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好久不見了，戀次
九番隊隊舍。
第一特別拘禁牢。
阿散井戀次雙目失神地望著狹小的窗口，從那裡透過，依稀可見點點璀璨的星辰於其中閃爍。
從被溯風抓回至拘禁牢中清醒過來後，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態，仿佛失去魂魄，成為了行屍走肉一般。
又一次失敗了。
哪怕掌握了真名卍解，在溯風大人面前依舊脆弱得像紙張一般，甚至於連其靈壓都無法承受。
阿散井戀次知道自己不會是溯風的對手，但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孱弱到這種地步。
噠，噠，噠……
就在其仰望星空，思考人生剩餘價值之際，幽深的走廊之上突然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對此，阿散井戀次沒有半點興致。
在他看來，大抵是送飯的獄卒或者前來探望其他人的家屬。
九番隊作為牢獄隊，這裡的拘禁牢中不單單關押了他一人，還有諸如貴族叛軍惡徒之類的人物。
同樣，作為十三番隊第三席的他，也沒有得到什麼特殊的對待。
可令其感到意外的是，那腳步聲竟然在他所處的監牢外停了下來。
「阿散井三席。」
陌生中帶著一絲熟悉的聲音響起，讓阿散井戀次頗為詫異地轉過了腦袋。
一張黝黑的面龐映入眼帘，紫色長髮散開垂落於肩頭和背後，發梢的末端綴著醒目的黃銅色的小珠。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面頰上那兩雙深邃的純黑色的眼眸。
然而熟悉他的人卻是清楚，兩雙並非其極限。
「東仙……副隊長……」
阿散井戀次的語氣中帶著難掩的驚詫和不解，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和東仙要的交際次數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寥寥無幾。
眼下，對方居然會來到九番隊的拘禁牢中探望自己？
「不必太過驚訝，我只是受浮竹隊長的委託前來詢問你一些事情。」
阿散井戀次雖然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還是有幾分收斂的。
「隊長嗎，請說！」
兩雙深邃黝黑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監牢中的阿散井戀次，平靜的聲音中不帶有一絲的感情波動：
「你認為溯風隊長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嗎？」
阿散井戀次深深地皺眉，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之色：「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東仙要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對方，聲音古井無波：「如果我說，志波一心被處以殛刑這件事情上，都是溯風隊長在操控呢？」
話音落下的剎那，阿散井戀次頓時瞪大了眼睛，瞳孔更是縮小至針尖大小，強烈的氣勢陡然翻湧開來，其靈壓更是散發著淺薄微弱的螢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溯風隊長他……」
話還未說完，便是被東仙要給強勢打斷：「作為五大貴族之首的綱彌代家第二十三代家主，溯風隊長的權勢遠比你想像中的要可怕許多！」
「就連象徵著尸魂界最高司法機關的真央四十六室，也要遵循溯風隊長的意志。」
「哪怕是只負責五大貴族的金印貴族會議，也無處不在溯風隊長的身影！」
阿散井戀次被一連串的隱秘砸暈，雙手撐在地面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劇烈情緒波動下，冷汗更是將衣衫全部浸濕，整個人瞬間變得狼狽不堪。
一番言論下來，饒是他嘴上說著不相信東仙要的話，但心底已然隱約有了新的猜測。
可能、大概、也許，這一切真的是溯風大人引導的結果。
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阿散井戀次突然停止了喘息，猛然扭過頭望向監牢外的東仙要，目光好似吃人一般：
「隊長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東仙要沉默不語，就在阿散井戀次的耐心漸消時，他突然開口道：
