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190：虛白的誕生

  我。

  應該是蛇。

  不知感激，心冷似鐵。

  即便是予以恩惠，也不應該動搖自己的本心。

  至於自己之目的究竟如何……市丸銀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而現如今也早已找尋到了答案所在。

  讓亂菊能夠完整而平安地生活下去。

  而自己只需要遠遠地旁觀即可。

  畢竟蛇的冰冷傳遞不了溫度，即便再如何貼近，自己也說不出任何溫暖的話語。

  自己的好意無需被他人知曉，自己的所行所為之事也不追究任何的意義。

  只要亂菊能夠平安……市丸銀可以忍耐任何的羞辱，品嘗所有的苦澀。

  這是市丸銀欠了對方的情分，同樣也是隱藏在了心底裡頭，最深最隱晦的感情所在。

  本應如此的……

  但是，一切在那日都有了轉機。

  名為有馬靜也的男子，用其獨有的暴力手段撕開了他的全部偽裝。

  並在其後，用近似強迫的手段，讓他重新跟松本亂菊有了接觸。

  真是讓人感慨啊。

  本來覺得自己可以忍受無邊無垠的黑暗與孤寂。

  但這種溫暖卻猶如蜂蜜，僅僅只是品嘗一瞬，如同工蟻般的自己就已經貪戀上了這種感覺。

  如果什麼都不用犧牲，就能這樣安靜停留在亂菊身旁的話……

  市丸銀覺得自己，應該再無任何的其他想法。

  只是這個念頭，在此刻卻又被市丸銀自己給果斷地否決了。

  「有馬隊長！」

  慎重的語氣，嚴肅的面容。

  此刻的市丸銀絕無以往那般的戲謔表情，他瞪著自己的雙眼，就這麼直勾勾地看向了對方。

  「我知道你跟那個男人走的不是完全相同的道路。」

  「我也知道你肯定盤算著什麼其他的東西，而這肯定也會給你帶來危險。」

  「你認為……我會就這樣視而不見嗎？」

  幾十年如一日的相處。

  讓市丸銀從踉蹌地跟隨對方的背影，直至完全能夠理解對方的處境為何。

  「你不願意背叛那個男人，卻同樣維繫著瀞靈廷的和平。」

  「然而。站在夾縫之間是件很辛苦的事！我明白……有馬隊長不是搖擺不定的人。」

  「所以你的苦衷即便不用說出來，我也能夠體會一二。」

  我在可憐他嗎？

  或許的確如此吧……畢竟現如今的瀞靈廷，可能真的就只有名為市丸銀的男子，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這個男人的糾結之處。

  雖然不明白其目的所在，更不知曉他的思想為何。

  但不論如何……

  一個人想要肩負起這樣的責任，也未免也太高看了一些自己？

  ——雖然想要這麼說。

  但話語凝在了喉間，最後卻還是盡數都被吞咽了回去。

  畢竟站在自己的立場之上，如今是不論如何都說不出這麼無禮之言的。

  說到底。

  所謂的尊敬本就是一種由心而發的感慨，非是強迫，更不是彆扭。

  而是一種由心而發的感情。

  傳道授業的恩情。

  推心置腹的交流。

  在此刻都是構成了內心之語的基石所在。

  便是在如此的堆砌之下，市丸銀緩緩地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他的語氣之誠懇，甚至到此刻都有了幾分沙啞的痕跡。

  「請務必……務必，讓我繼續追隨左右吧。」

  「……」

  短暫的沉默。

  其後，便是一聲悠揚的嘆息。

  仿佛是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回應般，此刻的有馬靜也低垂下了眼眸，臉上表情滿是唏噓。

