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何為大義
隨著溯風的話音落下，一道模糊的身影再度於會議室的中央出現。
先前技術開發局義骸的集體爆炸，均是未能傷害到對方分毫，甚至就連那件隊長羽織都未曾沾染半點灰塵。
一如最初的形象，當即讓在場的隊長們心中警鈴大作，程度不一的強勢靈壓瞬間充斥在整個房間中。
綾瀨川弓親本能地退到房間的角落，以背撐牆，試圖減少著難言的恐怖壓力。
他的實力放在眾多席官乃至副隊長中，都可以算作一流，但面對最弱的都是隊長級的群體，多少有些太過勉強了。
「所以，你改變自己先前的想法了嗎？」
痣城雙也無視了眾位隊長的目光威脅，眼裡只有溯風一人，「終於決定完成死神的本分了嗎？」
尖銳的笑聲在二人的耳邊響起：「嘻哈哈，有趣的小哥，我們又見面了喲，比起之前那個黑白陰陽臉，你可要可愛太多了！」
「謝謝誇獎。」溯風淡然回應。
雨露柘榴頓時表現出一副驚訝錯愕的表情，檀口微張，左顧右盼，用力地搖晃著身邊痣城雙也的臂膀，嘰喳說道：
「名字里冠以劍字的傢伙，你看到了嗎？」
「不藉助那種人形玩具，我也會被其他人發現了呢！」
「喂喂，伱這傢伙難道就不想發表一點感慨嗎？！」
痣城雙也沉默，有些時候，自己的斬魄刀太過嘮叨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選擇性地忽視了雨露柘榴的廢話，凝視著溯風直言道：
「我們死神的第一要務，就是維持尸魂界和現世間的平衡。」
「為此，相應的情感都是不必要的。過分的天真和嫌惡，以及在四十六室的傲慢之中成就的尸魂界歷史，這些都是阻撓我們完成使命的枷鎖……」
眼看痣城雙也有再度長篇大論的趨勢，溯風當即抬手制止：
「我只問一個問題，具體行動方面，需要我怎樣去配合？」
痣城雙也停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十分認真地回答：「讓我的靈子和你的身軀全部融合，繼承你的一切，然後雨露柘榴的能力就會呈千百倍的放大。」
「這樣一來，無論是改造流魂街居民的魂魄，還是現世人類，效率都會得到極大的提高。」
「根據我的計算，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即可將群虛殲滅，並於根源上截斷。」
溯風深吸一口氣：「簡單點說，你所謂的計劃和我，只能存在一個。」
痣城雙也猶豫一點，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就沒問題了。」溯風收斂靈壓，化作斷風羽織之態，「我雖然不像更木劍八那般喜好廝殺，但也絕不是任人宰割的存在。」
「況且，於我而言，這種自我犧牲的奉獻，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字典中。」
「繼承綱彌代意志，我輩義不容辭。」
眾隊長盯著滿嘴胡說八道的溯風，一時間表情古怪，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作為護廷十三隊的隊長，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還在那裡坐著，你就這麼直言真的好嗎？
雖然大家都清楚自我犧牲什麼的都是扯淡，但多少也偽裝一下啊。
京樂春水向上撥了一下斗笠，瞥了眼額頭上暴起青筋的山本元柳齋，嘆了口氣無奈道：
「太過堂而皇之了啊，溯風小鬼，起碼給山老頭一點面子啊。」
市丸銀嘴角上揚著，以欣賞的語氣評價道：「還真是吾輩楷模呢，溯風隊長。」
「雖然道理是如此。」志波一心雙手環抱，若有所思道，「可就這麼說出來總感覺有點怪怪的樣子。」
見狀，痣城雙也再度嘆了一口氣，對於眼下的情況他早有預料。
嚴格來說，他甚至可以算是看著溯風長大的，自然是清楚其性格。
自我犧牲什麼的，對於這位綱彌代家的繼承人而言，著實是有些太過為難了。
「那就沒有繼續交流的意義了。」痣城雙也平靜道，「我會先於流魂街中對居民魂魄進行改造。」
「等到一切完成後，再伺機向你動手。」
他就這麼明目張胆地訴說著自己的計劃，根本不在意他人目光的變化。
「如果你願意為此花費成百上千年的話，我自然是不介意。」
溯風嘴角微微揚起，溫和的笑容浮現：「但我這裡有個更為合適的方案，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接受？」
「什麼？」
「換個戰場，你我一對一，勝者生敗者死！」
聞言，痣城雙也目光明顯愣了一下，臉上罕見地出現了怔然的表情。
沉默良久，他方才低聲回道：「以虛假的語言偽裝自己的真實本心。」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嗎，綱彌代溯風隊長？」
「一百五十年以來的觀察中，你是我唯一沒有看透的存在。」
「相較於那些將自我犧牲掛在嘴邊的死神，你才是真正擁有大義的人物。」
隨著痣城雙也的講解，隊長們在看向溯風的目光，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原來，溯風隊長是如此偉大的存在。
