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214：向你致歉

  嘖……

  平子真子的表情在瞬間扭曲了一下。

  曾經身為隊長的教養，讓他明白這種行為絕對不好。

  但心情之上的煩悶與憂愁，如同跗骨之蛆般地粘連在了他的心頭之上。

  使其疼痛不已。

  「所以啊！我們也知道是這樣的情況……那現在想知道的，就是該怎麼做，才能把這個情況給逆轉回來啊！」

  情緒多少有些失控。

  只是就在怒吼出口後的瞬間，平子真子就多少有些後悔了。

  畢竟遷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甚至就連旁觀至今的愛川羅武，都在這會兒出現在了平子的身後。

  「適可而止一點吧，勉強別人去做辦不到的事情，那也未免太奇怪了一點。」

  本應道歉的。

  但浦原喜助卻是絲毫不在意似地揮了揮手。

  「啊哈哈～沒關係沒關係，老實說，我也因為這件事而感到十分困惱來著。」

  畢竟自己想辦卻辦不到的事情。

  本來就沒有幾個。

  借著目光垂落的功夫，短暫地整理了一下手頭上的信息與情報。

  浦原喜助順著自己的思路，給出了個大致方向上的猜想。

  「另外，關於這件事。我這邊認為還有其他的可能。」

  「說來聽聽！」

  「諸位，還記得志波隊長嗎？」

  突如其來的話題轉化，多少讓人有些措不及防。

  但除卻了那個還在抱腿打滾的傢伙，現如今在場的幾個也都算是冷靜而敏感。

  鳳橋樓十郎順勢接口道。

  「當然記得了，時任十番隊隊長……那天還想要跟他多說些話，了解下瀞靈廷內部的近況來著。」

  在旁的矢胴丸莉莎扶了一下眼鏡，抬頭補充。

  「但那傢伙只是隨便處理了一下傷勢，就直接說要走了來著。」

  有昭田缽玄樂呵呵地笑了一聲。

  「只是目的地並不是並不是歸隊的樣子啊。」

  「跟那個滅卻師的小姑娘有關係吧？」

  「死神跟滅卻師嗎？不……稍微有點無法想像……」

  「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眾說紛紜，但話題還算是凝練。

  浦原喜助便是將重點內容，在此刻點明。

  「我覺得問題在那個滅卻師女子的身上。」

  六車拳西從旁邊的石塊上一躍而下，落在地上掀起煙塵滾滾。

  「什麼意思？」

  「那日發射的虛閃，諸君應該還有印象吧？」

  ——提起這個大夥可都是來精神了。

  畢竟那天就是這麼突如其來的搞了那麼一手，差點出了人命，結果讓大傢伙都是神經兮兮的。

  「當然記得了，但最後不是被你救回來了嗎？」

  「承蒙誇讚，但實際上問題並沒有解決。」

  浦原喜助微微側過了半張臉，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因為很快，那名滅卻師女子身上就出現了被虛毒感染的傾向。她的胸口之上，被開出了個圓形的孔洞……」

  接下來的內容與原著方向上的大差不差。

  浦原喜助也只是站在了旁觀者的角度，對自己予以的幫助進行了單方面的闡述。

  「我認為通過志波隊長給予的死神力量，能夠中和這部分的虛毒……雖然結果尚且未知，但概率應該不會太小。」

  說到了這裡。

  這會兒就已經有人開始偏題了。

  久南白雙手捧臉，眼睛都變成了星星狀。

  「哎哎哎？！真的假的！死神真的要跟滅卻師走在一起了嗎！」

  日世里露出了個頗為猥瑣的笑容。

  「志波一心那傢伙，年紀肯定已經不小了吧？」

  矢胴丸莉莎不動聲色地咳嗽了一聲，眼鏡開始反光。

  「禁斷の關係……」

  「你們幾個適可而止一點！」

  還得是平子真子帶頭訓話，氣氛才轉回到了正經的方向。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馬靜也的靈魂消失，跟那傢伙中的虛毒有關係嗎？」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畢竟事到如今，能夠跟現狀產生緊密聯繫的，也就只有這一件事了而已。

