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宇和陸玉的合擊讓蔡和一下便蔫了下去,整個人癱軟地倒在了地上。
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龍天宇和陸玉不以為意,可陳誠卻是心裡一凜。
陸玉瞪著蔡和:「本想讓你多活幾日,你卻那麼著急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陸玉已經起了殺心,不只是為了自己的師弟報仇,而是對蔡和的險惡很是厭惡。
陳誠走上前來:「陸老先生,他不能殺!」
陸玉皺眉,看著陳誠,他不明白陳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自己殺蔡和。老實說,對於陳誠他並不怎麼看在眼裡,陳誠是大明的官員,是使臣,但以陸玉的性子哪怕就真是大明的天子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依然故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就算在龍天宇的眼裡,他也早已經屬於那種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了,這可是個活生生的陸地神仙,行事全憑自己的喜好。也好在陸玉一心向道,心中存著善念,如果陸玉是一個惡人的話,那麼這個江湖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就在剛才蔡和還準備劫持陳誠,陸玉與龍天宇的出手也等於是救了陳誠,可陳誠偏偏還要留下蔡和一條命,他想不明白。
陳誠也是一個通透的人,自然也看出了陸玉臉色不善,他苦笑了一下:「這廝的身上還藏著不少的秘密。」
陸玉眯著眼睛看著陳誠,聽罷陳誠的話他又望向了蔡和,蔡和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
龍天宇輕聲說道:「且讓他再多活幾日吧。」
陸玉輕哼一聲,飄身來至蔡和面前,對著他的丹田之處一記重拳,蔡和悶哼一聲,流出豆大的汗來,望向陸玉的眼中滿是怨毒。
蔡和的一身修為被陸玉給廢了,此刻的他與普通人無異。
他緊咬著牙,眼睛死死地盯著陸玉,仿佛恨不得殺了這個老道。
陳誠叫過蔣颯:「人交給你了,想辦法讓他開口。」
蔣颯應了一聲,對於錦衣衛的人來說要讓一個人開口不是什麼難事,錦衣衛有詔獄,據說但凡是進了詔獄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人呆的地方,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蔣颯雖然不是詔獄的人,但錦衣衛的那些道道兒他卻是門清。俗話說,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走麼?
蔣颯將人提了下去,陳誠對陸玉說道:「陸老先生大義,陳某感激不盡。」
陸玉揮了揮手,沒說什麼。
龍天宇說道:「陸先生,陳大人也是不得已。」
陸玉嘆了口氣:「若不是我那師弟過於忠厚又怎會上了蔡和的當?我不過是想替他報仇罷了,之些年我並非一直都地皇陵中,我也曾兩度踏入中原,就為了尋他。陳大人,煩勞告訴蔣大人,務必問出我師弟的埋骨之所。」
陳誠點點頭,他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對於陸玉他還是能夠理解的。
托遜城,薩索的住處。
張遷陰沉著臉,看著面前的黑衣人:「什麼?」
黑衣人低下頭:「蔡和被陳誠所擒。」
張遷冷冷地說道:「你不是說陳誠那邊沒有人可以困住蔡和嗎?便是龍天宇他打不過,但他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黑衣人有些汗顏:「出了意外。」
「又是那個霍傷?」張遷問道。
張遷的心裡清楚,蔡和不是霍傷的對手,也不是龍天宇的對手,但這兩人如果不聯手,只是碰上其中一個蔡和還是有機會逃脫的,可他們明明已經探明霍傷並不在,就算是龍天宇趕得及救援蔡和也不會被擒,在他看來應該是情報有誤,那霍傷殺了回馬槍。
黑衣人搖搖頭:「不是霍傷,是陸玉。」
陸玉?張遷一臉的茫然,他根本不知道陸玉是何許人。
黑衣人又說道:「陸玉成名已久,還早在龍天宇之前,只是後來便在江湖中憑空消失了,老江湖都知道,陸玉當年的風頭可比龍天宇還要厲害,人稱陸地神仙。」
張遷看著黑衣人:「何謂陸地神仙?」
黑衣人解釋道:「陸玉的身手已入化境,放眼武林,可以說很難再有敵手,就算是霍傷和龍天宇都不是他的對手。」
張遷很是不解,這麼一個人怎麼說突然一下子蹦了出來,勁敵啊!
