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龍鳳胎

  希沫和林睿到了蘇城,陸景辰便讓人接他們到了陸氏醫院。

  沒有過多的客套話,而是直奔主題。

  希沫把箱子拿過來,放在了陸景辰辦公室的桌子上,輸入密碼打開:「陸少,不負所托。」

  陸景辰看著那金色的晶片,對著希沫豎了豎大拇指。

  但他說:「不著急,這個晶片需要庭晏親自驗收。」

  希沫那晶晶亮的眼神明顯閃過一絲落寞:「好。」

  陸景辰平時好玩,也不夠細心,但此刻他捕捉到了希沫眼中的那一抹失望。

  他微抬嘴角,說道:「不必失落,庭晏明天就回來。」

  希沫剛剛暗淡下去的眼睛再次閃閃亮起來:「真的啊。」

  「嗯。」陸景辰微一點頭,表示確是真的。

  「太好了。」希沫說得很真誠,語氣都溢出欣喜來。

  站在她身後的林睿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希沫這麼在乎這個晶片,似乎超出了乙方給甲方交付成果的喜悅。

  陸景辰心裡有些疑惑,卻沒有問出口,而是對希沫說道:「給你們在伯瑞酒店定了房間,等明天蕭總驗收後,就可以簽長期合作的合同。」

  希沫點頭說道:「好,謝謝。」

  晶片鎖在了陸景辰辦公室的保險柜里,希沫和林睿回到伯瑞酒店稍作休息,午餐陸景辰在伯瑞定了包間。

  希沫和林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希沫關上門,甩掉鞋子往裡面奔過去,砰一聲仰躺在床上。

  看著天花板,她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又抽泣了兩聲。

  強行壓下內心的波瀾,自言自語:「爸爸、媽媽,你們在那個世界還好嗎?等我壯大自己的實力,我一定會查清楚的。我們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怎麼可能?哪來那麼多的巧合啊?弟弟失蹤,你們出車禍,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說著說著,她拖過旁邊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臉上,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裡。

  微微聳起的被子一抽一抽的,很久才停下。

  平復了心情,她才從被子裡鑽出來,赤著腳踏進了衛生間。

  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半張黑乎乎的臉,以及通紅的眼睛,她深呼吸了幾口,打開水龍頭,把水衝到了自己的臉上。

  這塊黑色的胎記是用特殊的藥水畫上去的,平時不用配套的卸妝液,就算是水洗也不會掉的。

  當初是小姑姑親自找神醫要的藥水,也是小姑姑親自畫上去的。

  因為她出生那天,小姑姑親耳聽見希明哲和希媛的對話。

  希媛是她媽媽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當時希明哲才剛二十出頭。

  本來也沒打算要這個孩子,但是希媛的媽媽把狀告到了老爺子那裡。

  老爺子氣得當場砸了握在手裡喝水的杯子。

  但是他留下了希媛,還有她媽媽。

  而希明哲外面彩旗不斷,卻一直沒有動搖過希媛媽媽的地位。

  只不過後來,他們一直都沒有再懷上其他的孩子。

  隨著希媛長大,小姑娘很機靈。

  希明哲也從不喜歡她,到逐漸改變態度。

  而希沫出生的時候,希媛已經四歲。

  「爸爸,聽下人說,大伯母會生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四歲的希媛奶聲奶氣道。

  「嗯。」希明哲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只有那雙眼睛危險地眯了眯:「龍鳳胎又怎麼樣?你要爭氣點知道嗎?」

  「爸爸,如果弟弟妹妹長得很漂亮,那他們都不喜歡阿媛了怎麼辦?」孩子天真無邪的臉龐竟然也有著希明哲的同款表情。

  「放心,如果他們比你好看,爸爸就在他們的臉上劃上無數道,讓他們醜陋不堪。」希明哲的聲音森寒陰冷,說著抱起希媛。

  「那劃了他們會死嗎?」希媛不解地問道。

  「反正我們阿媛好看就行了。」此刻的希明哲心中嫉妒的種子已經在慢慢長大。

  聽著這父女兩的對話,希從筠心裡非常忐忑。

  她把自己聽到的話跟大嫂朱若曦說了。

  朱若曦聽到這個,心裡難免擔憂,一直挺著大肚子在客廳里來回走動。

  希從筠有點後悔,她就不該告訴大嫂。

  懷孕的人,心思特別敏感。

  看大嫂這不安的樣子,她想要起身去安慰。

  結果,人還沒起來,就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大嫂。」希從筠著急不已。

  因為朱若曦,站在廳里,腳下已經有了一灘水,還有的順著她的腿繼續往下流。

  希從筠著急忙慌的把人扶住,又大喊管家趕緊來幫忙。

  好在朱若曦很爭氣,龍鳳胎非常順利的出生了。

  只是朱若曦仍然滿心的擔憂。

  希明帆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到剛生產的老婆一個勁兒地跟他訴說著自己的擔憂。

  於是,希明帆跟希從筠商量過後,就想出了這個辦法,給希沫的臉上畫了一個小小的胎記。

  希明帆是為了寬慰老婆。

  而希從筠在聽到希明哲和希媛的對話,心裡總覺得毛毛的。

  她不喜歡二哥,她一直覺得二哥行事作風不正派。

  雖然希媛才四歲,希明哲很可能只是在哄她而已。

  但是他說話的語氣過於陰冷,希從筠不由地心生不安。

  她是在保護希沫。

  當畫著胎記的希沫被大家看到的時候,長輩們一臉的擔憂,唯獨希明哲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希從筠一直留意著二哥的一舉一動,發現了他的神色以後,便希從筠的心裡留下了一顆警惕的種子。

  希沫從小都以為自己就是那麼的丑,只是她天生開朗。

  也或許是希明帆和朱若曦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和弟弟,她從來都不需要擔心沒人愛她,所以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美醜。

  直到弟弟突然有一天失蹤了,母親抱著她哭的死去活來,就在他們一家三口去警局的路上,他們的車子被一輛大卡車撞得飛了出去。

  那天不是司機開的車,而是她的父親。

  母親和她是坐在後面的,母親把她死死地抱在懷裡,用她瘦弱的身體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可是,她的父親母親都死了。

  後來,她就一直由小姑姑養著。

  在父母下葬之後的那天晚上,姑姑給她洗掉了臉上的胎記,告訴她從今往後,她可能無法再安逸地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