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釣魚執法
尸魂界，瀞靈廷。
技術開發局，靈波測量研究科。
如綠色巨大鲶魚的鵯州表情嚴肅地端坐在熒幕之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其上的數據變動，以及被著重標記的現世地點。
近些年，靈波測量研究科發生了數次變動，人員、技術等等方面，其中大多數的變動俱是和那位溯風隊長有關。
鵯州對此並不排斥，甚至極力配合。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就算是自家隊長，在面對那位溯風隊長的時候，也需要小心謹慎地去對待。
如今他能夠繼續擔任靈波測量研究科的負責人，有很大程度上跟溯風隊長對他的欣賞有關。
可能是因為外表，也可能是因為極強的專業素養。
鵯州不敢對此輕言斷定，但為了不辜負兩位隊長的重視，數十年以來他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鬆懈。
而就在前不久，溯風隊長找到這裡，向他傳達了一個極為奇怪的命令。
著重監控現世的靈力迴路，發現任何異常，第一時間上報至一番隊中。
可是已經連續多天了，一丁點的異常都沒有。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異常的話，那只能是前不久出現在現世空座町的黑腔。
自從關於虛圈方面的情報傳達至護廷十三隊後。
本來還需要嚴陣以待的大虛，如今危險係數被下調到了極低的數值，數個的大虛出現，甚至不會引起警報系統的提示。
只有破面以上的大虛，方才會引起技術開發局方面的重視，並傳達至負責相應城市的死神的傳令神機中。
不過因為現世靈子密度的緣故，無論是大虛還是破面出現的次數都是極少的。
只有像空座町這種重靈地，方才會引起大虛的入侵。
「難道只是破面嗎？」
鵯州疑惑地自言自語，「那位大人什麼時候對這種存在有興趣了？」
「破面什麼的，除了虛夜宮可就只有虛之國度了……」
他曾不止一次地參與了虛化以及破面的實驗，就連虛之國度的建設也曾進行過思路的探討。
更深入的秘密他不了解，但大部分相關信息還是十分清楚的。
就在其疑惑之際，熒幕上的突然泛起了赤紅的光芒，緊隨其後的便是警報聲音的響起。
鵯州順勢望去，然而當他看清楚熒幕上顯示的相應數據時，頓時瞪大了眼睛，眼珠幾欲從眼眶之中彈出。
「前十番隊隊長，志波一心……」
…………
現世，空座町。
志波醫院，病房內。
兩道被大量繃帶纏繞的身影對坐在病床上，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著對方，儼然一副戰鬥還沒有結束的架勢。
破面並未對他們造成多少傷害，這一身的傷勢更多的還是二人激戰時造成的。
志波一心於二人之間穿梭忙碌，翠綠色的回道光芒覆蓋在阿散井戀次的頭頂，隱約有將其全部覆蓋吞沒的趨勢。
「忍耐一下，我的回道造詣遠不如溯風。」
他嘆了口氣，「不過好在你的傷勢不重，只需要稍稍調養幾天就可以了。」
幫阿散井戀次處理完傷勢，志波一心轉而望向自己的兒子——
志波一護。
和志波海燕極為相似的面容，凸顯著他們志波家的優良血統，唯獨那一頭顯眼的銀色細碎短髮，倔強地表示著石田家的血統也不差。
此刻，倔強的少年正試圖將自己的腦袋別至一邊。
對於志波一心的隱瞞，他並不願意就此接受，老爸還是那個普通人的老爸比較好。
死神什麼的，著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志波一心單手撐起一護的後腦勺，在其不解的目光中緩緩靠近，然後——
嘭！
兩顆腦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疼啊！」
志波一護下意識地伸手去捂自己的額頭，然後一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於是乎渾身上下都開始疼了起來。