關鍵是這個陸玉還站到了陳誠那一邊,對於他還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少主還是先行離開吧。」黑衣人有些擔心地說道。
張遷揮了揮手:「你且去吧,給我好生盯著,是走是留我自有計較。」
黑衣人原本還想說什麼,看到張遷那眼神只得把後邊的話給噎了回去,他常年侍奉在張遷左右,對於自己的這個少主子他是了解的,這少主子很有主見,不是他一兩句就能夠勸得了的。
黑衣人退下,張遷轉身進了屋裡。
薩索祭司還是那樣慵懶地歪在床上,見張遷進來她媚笑道:「怎麼?遇到麻煩了?」
張遷坐到她的身邊,一隻手撫摸向她露在被子外的那條腿上:「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我們?」薩索皺了下眉頭。
張遷點點頭:「沒錯,我和你。」
「我為什麼要走?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別忘了我是誰的人。」薩索祭司輕笑。
張遷冷笑:「可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薩索斜眼看著張遷:「捨不得我?」
「不得不說,你確實是個妖精,哪個男人都會捨不得,放不下,除了我。」張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平淡,再望向薩索的眼神中已經全然沒有了欲望。
薩索臉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我要馬上見到鐵木爾,而要見他只能讓你幫著引薦了。」張遷一面說一面將她扶起身來。
薩索有些掙扎:「我說過,時機未到。」
「可我覺得時機到了。」說罷他站起來,看了一下薩索的婢女,給她使了個眼色。
婢女走近前來:「奴婢給祭司更衣!」
薩索看著自己的婢女:「我有說要跟他走嗎?」
張遷淡淡地說道:「你若不走,我便帶著你的屍體去,我會告訴鐵木爾,是陳誠他們殺了你。」
薩索不淡定了:「你早就已經算計好了,對吧?」
張遷搖頭:「我之前並不想這樣的,不過我們之間既是合作,我表現出了我的誠意,你是不是也應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一直都搖擺不定,你在等,等我和大明使團斗個兩敗俱傷。」
薩索幽幽地嘆了口氣:「大汗說得沒錯,你是一個可怕的人。」
張遷愣了愣:「哦?鐵木爾大汗竟然提起了我?」
薩索起身,婢女為她穿衣。
「大汗說,你們這些漢人靠不住,尤其是你,早在你還在中原的時候大汗就已經關注你了。」
張遷明白過來了,鐵木爾原來一直都在留意著中原的動靜,連自己都在他的視線之中。不過張遷的心裡也隱隱竊喜,能夠讓鐵木爾所看重並不是什麼壞事。
薩索祭司自然也猜出他的心裡所想,冷冷地道:「大汗說,你這種人根本無情義可言,所為皆利益,無利不早起,於你只能是利益上的交換,不能做生死夥伴。」
張遷不曾想鐵木爾對他的分析竟是這麼的透徹,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鼻子:「知我者,大汗也!」薩索斜了他一眼,還真沒見過他這樣臉皮厚的人。
張遷靠近她:「這麼說你與我親近也只是利益的交換?」
薩索與他目光相對:「是的,不過就是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但我想這應該不是大汗的意思吧?」
薩索的心裡一驚,這確實不是鐵木爾的意思,她是鐵木爾的人,她的身子也是鐵木爾了,之所以和張遷苟且,那完全是她被張遷的風采所折服,只是這一點她是不願意承認的。
張遷將她的表情看在了眼裡,暗暗冷笑,對於這樣的女人他還是很有辦法的。
「我可以帶你去見大汗,但他如何決定就不是我能夠左右的。」薩索已經穿好了衣裳,跟著張遷出了門,黑衣人早已經備好了馬車,兩人上了馬車,從另一邊城門離開。
很快,陳誠這邊就收到了消息,張遷和薩索離開了托遜城。
「大人,要不我領人去追,將他們攔下。」蔣颯說道。
陳誠搖頭:「如果只是張遷,攔也便攔了,可是薩索祭司也在,她是鐵木爾的心腹,如果她有點什麼閃失的話,我們也無法向鐵木爾交代。」
小佛說道:「難道就讓他們這麼走了?看這樣子張遷是想先於我們去見鐵木爾,鐵木爾有野心,再加上一個張遷,萬一他們真走到了一塊的話對於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陳誠望向蔣颯和小佛:「那你們以為能截得下來麼?蔡和被擒張遷不聞不問,顯然在他的身邊一定還有比蔡和更厲害的人。」
「不是還有龍大俠和霍傷、陸先生他們嗎?」小佛很是不解地問道。
陳誠看了小佛一眼,又看向蔣颯。
蔣颯這才嘆息道:「龍大俠他們怎麼說也是外人,他們已經幫我們很多了,怎麼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假手於他們呢?畢竟這是我們使團自己的事情。」
小佛聽明白了,蔣颯說得沒錯,這是使團自己的事,倘若沒有他們幾個的出現難得使團就這樣無功而返了麼?一切還是得靠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