  日世里聞言，雙拳一碰，直接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好！」

  「好什麼好？」

  「我去外面一趟，把那個滅卻師給抓回來！」

  ——既然有了問題，那將其解決了就好。

  秉承著如此簡單而直白的邏輯思維，此刻的日世里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行動力。

  「把那個滅卻師給按住，之後用我們的手段，把屬於有馬靜也的靈魂給拽出來就行！對吧？！」

  雖然可能會是個很精細的工作，但在場好歹都是這麼多個隊長級的人物。

  想要做到這點，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說話的同時，這傢伙還不忘往身後打招呼。

  「有想要一起去的都過來！」

  不得不說。

  在某些時候……單純而片面的思考，的確較之於深思熟慮要顯得更為高效。

  權衡利弊之天枰在眾人心中搖擺。

  也是很快就有了結果。

  比起不認識的滅卻師而言，曾經相處過，並且給眾人帶來了完好印象的有馬靜也。

  顯然是更值得關注的一方。

  如果這樣做就能夠帶回有馬靜也的靈魂……僅以代價而言，完全不是無法接受的程度。

  經歷了多年的流亡生涯，再加上曾經從業於『暴露團隊』等原因。

  假面軍團眾人也絕非是悲天憫人之輩。

  背負一兩條性命的責任，對於這些人來說完全不是壓力。

  此刻除卻了平子真子，在場所有人都有些微微意動的傾向。

  只是還沒開始行動。

  浦原喜助已經沉聲說道。

  「請稍等……這種方法，我認為不可行。」

  「哈？！」

  日世里跳著回到了他的面前，條件反射又想要一腳踹過去。

  但最後還是憋在了原地。

  「什麼啊，現在除了這個難道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不，我只是想要讓大傢伙先冷靜一下而已。」

  急躁會影響判斷。

  更會讓原本冷靜的思維受到影響。

  「首先，滅卻師和虛的靈魂構成都不同於我們死神。」

  「這便是不能保證，如今的有馬君之靈魂是否還繼續能在對方體內保持形狀。」

  「假設已經被同化，這便是如同進食過後，被消化了的食物一般。」

  僅以目前掌握的手段，是斷然無法將這些『殘渣』給恢復如初的。

  「其次些的，那名滅卻師同樣也有相對應的勢力作為依靠。」

  「要是選擇貿然出手的話，很可能會演變成大規模的衝突。」

  「這方面的責任與風險，我認為是不必承擔的部分。」

  至於最後的最後。

  浦原喜助的語氣也變得有些無奈。

  「我之前說的那些東西，歸根結底來說也都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推測。」

  「畢竟眼下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數據作為參考。」

  「輕舉妄動也不是什麼上上之選。」

  將利弊進行拆解，並進行深度分析過後。

  假面軍團的眾人也是冷靜了下來。

  唯有日世里憤恨地一腳踹向邊上的石頭堆，任由其炸成漫天散落的碎片殘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該怎麼做才好啊！」

  有力無處使才是最讓人難受的地方。

  旁觀著對方的惱怒，浦原喜助的目光低垂一陣，似乎是思索了片刻。

  隨後張嘴，輕聲說道。

  「僅以現狀而言，我認為……也只有安靜地觀察一陣，才是最合適的解決方法了。」

  如同面對癌症患者的保守治療一般。

  雖然的確不失為解決的思路，但卻很難讓人振奮起來。

  平子真子深知其中的無奈，在此刻也只能是無奈地閉上了眼睛，用右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大概……要觀察多久？」