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看到瀞靈廷的秩序繼續遭到破壞，讓流魂街的居民不會因此而喪失自我。
就連山本元柳齋的表情也是緩和不少，再看向溯風的目光中，也是多了幾分平和以及欣賞。
感受到會議室中氣氛的變化，溯風摩挲著下巴，於心底暗自琢磨：
「我有這麼偉大嗎？」
「這痣城雙也的腦子，怕不是在落在無間了吧？」
「這麼明顯的策略都想不明白嗎？」
「但凡我能在瀞靈廷弄死你，還跟你說這麼多的廢話作甚？」
痣城雙也見溯風沉默不語，自以為說中了對方心中所想，望向前方的目光中都是充滿了讚賞：
「告訴我，你選了哪裡作為戰場？」
「虛圈。」溯風下意識回道。
聞言，痣城雙也的臉上頓時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知道了……」
「我會於虛圈恭候溯風隊長的到來。」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便再度如陽光下的泡影般破碎，靈壓快速地消失在房間中。
「嘻哈哈，有趣的小哥，我們虛圈見喲！」
雨露柘榴亢奮的笑聲，於溯風的耳邊響起迴蕩，直至徹底消弭。
…………
與此同時，技術開發局的遺址上，幾座由殺氣石打造的嶄新建築坐落其中。
房間內，鵯州在涅繭利的指示下，撥通了現世的二十七號傳令神機：
「莫西莫西，請問是黑崎真希小姐嗎？」
「抱歉呢，溯風隊長並不在這裡，請不要著急掛斷電話。」
「是的沒錯，這裡是尸魂界，死神的大本營，我們隸屬於溯風隊長的麾下。」
「他有一個委託需要您去做。」
「請您通知石田宗弦，準備好滅卻師戰陣所需的銀筒，劃破靈魂之物以及散靈手套，然後帶著它們前往虛圈！」
…………
現世，鳴木市。
巨大的莊園內，黑崎真希表情複雜地掛斷了傳令神機。
雖然對方沒有說明到底是去做什麼，但從需要準備的事物中不難判斷，迎接他們的必然是一場苦戰。
很有可能，會有人於此犧牲。
思慮片刻後，黑崎真希撥通了石田宗弦的傳令神機。
「宗弦先生，方才我收到了來自於尸魂界的通訊……」
聽著傳令神機對面突然傳來的巨大聲響，石田宗弦一時間似乎難以接受這一消息。
…………
三天後，技術開發局。
京樂春水和卯之花烈望著場地中不斷爭辯的兩道身影，眸中泛起複雜的色彩。
對於溯風準備獨自前往虛圈迎戰這一消息，他們至今還未消化。
作為隊長中自詡最了解溯風的人，他們想破腦袋也是想不通，以溯風的性格怎麼會選擇這種勝算極低的方案。
「溯風君，你真的決定了嗎？」
卯之花烈溫和問道，「對於痣城雙也這等越獄的罪人，其實無需將自己陷於危險之地中的。」
「吾等會竭盡全力地去圍剿痣城雙也。」
不同於更木劍八那種不顧大局的廝殺喜好，卯之花烈更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兩代劍八的差距，也正在於此。
「真要這麼簡單就好了。」
溯風無奈道，「痣城雙也可以和整個瀞靈廷的靈子融合，做到監視、監聽、感知、支配其中的一切，並能隨意創造分身在空間內任意角落出現。」
「就比如現在，我們之間的談話，可能也被某個沒有道德的傢伙窺聽。」
「除非毀滅整個瀞靈廷，否則的話想要殺死痣城雙也，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話音落下，一道白色身影於場地中出現，一副漠然的表情已然說明了其身份。
「雖然我尊重溯風隊長的大義，但背後議論他人這等事情，還請儘量避免。」
痣城雙也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會給你光正的形象抹黑的。」
顯然，在他的心中，溯風已經上升到了不一樣的高度。
一個願意為了瀞靈廷的安定以及死神本分犧牲自我的存在，再壞又能夠壞到哪裡呢？
「虛圈定點確定，擬態黑腔開啟。」
遠處，鵯州的高呼打斷了眾人的交談，「溯風隊長，可以準備出發了。」
隨著他的話語聲落下，涅繭利的前方，空間陡然破碎，如利齒般的邊緣錯落在漆黑的縫隙左右。
不同於大虛開啟的黑腔，涅繭利所研發出來的擬態黑腔，在某種程度上借鑑了尸魂界的穿界門。
因為隊長靈壓過高的緣故，一般的通道根本無法承受，只能藉助於穿界門的力量。
開啟這個擬態黑腔，足足廢掉了三個穿界門。
要知道，哪怕放在貴族中，穿界門也是彌足珍貴的事物，就連一般的上級貴族也不配擁有。
除了五大貴族外，唯有像霞大路家這種掌握著尸魂界兵器鍛造技術的上流貴族，方才擁有穿界門。
這也導致雖然此次實驗由朽木家全權報銷，但依舊讓涅繭利感覺到了肉疼。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的話，他完全可以研發出無需太大消耗的擬態黑腔。
「麻煩的傢伙。」涅繭利瞥了一眼緩步走來的溯風，嘟囔一句，「真想把你剖開然後細細地研究一番。」
經過痣城劍八的提醒，他也是發現了溯風的特殊。
比之先前的亞丘卡斯和瓦史托德，溯風才是最具備研究價值的實驗材料。
臨近擬態黑腔，溯風回頭望去，嘴角微微上揚，毫不掩飾的殺意覆涌四方：
「痣城雙也，我在虛圈等你……」
最多再有一章，馬上寫完這段劇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