事過後，你還能有命留著。」

  故此。

  「最後的問題，你怕死嗎？」

  不遠處的虛猶如貓捉老鼠一般，開始刻意放慢腳步，呈現出玩弄的姿態。

  黑崎一護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女子，只是平淡地笑了笑。

  「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話，希望那個所謂的尸魂界……的確是個很有趣的地方吧。」

  「嗯，僅是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尸魂界一定會讓你覺得很有意思。」

  二人對視，黑崎一護伸手，抓握住了刀尖的方向。

  使其指向了自己的胸口處。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是黑崎一護，是個高一年級的學生。」

  「我是朽木露琪亞，是一名死神。」

  刀鋒刺入。

  光芒大作。

  PS：（重感冒，配了藥在吃……明天看看情況能不能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