  開心嗎？或許也有一些。

  但更多的則是充斥著胸膛，讓有馬靜也都忍不住為之默然的感慨。

  原著裡頭的那個隱忍到了極致的小子。

  事到如今，居然會對自己露出如此真切的表情。

  我……

  在不知不覺中，居然是這麼深遠地，影響了他人的軌跡嗎？

  說不上好壞，但不論如何，此刻在有馬靜也的心中，便是只有感激二字。

  「心意領了，銀。」

  市丸銀在聽到了話語的瞬間，表情就忍不住繃緊了三分多。

  畢竟僅從回應聽來，這個起手勢突出的就是一個『不對勁』。

  「但是我可不是走路都需要人來攙扶的稚童，用那種天真的想法來揣測我的行為……」

  有馬靜也沉吟片刻。

  「這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這並非是自己無法迴避的苦難。

  而是自己主動靠近，並將其觸碰了的未來。

  「我能看到的東西比現如今的任何人都要長遠，關於這點，就算是藍染老師都不及我。」

  沒錯，唯有這點是不容爭議的事實。

  故此。

  「不必擔心這些多餘的事情，銀。雖然可能會很有負罪感……但這也是你應該享受的一切。」

  雖然心意很讓人感動，但不論如何，眼下都還不到真正能夠攤牌的時候。

  有馬靜也從辦公桌後繞了上來，嬉笑著拍了拍市丸銀的肩膀。

  「更何況我已經起草了一封調職申請，現在這個時候的話，應該已經到了十番隊隊長的桌子上了吧。」

  市丸銀聽得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一圈。

  「什……？！」

  護廷十三隊。

  你偏偏就給我挑了這個最『麻煩』的地方？！

  要說不上火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面向著有馬靜也，那些個上頭的話終究是有些說不出口。

  最後也只能是硬生生地憋出一句『我不去』。

  回應他的，卻是有馬靜也的一聲輕笑。

  「得了吧你，臭小子～看到亂菊臉上的肉都要崩不住了，你告訴我不開心？」

  「再說一遍，這是你應該去的去處，也是最適合你的地方。」

  「當然，在跟亂菊打情罵俏的時候也別忘了正事。」

  有馬靜也一把拽起了耷放在了椅背上的羽織，將其披掛在了自己的身上。

  背負五番隊之名。

  原本還稍顯幾分懶散的氣質，於此刻亦有了明顯的嚴肅感。

  「十番隊隊長很快就會有出問題，所以不論是我，還是藍染老師，在這方面都是保持著一致意見的。」

  「去拿下那個應該屬於你的席位吧，銀。」

  「我相信你的實力。」

  不過話說回來，有馬靜也發現自己也是好久沒有仔細看過這個傢伙了。

  肩膀寬了許多。

  比起幾十年前的時候，如今的身形雖然變得愈發單薄，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已經變得相當可靠。

  多少，是有一點點的期待了。

  畢竟……

  「你這傢伙，要是穿上羽織的話，肯定也會很帥氣的吧。」

  不含絲毫的功利之心，於此刻僅僅只是單純的感慨。

  卻讓市丸銀不自覺地抿緊了嘴唇。

  有馬靜也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說的有些過於感性，在這會兒不由得拍了拍後腦勺。

  這會兒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哈哈。

  「嘛～雖然現在穿著死霸裝也已經足夠帥氣的說。」

  好像效果不怎麼好？但畢竟不是什麼嚴肅場合，所以含糊一下就能跳過去了。

  當然。

  在鼓勵的同時，適當地予以一定的壓力，也是很有必要的手段。

  有馬靜也快速地調整了一下心情。

  於此刻眨了眨眼睛，便是輕笑著說道。

  「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但你總不至於比不過那個新晉的『天才』冬獅郎吧？」

  「……」

  「好歹也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傢伙，可不要丟了我的臉啊，銀。」

  並不會被如此淺薄的挑釁給勾引上頭。

  但僅以吸引注意力而言，卻已是起到了十成足的效果。

  市丸銀沉默著看向了有馬靜也的背影。

  他盯著這個自己曾經討厭，如今嚮往，甚至是希望一直追隨其後的身影……

  於此刻緩緩地說道。

  「如果是您的安排的話……我願意接受這份責任。」

  「但是，關於副隊長的人選方面。」

  「希望由我來進行這次的篩選。」

  那我還能怎麼樣呢？

  畢竟是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傢伙。

  對這傢伙的所思所想，以及各方面的習慣與脾氣，有馬靜也完全可以說是心知肚明的程度。

  在此刻願意做出退讓，這就已經是很誇張的『妥協』了。

  頭也不回地。

  五番隊隊長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以一種頗為懶散的姿態輕輕地揮了一揮。

  「嗯，那就拜託你了～」

  在有馬靜也看不到的地方。

  市丸銀將雙手歸攏在了自己的身體兩側，朝著自家隊長離去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激不盡。

