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下雪的時候，聖子大人就喜歡賴床。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賴床。

  是兩個人一起。

  某師兄想動都不可以。

  這讓許念有些難受，人不能一個姿勢一直躺著，是可以躺很久，但起碼也得換個姿勢吧。

  「咳咳，那個，清歡啊。」

  「不許動。」

  許念側躺著，聖子大人則是枕著他的胳膊。

  手摟著他的後背。

  腿則是搭在腰上。

  這個姿勢已經保持很久了。

  但她絲毫沒有想要改變的意思。

  這讓許念非常的頭疼。

  誠然，化神巔峰境界自然不會手麻。

  但一直保持這樣一個姿勢。

  未免太奇怪了吧。

  「那什麼，咱們兩個商量一下，我平躺。」

  「不行。」

  「為什麼非要這樣吧，換個姿勢都不行，你也太霸道了吧，武清歡。」

  「嗯，我就這麼霸道。」

  她閉著眼睛，絲毫沒有張開的意思。

  那皙白修長的美腿，甚至是往上又挪了挪。

  手臂也是如此。

  靠的更近了一些。

  「你摟著我。」

  「哈？我還要摟著你？」

  「嗯吶。」

  見許念沒有動作，武清歡乾脆拉著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胳膊。

  「行，這樣就可以了。」

  「不是，你還要賴床到什麼時候？」

  「天荒地老。」

  「你這個回答可真是…無敵了。」

  意思就是，這麼一直抱下去？

  不停了？

  就這麼一直這樣？

  許念在心中嘆了口氣，實在是很無奈。

  雖然不情願，但有什麼辦法呢。

  自己的娘子不就得自己寵著麼。

  他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仔細的看著懷裡的聖子大人。

  越看越是表情奇怪。

  說起來，自己上輩子怎麼沒有發現這傢伙那麼好看？

  自己那會怎麼沒發現，那秘境中的女子，和自己這個死對頭其實是一個人？

  難道只是眼睛的顏色發生了改變？

  只是因為某些白布的束縛？

  不，應該不是這樣吧。

  雖然這兩種形象是同一個人，但確實是兩種氣質。

  秘境中的那人，更加恬靜優雅。

  而且非常靠得住。

  就像是大宗門裡面，熟練掌握各種功法的師姐。

  而另一種形象，自然不用多說。

  那傢伙就是個瘋子，小瘋子。

  看到自己就上來拼命的那種。

  想想人生真是奇怪，曾經和自己拼命的小魔頭，現如今正躺在自己的懷裡。

  還讓自己摟著她的腰。

  這樣的話，竟然是那麼一個煞星能說出來的。

  真是太離譜了。

  許念越想越想笑。

  這樣的清歡，真是自己上輩子從未見過的。

  一個人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呢？

  「傻乎乎的笑什麼呢。」

  「我在想…」

  許念看著她，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

  「哎呀，笑什麼呢，還那種眼神看著我，怎麼，不認識你娘子了？」

  「沒，我是想著為什麼一個人的變化可以這麼大。」

  「變化這麼大？」

  「是啊，上輩子上來就和我拼命，這輩子躺在我懷裡還要抱抱，反差太大了。」

  聖子大人眨巴眨巴眼睛。

  臉頰微微有些紅。

  想了想，似乎是在猶豫。

  思索一陣之後還是開口。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

  「什麼？」

  「算了，不說了。」

  「話說一半吊胃口是吧？」

  她搖搖頭不言語。

  只是往許念的懷裡湊，靠的更近了一些。

  腿還是搭在他的腰上。

  和剛才一樣。

  而此刻，許念則是有些了些想法，有了些猜測。

  「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要說，你上輩子也是這麼想的吧？你一直就沒有變過？」

  「誰，誰這麼想了！你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在那裡瞎猜啊，我可沒這麼想。」

  「看你現在這個反應，多半就是這樣了，我應該是猜對了，可是為什麼呢…」

  許念有些奇怪。

  雖然有句話叫做打是親罵是愛。

  但應該不至於真的要殺掉吧。

  若是聖子大人上輩子就想要在自己懷裡。

  為什麼還要打要殺到那種程度？

  「我很好奇你之前是怎麼想的。」

  「不知道。」

  「別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說說唄，你上輩子是怎麼想的。」

  「不告訴你。」

  她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就仿佛聽不到許念的聲音似的，徹底沒有反應了。

  不管許念如何好奇，她都沒有反應。

  直到…

  「清歡師姐，好師姐，你就告訴我吧。」

  原本靠在懷裡的武清歡忽然睜開眼睛。

  表情詭異的看著許念。

  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

  滿臉的詫異和錯愕。

  以及，還有深深的回味。

  竟然就這麼叫出來了？

  水靈靈的叫出來了？

  「你，你再叫一遍，剛才說的太快了，我沒反應過來，沒聽清楚。」

  「你先告訴我，然後我再叫。」

  「那你反悔怎麼辦，萬一我告訴你了，但你沒有說，那我豈不是虧了。」

  「不能，師兄是那樣的人麼？那樣的事情，只有惡劣的清歡能幹出來，師兄可不是。」

  武清歡看了看許念，仔細的想了想。

  發現師兄雖然變壞了許多，但確實是沒有那麼惡劣。

  應該，會遵守承諾的。

  她抿著唇，糾結了許久。

  一方面不想說，一方面沉迷於某人對於自己『師姐』的稱呼，最終作出選擇。

  「我…想要你。」

  「啊？」

  這叫什麼回答？

  什麼叫做，你想要我。

  這回答未免太奇怪了。

  「就是你，這樣吧，你設想一下，如果我現在和其他人在一起了，而且沒有可能會和你在一起，那你會怎麼做？不要說假話，就說你最真實的想法。」

  武清歡眯著眼睛看他。

  神情嚴肅。

  「別說什麼，只要看著你好我就好，我好不了，我可做不到這麼的寬容，我自私的很，我自私到了極點。」

  「這…」

  許念仔細的想了許久，差不多，大概是…能夠理解一些了。

  但要是說讓自己來選，選擇去怎麼做。

  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去抉擇。

  而現在，更多的還是慶幸。

  慶幸這只是如果，並非是真實發生的。

  自己不用去做這樣的選擇。

  「反正就是這樣了，一方面是道心，一方面是自私，我其實…其實是個很惡劣的人吧。」

  「不知道，反正我挺喜歡的。」

  許念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