在一護扭曲的表情中，志波一心雙手環抱，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以一副嚴父的樣子認真道：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不用去懷疑自己的眼睛。」
「關於隱瞞你的這些秘密，我整理了一下……」
一旁病床上的阿散井戀次登時豎起了耳朵，一副好奇心拉滿的樣子。
然而，又是砰的一聲，渾身纏繞著繃帶的身影被直接扔出了病房。
「父子之間的秘密，你這傢伙也想窺視嗎？」
「是時候讓海燕他嚴加管教自己的部下了！」
一襲死霸裝的志波一心站在門口處，示意阿散井戀次轉到隔壁的病房。
「混蛋，我可是傷員啊！」
阿散井戀次震怒，險些抄起蛇尾丸跟眼前這個傢伙幹起來。
砰！
還未等其發作，病房的房門已經猛然關上。
阿散井戀次試圖貼在門上偷聽，卻是愕然發現一層靈壓護盾籠罩了整個病房。
「該死，這傢伙到底在提防什麼！？」
「十多年前靈壓徹底消失在現世，如今再度出現的時候，不僅沒有太多的變化，而且還有了個強大的滅卻師兒子。」
阿散井戀次撐著一瘸一拐的身體，思考著朝隔壁病房走去，隨著思考的深入，表情越發地嚴肅起來：
「這傢伙，到底有什麼目的……」
病房中。
父子二人相顧無言，直到志波一心開口打破了沉寂。
「你想知道哪一部分？」
一護揉了揉發脹酸痛的額頭，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沒有什麼想知道的。」
「你一直都沒有提過這些事情，那應該有你的理由，反正那是你的問題。」
說至此，他輕嘆一聲：「我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我無法深入你的心的同時，在不傷害到你的情況下問你。」
「我沒有這麼厲害的問話技巧，所以，我會等。」
一護的語氣出奇的溫柔，就仿佛只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父子間的對話。
「等到有一天你想說，或者覺得說了也沒關係的時候。」
「在那之前，你不想說也沒什麼。」
志波一心的表情有些複雜，嘴巴張開，欲言又止。
片刻的沉默後，他目光深邃，低聲道：「你和你老媽，在這方面很像呢。」
「對了，老媽知道這些嗎？」一護突然反應過來，抬起頭直視著志波一心。
「你的滅卻師技巧是誰教的？」
「外祖父。」
「那你猜，誰教的你老媽？」
一護突然沉默。
合著，原來蒙在鼓裡的只有自己一個。
…………
尸魂界，一番隊隊舍。
隊長執務室。
山本元柳齋端坐至會議桌前，表情認真地處理著今日份的事務。
和往常一般無二，大多數是些涉及到貴族的瑣事，番隊之間微不足道的小矛盾，以及戰備狀態下可能出現的衝突問題。
叛軍被溯風率領隊士全部殲滅，瀞靈廷少了一外患之憂。
如今除了無形帝國和虛圈外，已經沒有太多事情值得他去上心了。
雖說內部仍然有著無數的隱患，但在九番隊的淫威之下，也算是一切平穩。
被溯風率領的九番隊隊士，嚴格恪守著尸魂界的法規。
一切涉及到違法犯罪的事件，無論你身份尊貴與否，實力強大與否，都會被進行一系列的相關調查。
沒有牽扯到其中還好，一旦參與其中，迎接你的只會是數十個有著精壯身軀的彪勇死神隊士。
如果你反抗的話，那更好了。
九番隊的隊士們對此會很興奮。
如果你實力強大，撐過了第一波的抓捕，並且打傷或者打退了他們。
那麼很好，接下來將會是某個強到變態的隊長登門拜訪。
他會很是語氣溫和地和你講道理，關於誰的拳頭更大這個道理。
如此的一連串操作下來，別說是下級貴族了，就算是五大貴族的成員，也不敢在此期間輕易犯事。
而這也導致山本元柳齋所需要處理的公務大幅度減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曬太陽和烤紅薯。
雖然有些不大適應，但山本元柳齋卻也樂於見到這一幕的發生。
如果忽略無形帝國的威脅的話，那現在的生活還真是令人心生滿足。
「元柳齋大人，技術開發局緊急情報。」
就在其考慮下班後再吃幾個烤紅薯這種令人開心的問題的時候，雀部長次郎突然瞬步出現，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桌上。
