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老頭這麼一說,智善和尚才沒有動,可是他也沒有放鬆警惕,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老頭。
王靜海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就像是受著無盡的折磨一般,不過智善和尚卻從老頭的出手能夠看得出來,這老頭像是在給王靜疏通著經脈。
此刻王靜海感覺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吞噬著他似的,奇癢無比,可是他的身體卻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沒有一點的力氣。
約摸是過了一柱香的功夫老頭才停了下來對王靜海說道:「可否將你所修習的兩種心法都和我說說。」王靜海也稍稍恢復了,他的臉色由剛才的慘白變得紅潤了些。
「這個……」王靜海有些猶豫,要知道這些內功心法一般都是各門派的秘密,雖說他所得是因為機緣,可是這點規矩他還是知道的,特別是龍天宇還特意囑咐過,那秘笈上的心法千萬不要亂傳,萬一落入了心術不正的人手中其禍害是不可想像的。
「無妨,老夫並不是覬覦你的內功心法,只是想將其真正融匯成為一門更適合你的心法而已。倘若你覺得你的這位朋友在這兒有所不便,那老夫可以讓他先出去。」
聽老頭這麼一說王靜海的心裡也為之一震,這些日子他雖然照著龍天宇給他的那本內功心法修煉,許是因為之前他修習過佛門內功心法的緣故,再照著龍天宇給他的這本心法練起來完全就不得要領,便是龍天宇親自指點也只讓他有了些微的提升,他起初還想不明白是什麼緣故,現在聽這老頭一說便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要是這老頭真有本事將兩種心法有效的融合對於他來說可真是一件好事。
至於說一旁的智善和尚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好迴避的,他早已經把智善和尚當成了自己的兄弟,對於兄弟他是不會藏私的,便是他與智善之間也經常交流武學,智善和尚也將他在懷遠禪師那兒學到的本事一一向自己做過展示。
王靜海說道:「我朋友就不必迴避了,只是老頭,你真有這本事麼?」
王靜海還是有些不信,王靜海可是不笨,既然和尚都能夠看出自己是因為兩種功法的衝突而無法突破進展,那麼龍天宇能看不出來麼?可龍天宇應該都沒有找到一個更好的辦法,否則龍天宇出現的時候哪會不提這件事情?
「怎麼,信不過老夫?」老頭有些傲然地問道。
智善和尚輕咳了一聲:「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頭笑了:「臭小子,是想摸老夫的底麼?好吧,也不怕告訴你,老夫俗名陸玉,有人稱老夫大智禪師,也有人稱老夫子虛真人。」
老頭這番自我介紹王靜海不為所動,可是智善和尚卻是驚得嘴都合不攏了:「您老竟是,竟是陸地神仙陸玉?」
「喲,小娃娃竟然還知道老夫的綽號?」老頭有些詫異地說道。
王靜海愣了一下,他雖然不知道智善和尚為什麼是這般的表情,可是對於陸地神仙這個詞他還是知道一些的,那便是說有著此人已經不是普通人,一隻腳踏入了仙界,一般這詞都是用來形容那些有本事的佛道中人。不過剛才聽這叫陸玉的老頭說他又是什麼禪師,又是什麼真人的,王靜海也想到了一點:「老頭,你竟是佛道皆修?」
老頭點了點頭:「沒錯,老夫年幼時便出家為僧,先是潛心佛法,後醉心道學,當時老夫著實引了一番爭議,佛家也好,道家也罷,對老夫皆是毀譽參半,但又何妨,其實佛也好,道也好,皆是相通的,佛修來世,道求今生,今生來世一齊修有什麼不對的?」
智善和尚接過了話茬:「沒錯,這一點我也認同,我師父就曾多次提起過老神仙,對於老神仙可是十分的推崇。」
「你師父?你是佛門中人吧?」
智善和尚尷尬地笑道:「算是吧,雖然也是自幼入了僧門,可師父卻說我六根未盡,一直都不曾剃度。」
「原來是個假和尚,其實那又何妨,真和尚假和尚重要的是看他是否有佛心,若無佛心,天天吃齋念佛也是惡人,若有佛心,便是酒肉空腸,忠勇熱血也能成佛。」
智善和尚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來這個陸玉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老神仙,你怎麼會被困在這兒的?」智善和尚問道。
陸玉淡然一笑:「誰說我是被困在這兒的?」
智善和尚與王靜海皆是一愣,若非是被困緣何三十年呆在此地呢?