  「不清楚。」

  好直白的回答啊。

  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了其他的辦法。

  場間便是陷入到了短暫而又凝重的沉默狀態，而在這時。

  頭頂之上的入口處，某個人影從中閃現，並徑直下落而來。

  「喜助，情報到手了。」

  四楓院夜一。

  換上了一聲輕便的衣物，風塵僕僕的四楓院前當家，順手將隨身攜帶的紙條給遞了過去。

  「多謝了，夜一小姐。」

  在這種時候獲取一手情報，無疑是幫了大忙。

  簡單瀏覽過後。

  浦原喜助的瞳孔亦在此刻收縮了一陣。

  身旁的平子真子沒想要窺探對方的交流，只是注意到了浦原老闆的表情變化，這會兒忍不住問道。

  「怎麼了？」

  「有新發現。」

  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浦原喜助迎著眾人的目光，於此刻緩緩說道。

  「根據確切情報信息，現任五番隊隊長，有馬靜也依舊在位。」

  「只是他的靈魂遭受到了重創。」

  「經過多次確認，現如今已經可以確定，有馬靜也暫停了公務方面的處理，開始進入修身養息的狀態。」

  此話一出。

  頓時一片譁然。

  「我就知道！」

  「靈魂都被分割成了兩半啊，真是可憐……」

  「肯定是被藍染那傢伙給利用了吧，明明這麼信任那傢伙，最後還要落得這幅下場。」

  群情激憤。

  而在這種狀態下，即便是覺得事情並不那麼單純的浦原喜助。

  最後也是選擇了沉默。

  畢竟從眼下獲取到的內容來看，藍染的確是最後可能的幕後黑手。

  所以即便是內心深處在懷疑著一些其他方面的內容，浦原喜助依舊還是沒能選擇說些什麼。

  在最後的最後，也只是向著身旁叮囑了一番。

  『夜一小姐，麻煩之後的日子裡，多少關注一下那名滅卻師女子的動向。』

  夜一爽快回答，而緊皺著眉頭的平子真子，在這會兒也是附和著說道。

  「抱歉，有相關內容的情報……到時候能不能也給我來一份？」

  浦原喜助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當然沒問題了。」

  ……

  「所以，綜上所述。」

  將嘴裡頭的蘿蔔給整個地咽了下去，有馬靜也嘆氣道。

  「可能是因為熟練度的問題，亦或是什麼不清不楚的原因……」

  「在被帶走一部分力量的同時，我的靈魂也被強制性地切割了開來。」

  「現如今就算是想要拿回來，恐怕也已經為時已晚。」

  東仙要無語，市丸銀沉默。

  二人對這種現狀是沒有一點辦法，此刻也只能是予以精神上的幫助。

  牢師更是滿臉的歉意。

  「抱歉……靜也君。」

  出於對實驗的好奇，以及對於未知的探求心理。

  沒能在第一時間解決問題，而是基於隨時能夠『操控全場』的自信心，任由事情發展。

  直至最後脫離控制。

  「我必須向你致歉。」

  有馬靜也連連揮手，不以為然似地說道。

  「不不不，只是我自己的不謹慎而已，跟藍染老師沒有關係。」

  「有能力卻沒有做到，這就是一種本質上的無能。」

  該說不愧是騷話大王嗎。

  即便是對著自己，牢師同樣能夠做到『火力全開』。

  「這次的行動失敗，原因歸根結底在於我的失職……再一次向你致歉，靜也君。」

  「關於你的靈魂缺失問題，我會在近期想辦法去將其解決。」

  「至於在那之前，還請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雖然還想要再多說些什麼。

  但看著牢師的表情，有馬靜也最後還是把話都給咽了回去。

  最後苦笑著說道。

  「那就……拜託藍染老師了。」

  出於不想要讓有馬靜也浪費精力的念頭，三人很快離開了五番隊。

  也因為後續並沒有具體的『團建』活動，再加上如今都是有了各自編制的人物。

  三人也是很快就迎來了『分道揚鑣』。

  藍染惣右介獨自走在了歸隊的路途之上。

  臉上懸掛著的溫和笑容，亦在此刻逐漸融化，直至轉變為了冷淡而不見悲喜的樣貌。

  逢場作戲是藍染的特長。

  在需要的時候，做出需要的行為，從而達成自己之目的。

  這種類似的行為，已經可以說是印刻在了骨子裡頭的本能，根本不需要刻意將其激發。

  ——只是說些場面話而已，就能收穫衷心與理解的話語。

  何樂而不為？

  但是……

  此刻的藍染，並非如此作想。

  他低沉下了腦袋，借著月光盯著自己的雙手，表情變得有些落寞。

  人。

  是生而不同的東西……

  有些人註定應該被利用，是如同資源般的損耗品。

  迄今為止的假面軍團，護廷十三隊，對於藍染來說也只是名號上的不同。

  本質並無區別。

  但有馬靜也不一樣。

  他是能夠理解著自己之行為，初衷，並且時時刻刻地都站在了自己一側的人。

  他不應該被利用。

  能讓自己驕傲的，能讓自己欣慰的……

  即便是時時刻刻掛在了嘴邊，都不會覺得有所厭煩的教子。

  是在這高處不勝寒的重靈之地，為數不多能夠理解藍染想法的同伴。

  藍染眼中的光彩複雜而迷茫。

  我……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催促對方了？

  若是沒有自己給予的壓力，或許就不會發生眼下這般的危險。

  沒有答案。

  但藍染也不是糾結之人。

  比起念念不忘，猶豫不決才是最大的罪過。

  『看來我最近也有些懈怠了啊。』

  嘆息之餘，藍染惣右介的表情恍惚而感慨。

  過於關注靜也君的進步，卻忽略了自身的成長。

  這可不好。

  若是不能指引著對方進步，那又談何指引可言？唯有自身的強大，才能夠為他人指明正確的道路。

  並肩而行，能夠披荊斬棘的同伴的確讓人歡喜。

  但這並不是自己駐足不前的理由。

  如果有下一次的話。

  『起碼……我也應該有能夠解決問題的底氣才行。』

  抱歉，靜也君。

  為我的不成熟與天真而向你致歉。

  要反思，藍染。

  擺正自己的態度與目標，驕傲與自滿並不是你的底色。

  正因如此。

  研究方面，還得繼續加快速度才好。

  迎著稀疏月光。

  藍染惣右介昂首闊步，大步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