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場還有二十分鐘。
牡丹園裡,終於打破沉靜,大家正在互相聊天。
噠,噠,噠。
大家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不急不躁。
有些人不高興了,因為牡丹園裡的人到齊了,他們以為這是郭家安排過來侍候他們的人不懂規矩。
李家人卻知道好戲登場了。
一個優雅大方,高挑漂亮,盤著頭髮,穿著黑色旗袍的女孩從拐角處出現。
眾人停下聊天,看向這個女孩。
女孩不緊不慢走到眾人面前,只是對大家微笑一下,沒有和誰打招呼。
「這是誰喊來的女人?趕快將人帶走。」
「有些人,想帶一些不重要的人見世面,也不要選現在。」
「年輕人在外面怎樣玩都行,有些場合得注意分寸。」
有人以為是那個家族小年輕讓不重要的人進來這裡,可是一直沒人出聲認領。
而李家人看到女孩,眼睛一亮,要不是要演戲,他們都想和女孩打招呼了。
「你找誰?這裡不是誰都可以隨便進來的。」
「識相,快快離去。」
「郭家怎麼回事,讓一些阿貓阿狗隨意進來這裡。」
「今天郭家人做事方式真是讓人惱火。」
而凌老爺子他們臉色陰沉看著女孩。
女孩只是看著眾人,輕笑一聲,沒有回答,走到最前面兩把椅子,在貼著司字的椅子端莊優雅坐下來。
轟~
除李家人外,所有人耳邊好像聽到了爆炸的聲音。
特別是凌老爺子他們,眼睛睜大,死死盯著坐在前面的人。
司家怎麼可能還有後人?
他們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司家已然沒有人了。
這個女孩是從哪裡來的?
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子,端著茶和點心過來了,將茶和點心輕輕放在司菩然旁邊的茶几上。
「司小姐請用茶。」
「多謝。」
司菩然端起茶杯和男子道一聲謝。
「司小姐,客氣了,今天由我為你們效勞,有什麼需求,按下這個按鈕,我馬上過來。」
男子是郭家的管家,剛才其他人家族都是由普通接待員接待,而司菩然,由他出面接待。
「好,您先忙。」
司菩然知道,這是郭家在幫她造勢,她承這個情。
郭家的管家,其他家族的人都認識,剛才他們可真沒這個待遇。
眾人又盯著司菩然看。
郭家這麼重視她,看來她真的是司家後人。
他們這些年,連司家還有後人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非常嚴重。
要是司家對他們出手,他們連怎樣死,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司家後人已經出現了,那麼沈家呢?
凌老爺子他們盯著那張空椅子,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司菩然知道後面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她,她不在意。
只是裝十三真的好累啊。
沈確與,你這個狗東西,快出現,幫我分散點注意力。
牡丹園從司菩然出現後,一直安靜如雞,沒人出聲。
司菩然的出現太過於突然,打得他們措手不及,打破了他們引以為傲的一切。
在距離開場還有幾分鐘的時候。
拐角處,一個高大的身影終於出現,後面跟著端著茶的郭家管家。
大家終於將視線從司菩然身上轉移到這名年輕男子身上。
年輕男子,高大帥氣,西裝革履,帶著一副眼鏡,整個人的氣質看起非常溫文爾雅,可是大家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管他如何將身上氣勢收斂,還是讓人覺得他如一把做好準備,快出鞘的劍。
年輕男子只是對著眾人點點頭,然後坐在前面唯一一把空椅子上。
李家人這次也盯著沈確與看,看看這個消失十幾年孩子,長大後的樣子。
別說,長得的確像沈家人,不像陸家人。
其他家族的人更加凌亂了,他們的猜測沒錯,沈家也還有後人。
到底怎麼回事?
兩個銷聲滅跡的家族,今天同一時間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這是想宣誓點什麼?
凌老爺子他們往後給兒子們遞個眼色。
他們的兒子們看懂了,拿出手機開始忙活。
必須讓人好好查查司沈兩家。
「沈少爺請用茶。」郭管家將茶放在茶几上,退了出去。
司菩然斜看沈確與一眼:「你比我還裝呢。」
沈確與喝口茶,輕笑一聲:「我沒裝,也不需要裝。」
「你帶眼鏡讓我想到兩個字。」
「什麼字?」
沈確與知道從司菩然口中,肯定沒什麼好話。
「斯文敗類。」
「你體育老師說,沒教過你數學,肯定是你自學成才。」
「我數學是你教的。」司菩然非常肯定說道。
「好像還真是,我的錯,以後我會努力將你數學教好。」
沈確與想起小時候,兩家人經常見面,他非常喜歡教小菩然數數字。
「謝邀,你的教學質量不行,不然我數學也不會這麼差。」
「你悟性不行,別怪為師我。」
八點,在兩人鬥嘴中,郭永安上台唱戲了,兩人收聲,認真看戲。
而其他人,真的沒心情看戲,他們的注意力一直在司菩然和沈確與身上。
歷時三個半小時,郭永安的謝幕戲非常成功。
隨著郭永安最後一個字唱完,空中突然亮起四十個大燈籠,二十個燈籠上有個司字,二十個大燈籠有個沈字。
四十個大燈籠高掛著,戲園裡每個園子的人都能看到。
「司家,沈家。」
「可惜啊,可惜。」
「郭家也是個念舊情的人。」
「沒有司家和沈家,哪還會有郭家班。」
今天過來看戲的有很多上了年紀蘇城的老人家,他們看到這兩個字,不由想起當年那兩大家族。
他們以為這燈籠是郭家以司家和沈家的名義掛上去的。
其實不是,這是司菩然和沈確與安排的。
兩人沒有商量過,但都不約而同,為對方準備了燈籠。
所以今天有四十個大燈籠。
「我們還是真有默契啊。」司菩然看到大燈籠,不用數,也知道沈確與肯定也安排了。
「誰說不是呢。」
郭永安站在戲台上,看著空中的燈籠,笑著笑著就哭了。
當年兩位姐姐,在他第一次登台唱戲結束那一刻,為他掛起大燈籠。
今天,她們的後人,也為他掛起大燈籠。
他此生無憾。
凌老爺子他們看著空中的燈籠,也想起了當年的情景。
他們這一刻無比清晰的知道,司家和沈家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