「可能是不願看到昔日的好友就此死去吧。」
「這一場鬧劇，已經有犧牲者出現了……」
聞言，阿散井戀次的表情一變再變，就連聲音也是有了幾分顫抖的意味：
「是誰……」
「五番隊的藍染隊長。」
東仙要不給其發問的機會，快速地說道，「因為守衛懺罪宮的職責，藍染隊長在和旅禍的交戰中，被神聖滅矢貫穿了身軀，釘死在了尖塔外壁之上。」
「眼下，你的旅禍朋友們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中。」
「山本總隊長和日番谷隊長聯合發布了一級戒嚴令，尸魂界進入到了戰備狀態。」
「浮竹隊長讓我轉達的話就這麼多。」
東仙要伸出右手，以反鬼相殺的技巧泯滅了監牢外的鬼道結界，「怎麼選擇，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說罷最後一句話，他便是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望著毫無防備的欄杆，阿散井戀次目光灼灼，瞳孔中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燒一般。
因為一級戒嚴令的原因，拘禁牢中的守衛力量少到了極點，別說是東仙要這種隊長級別的死神了，就算是普通隊士，在小心一點的情況下，也能夠輕鬆陷入到其中。
不過礙於九番隊的威名，通常很少有人闖入這裡就是了。
更沒有罪犯敢在未經允許的前提下，自行離開拘禁牢。
東仙要的話語盤旋在阿散井戀次的腦海中，仿佛無數隻飛蚊一般不斷地嗡鳴著。
直至，堅固的欄杆被其硬生生地掰成了彎曲的形態。
「溯風大人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阿散井戀次的低語在黑暗的走廊中響起，「但作為同伴，我不能對一護他們的生死危機坐視不理。」
「就這麼出去吧，順便問一問溯風大人他的想法……」
…………
阿散井戀次越獄的消息，很快便是傳到了溯風的耳中。
「誰給他的膽子？」溯風不解，「這個時間點越獄，急著尋思嗎？」
同時，不僅僅是阿散井戀次，就連被關押在六番隊拘禁牢中的志波海燕和茶渡泰虎也是一同逃了出來。
只有被關押在四番隊拘禁牢中的志波空鶴和井上織姬沒有越獄的機會。
畢竟，因為鑑定藍染死因的原因，數位隊長齊聚於此，整個瀞靈廷都找不到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消息很快傳到了一番隊中，為此，山本元柳齋大發雷霆，當即命令守衛內廷的七番隊隊士以及一番隊的精英死神聯合出動，就連負責暗殺的二番隊也沒有放過。
整個瀞靈廷，就連貴族居住的六番區，也是遍布了死神的影子。
很快，藏匿於地下通道的志波一心等人便是被發現，相應的情報也是瞬間傳遍了整個護廷十三隊。
以山田花太郎為首的九番隊隊士，一馬當先闖入了通道之中。
憑藉著多年以前對地下通道的理解，不出半天的時間，一心等人便是被山田花太郎堵在了通道中。
望著那如山般的魁梧身軀，難以言喻的壓迫之感撲面而來，志波岩鷲小心翼翼地躲在了一心父子的身後。
面對這種氣勢十足的存在，他甚至提不起動手的勇氣。
「你的傷勢還沒好，讓我來吧。」
志波一心擔心自家兒子，強勢出手。
因為斬魄刀被收走的原因，他以白打姿態向山田花太郎發動了攻擊。
然後來時多快，飛回去的速度就有多迅猛。
被溯風教授了骨流精髓的山田花太郎，在白打領域已然站在了最高的那一檔。
別說是現在的志波一心，就算是全盛狀態下的他，山田花太郎也不會有半點懼意。
虬結膨脹的肌肉，在地下管道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寬鬆的死霸裝甚至無法將其遮掩。
志波一心于堅固的石板上犁出兩條溝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不過和山田花太郎十多年沒見而已，這傢伙的實力就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一心前輩，束手就擒吧。」
山田花太郎胸前的肌肉仿佛活鼠一般躍動著，強盛的力量感撲面而來，壓倒性的氣勢令人有些喘過不氣來。
「殺死藍染隊長這件事情，已經讓瀞靈廷陷入了一級戒嚴令狀態，你們逃不出去的。」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山田花太郎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率先發動了攻擊。
作為溯風隊長手下的第一悍將，他要以最快速度拿下這些罪人，以此來為九番隊爭光。
戰鬥再度爆發。
只不過這次加入戰鬥的，多了一個志波一護。