  然後……

  不會辜負這份期待。

  既然有馬靜也並未中止自己的野望，那自己也需要隨時都做好相對應的準備才行。

  正因如此，此刻對於市丸銀而言。

  十番隊隊長……勢在必得！

  ……

  行走在了大街上。

  有馬靜也一邊揉搓著自己的下巴，一邊露出思索般的表情。

  總覺得只不過是眨眼的瞬間，光陰就已在轉瞬之間，流逝到了足以讓人咂舌的程度。

  而如今仔細算來的話。

  距離劇情正式開始之前，如今也只剩下了不到五十年之久的餘地。

  『連一半都不剩下了啊。』

  那麼。

  現如今還剩下了哪些值得關注，並且自己能夠參與其中的事件？

  有馬靜也簡單地整理了一下，發現剩下的內容也都比較直白，卻又相當重要了。

  首先是志波海燕之死。

  這傢伙出事直接導致浮竹十四郎無心設立副隊長，並自此老是露出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畢竟這傢伙的身體虛弱是字面意義上的頑疾，若是再因為自己的不足，導致其他人就此喪命什麼的……

  這傢伙也會內疚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關於這件事自己應該插手嗎？

  有馬靜也簡單地權衡了一下利弊關係。

  ——志波海燕直接導致的是志波家族的正式沒落，以及露琪亞和浮竹的心境變化。

  最後就是破刃9的誕生。

  看起來似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即便嘗試著去插手一二，似乎也不會影響到主體方向上的劇情。

  但是比起這件事來說，如今有馬靜也關心的還是其他方面的內容。

  那就是虛白的相關事務。

  這件事因為涉及到了草莓哥的方方面面，有馬靜也對其的關注程度，也可以說是深入到了無以加復的地步。

  而近些日子……

  同樣也是計劃快要成型了的階段。

  念及至此，有馬靜也便是加快了三分的腳步。

  他之目的地並非其他方向。

  而是隸屬於九番隊隊舍的位置。

  如今隸屬於東仙要的管轄之地，九番隊的風氣也比六車拳西在位時要嚴肅許多。

  不過這也不稀奇，畢竟瞎哥突出的就是個有板有眼。

  憑藉著自己的特權，再加上隊長的身份。

  熟悉地跟一些眼熟的隊士打招呼，有馬靜也快步穿行在了其中，很快就進入到了戒備森嚴的地區。

  本就是牢獄隊，對這方面的封鎖程度可以說是僅次於八番隊的程度。

  生人勿擾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當然，為了保證足夠隱蔽與安全……瞎哥也在這方面下了許多的功夫。

  用了不少的手段用來認證自己的身份。

  再繼續穿過了好幾道的暗門之後，有馬靜也終於來到了一處昏暗的地下室。

  這裡的陳設相當簡單，卻也顯得潦草。

  滿地鋪設的電線猶如老樹盤根，讓人有種無從下腳的感覺。

  凸顯出的監視屏足有三位數之多，蔚藍色的螢光閃爍，將整個房間都給照得如清晨般朦朧。

  而在其中。

  正有兩個身影背著有馬靜也坐在其中。

  左側的正是東仙要。

  瞎哥的品味可以說是幾個月就變一變的程度，如今的髮型也是抽象至極。

  察覺到了背後來人，如今也只是半側過頭，微微頷首以示招呼。

  畢竟是做了加密處理的，能進來的基本都只有自己人。

  至於如今盯著監控的另一個背影。

  此刻也是轉動了座椅，朝著有馬靜也的方向凝望而來。

  寬厚的平光鏡閃爍，熟悉的笑容浮現……

  藍染惣右介充滿磁性的聲音再度響起。

  「靜也君，等你很久了。」

  「讓您久等了，藍染老師。」

  雙方於此刻僅是點頭示意，便是跳過了繁瑣的招呼階段。

  有馬靜也快步上前，順手扯過了在旁的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想說的話有很多。

  而如今若是按照輕重緩急，來進行相對應的分配的話……

  應該就是跟志波海燕相關的內容了。

  「藍染老師，那個……」

  「靜也君，梅塔史塔西亞的相關實驗相當成功。」

  藍染的笑容有種別樣的魔性，於此刻更是透露出一種研究者的狂熱氣息。

  「它的確掌握了能夠融合死神力量的力量，並將其表現在了方方面面……這傢伙能夠屏蔽掉斬魄刀的能力。」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馬靜也心裡頭已經是咯噔一聲響。

  不，不會吧？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牢師已將座椅調轉，如同端坐於角斗場之上的貴族般。

  輕巧地指向了正中處的顯示屏。

  「看吧，梅塔史塔西亞的力量。」

  「殘忍，狡猾，同時又懂得利用自己的特長……」

  「所謂的十三番隊副隊長，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