山本元柳齋眉頭一皺，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現世城市空座町發現前十番隊隊長志波一心的靈壓。」
「志波一心！？」
山本元柳齋注意到了關鍵的字眼，粗壯的白眉越皺越深，緊緊地攪在一起，仿佛連成一體。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志波一心的失蹤被列為了一級嚴令，且二番隊和十二番隊的搜查持續了三個月之久。
十番隊隊士的後續尋找，更是持續了數年的時間，直到日番谷冬獅郎的上任，這一行徑方才停下。
可以說，志波一心的失蹤對於護廷十三隊的影響是極大的。
雖說後續已經執行了相關的隊葬儀式，但仍有很多人堅信志波一心沒有死去。
如今，他的靈壓再度於現世中出現……
山本元柳齋再度看向桌案上卷宗文件，簡短的一行字卻是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
「從地獄中歸來嗎？」
「還是說，從始至終都沒有死去……」
思考片刻後，山本元柳齋沉聲呼喚：「長次郎，去召京樂春水來一趟執務室。」
「老夫有任務交給他。」
「是。」雀部長次郎低頭應聲後，轉身離開了隊舍。
不多時，披著粉紅羽織，一副玩世不恭模樣的京樂春水踏步而來，進門便是笑道：
「山老頭，有什麼要緊事情嗎？」
「還是說你想通了，準備把總隊長的位子繼任給我了？」
山本元柳齋眼睛瞪大，險些火氣爆發，提刀砍了眼前這個不孝徒弟。
「是前十番隊隊長志波一心的。」
「一心怎麼了，那傢伙不是已經……」
「他的靈壓在現世出現了。」
山本元柳齋打斷了京樂春水的話，嚴肅說道。
聽到這話，京樂春水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山老頭你的意思是……」
「你親自去現世調查真相。」
京樂春水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執務室。
走廊上，他雙手插在袖口之中，目光深邃莫名。
作為總隊長的繼任者，京樂春水總是一副玩世不恭，憊懶閒散的樣子。
但熟知他的人，都清楚這位八番隊隊長的可怕。
洞悉人心，心思縝密，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情世故。
僅是簡短的幾句交流，他便是已經猜出了山本元柳齋心中的擔心。
如今無形帝國威脅在即，地獄頻繁動盪。
內憂外患之下，看似安穩的尸魂界，實則就好像是風中殘燭，稍微大一點的風波都有可能導致世界的傾覆。
「志波一心……」
京樂春水望著走廊外的天空，無數思緒於心底翻湧，他低喃自語，「會和你有關嗎？」
「溯風……」
…………
現世，空座町。
浦原商店。
溫茶，斟茶，輕抿。
熟練的動作一氣呵成，仿佛已經排練了無數次。
浦原喜助目光複雜地凝視著面前的身影，只感覺自己越發地看不透他了。
自從那日綱彌代溯風以雙拳轟碎自己的斬魄刀實體化後，這種感覺就越發地加劇了。
「你那副目光很是冒犯啊，浦原先生。」
溯風輕抿一口羽衣茶，品味著其中的甘甜和回香，輕撫著趴伏在他雙腿之間的黑貓。
熟練的動作，讓黑貓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只是一時間想不明白而已。」
浦原喜助啞然失笑，「溯風先生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你指哪方面？」
「放任破面出現在現世，引誘阿散井戀次前往志波醫院所在的街區。」
浦原喜助為茶壺重新填滿新水，繼續說著，「然後讓他和一護髮生矛盾衝突，最後再讓一心先生出現救場。」
「說實話，我從頭到尾都看得很仔細，但唯獨不明白你這麼做的原因。」
聞言，溯風放下右手中的茶杯，左手輕撫黑貓頸間的軟肉，溫和的笑容浮現在面容之上：
「其實很簡單。」
「釣魚執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