陸玉像是知道他們的疑惑,嘆了口氣:「我答應了一個人,呆在此地守護著一件重要的東西,也可以說守護一個秘密。」
既是秘密,王靜海與智善和尚自然也不好多問,不過為了一個承諾而躲在這地底三十年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二人不由得對這個陸地神仙多了幾分敬重。
陸玉也不多說什麼:「好了,那些閒話我們還是稍後再說吧,先把這小子的事情給解決了。」
王靜海便也不再藏著掖著,遂把自己修習的兩種內功心法都說了出來。
陸玉聽了之後微微點了點頭:「老夫確實沒有看錯,你的悟性很高,這兩種心法無論哪一種,若非有著極高的悟性都無法修習,可偏偏兩種你都修習得熟稔,只是對於其中的生克之道你還無法領悟,這也不怪你,平日裡你一定是不習佛經,不讀易理的。」
王靜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他習武還行,讀書也勉強馬馬虎虎,可是那些佛家道家的經啊典的他還真看不進去。
陸玉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人順其心,隨心所欲也是一種境界,只是你的隨心不要對別人造成傷害與損毀就好。」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像在思考著什麼。
王靜海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智善和尚,他很想知道這老頭到底有多深的背景,可當著人家老頭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問,只得作罷。
過了一會,陸玉方睜開眼睛,說是睜開眼睛,可他又哪裡看得見,不過是翻動了白眼球罷了:「小子,我說你記,能記得下來麼?」
王靜海說道:「能!」他有這個自信,只要與武沾邊,他這記性就不是一般的好。
接著陸玉便口述了一遍,王靜海閉著眼睛強記。
陸玉說得並不快,卻也不敢,智善和尚也在一旁聽著,他感覺這與王靜海剛才說的兩種心法似是而非,不過他並沒有修習過這兩種內功心法,所以一時間也做不出多少好壞的判定。
「記下了嗎?」陸玉問道。
王靜海點了點頭,旋即想到老頭根本就看不見,便又回答道:「記下了。」
陸玉顯然很是滿意:「你試試吧,按著我說的調息一番。」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阿哲的聲音:「師兄!」
王靜海一臉的為難,智善和尚說道:「你且在這,我出去和他們說一聲,估計見我們進來的時間久了有些擔心。」
陸玉說道:「嗯,這樣也好。」
智善和尚出了石室,王靜海安心按著陸玉所傳授的心法練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王靜海才收了功:「厲害了,老頭,你是怎麼做到的?」
陸玉笑了笑:「其實你也可以的,只不過需要些時間罷了。」
王靜海說道:「這倒是,如果不是這一路上的事情太多或許我真能夠把這些問題想明白,只是人在江湖,唉……」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說老頭,你為什麼要幫我?」
陸玉說道:「之前我便說了,有緣!」
王靜海皺起了眉頭,這有緣一說也太牽強了些吧?
陸玉說道:「三十年來你們是第一個走到老夫面前的人,剛才你們過了金殿的吧?」
王靜海說道:「沒錯,對了,那金殿裡的幻陣是你布下的?」
陸玉哈哈大笑:「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布那幻陣的人差不多一百年前便已經歸天了。」
王靜海「哦」了一聲:「照你這麼說那布置幻陣的人很厲害?」
陸玉點點頭:「確實很厲害,他是全真教的一個道士。」
王靜海說道:「既是全真道士為何會幫助成吉思汗呢?」
陸玉一臉的淡然:「你怎麼知道他是幫成吉思汗?有的事情其實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怎麼說?」
「譬如我,我留在這地底下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真是為了成吉思汗的陵寢麼?」
王靜海被問住了:「那你是為了什麼?」
「為了一件東西,或是一個秘密。」陸玉回答道。
這個答案和之前他說的一模一樣,說了也等於沒說,因為王靜海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什麼秘密。不過王靜海的腦子轉得很快:「東瀛人與花刺子模國的人也在打這陵寢的主意,莫非為的也是這個秘密麼?」
陸玉一驚:「你說什麼?」
王靜海重複道:「東瀛人和花刺子模的人啊!」
「你遇到他們了?」
王靜海說道:「當然,花刺子模的人來沒來我不知道,但與他們關係很密切的拜火教來了大約二百人,東瀛人那邊也近百人,據說其中還有兩個大陰陽師。我與那些東瀛忍交過手,不過如此。」
陸玉忙問道:「你遇到那兩他陰陽師了嗎?」
王靜海搖頭道:「這倒是沒有,怎麼你那麼大反應,智善和尚也像是很害怕東瀛的陰陽師,他們真有那麼厲害嗎?」
陸玉冷笑:「他們確實很厲害,不過老夫倒是想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