上陣父子兵。
饒是山田花太郎實力強勁，依舊是扛不住兩位隊長級的存在聯手，三下五除二，一整隊的死神便是倒在了地下管道之中。
「從這邊走。」
三人果斷換了條路。
然而當三人從地下管道中走出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滾燙頓時讓他們變了臉色。
空氣中的水分在急劇蒸發著，地面裂開道道猙獰的縫隙，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淵，灼熱的高溫不斷地瀰漫。
在三人的前方，一道身材不高，但氣勢遠超其他隊長的老者站在原地。
他雙手拄著漩渦狀的拐杖，渾身燃燒著熾熱的火焰，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三人：
「山本……總隊長……」
剎那間，一護等人的心墜入了深淵之中。
作為三人之中最了解眼前老者的志波一心，他十分清楚眼下的危局，別說是三人全都受傷的受傷，力竭的力竭，膽小的膽小。
就算全都在全盛時期，面對這位被稱為千年以來最強死神的山本元柳齋重國，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三位，是老夫親自動手，還是你們自己束手就擒？」
山本元柳齋緩緩開口，微闔的眼眸驟然睜開，本就讓人難以忍耐的火焰溫度更是再度飆升了數個檔次。
滅卻十字墜散發光芒，吸收大氣中無處不在的靈子，瞬間凝作靈弓，一護靈壓激盪，已然是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志波一心卻是極為光棍地舉起了雙手：
「投降，束手就擒！」
「我可不想面對老爺子的流刃若火。」
「老爸，你……」一護表情錯愕，一副遭受到了背叛的樣子。
志波一心側目，父子二人對視，進行著目光的交流，十多年來的默契頓時讓一護看清楚了其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
相信我。
秉承著對老爸的信任，一護解除了靈弓，散去了縈繞己身的實質化靈壓。
志波岩鷲左看右看，三人中最強的兩人同時選擇了束手就擒，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沒有表態了。
就在他咬牙準備投降的時候，卻是發現對面的山本元柳齋已然轉過了身，任由跟在其身邊的精英死神上前，將三人封禁。
「喂，本大爺也是要尊嚴的啊喂，可惡啊！」
志波岩鷲粗獷的臉上擠出一絲十分勉強的笑容，乖乖地奉上了雙手。
在數位精英死神的監管下，一行人朝著隊舍的南面方向走去。
隨著周圍景色的逐漸清晰，志波一心的臉色發生了變化：「山本老爺子，我們不是去內廷嗎？」
山本元柳齋頭也不回地說道：「真央四十六室的裁決已經提前下達，爾等大鬧瀞靈廷，襲殺藍染隊長，已然足以被判決殛刑。」
「我們此次的目的地，也正是雙殛之丘。」
…………
八番隊轄區，空曠的街道。
阿散井戀次小心謹慎地隱蔽著自己的身形，於小巷之中穿梭行走。
他不知道一護等人的位置，只能嘗試著去之前約定好的幾個地點去尋找。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本該在轄區中巡邏的死神，此時竟然一個都看不見，空蕩蕩的街道上，陷入了絕對的死寂。
阿散井戀次按捺下心頭的疑惑，繼續朝著前方快速行進著。
可當他穿過小巷的時候，卻是突然愣在了原地。
「東仙副隊長……」
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東仙要平靜地站在陰影之中，三雙眸子同時睜開，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前方的阿散井戀次。
在見到他的同時，阿散井戀次突然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整個人好像被暴露在了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四面環伺的極致的冰寒。
就在這時，街道的盡頭處，天邊之上，朝日的初霞扯開了深邃的夜幕，當第一縷陽光灑在瀞靈廷的中時，一道潔白的身影緩步走在了前方。
他仿佛沐浴在陽光之中，熟悉的面龐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平靜的聲音於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好久不見了，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