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交換,報訊

  猴子便接受了這個任務,由他盯著那個薩加巫師。

  猴子並沒有直接留下,而是先回了一趟營地,精心地做了偽裝才再折回到薩加巫師住處,尋了一個能夠看到薩加巫師家門的暗處隱藏了起來。

  兒子剛才也看到了那個薩加巫師,當時他就感覺這個巫師讓自己感覺有些不舒服,到底是哪兒不舒服他也說不明白,好像是巫師的那雙眼睛,還是從巫師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詭異氣息。

  猴子看著天漸漸要黑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安,這種不安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猴子可是錦衣衛的老人了,他執行過不知道多少危險任務,可卻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薩加巫師家的門開了,只開了一條窄窄的縫,裡面太黑,猴子什麼都沒有看到,儘管他很想看清那門開來幫什麼。

  猴子就靜靜地在暗處望著,不一會那門又關上了。

  猴子皺起了眉頭,那個薩加巫師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她知道有人在監視她而不敢有任何的動作麼?

  就在這個時候猴子感覺到脖子突然很是疼痛,他想轉過身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眼睛卻慢慢地閉上了。

  猴子睜開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但他卻知道自己剛才一定是讓人給襲擊了,挨了一記掌刀昏倒了過去。

  屋裡光線很暗,那油燈的燈火就像黃豆大小,不過聊勝於無。

  屋子裡有著一股臭味,那味道讓人作嘔,猴子覺得那像是屍臭味。

  「咳咳……」猴子忍不住打著噁心,咳了兩聲之後差點就要嘔吐。

  他想要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綁著,直直地躺在一張床上。

  他的頭可以動,幅度卻並不大,可卻還是看清了屋裡除了被綁得嚴嚴實實的自己就再沒有別人。

  他想喊,可他的嘴動了動卻是喊不出聲。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猴子的心沉到了谷底,對方到底想要怎麼對付自己?顯然對方暫時還不想對自己下殺手,不然也不會將自己綁起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門響了,有人來了。

  接著他就看到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見過的那個薩加巫師。

  猴子瞪著眼睛,他此刻恨不得能夠殺了這個惡毒的女人。

  他想開口罵人,只是他發不出聲來。

  和薩加巫師一道來的還有兩個男人,年長一些的是個西域男人,年輕的那個一眼就看出來是個漢人。猴子看著那年輕人,心裡一驚,因為他發現這個年輕人長得很像自己,無論是相貌、眼神還是身材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

  巫師看了猴子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然後對那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接著猴子便看到那男人開始為年輕人化起妝來,原本那年輕人就很像自己,經那長者那麼一搗鼓,年輕人活脫脫的就與自己無異,便是自己都分不清了。

  巫師拿出了一套衣服,正是猴子穿的那一身,猴子此刻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衣物竟然已經被人家給剝了下來,那自己身上的這套衣服又是誰的?但他很快就不想這個問題了,因為這個問題一點也不重要了。

  猴子瞬間便明白了,對方要妝扮成自己混入大明使團的大營中,至於他們想做什麼他卻猜不出來。

  年輕人換好了衣服,佩上了猴子的那把繡春刀,儼然就是猴子!

  這還沒完,那長者又開始在猴子的臉上搗鼓著,猴子想要掙扎,可渾身沒有一點的力氣。

  巫師走到猴子的面前,嘴裡念念有詞,然後將一粒藥丸塞進了猴子的嘴裡,猴子的腦子漸漸地不聽使喚,他的目光也開始渙散,一動不動,但他仍舊有著呼吸與心跳,那樣子便與之前陳誠看到躺在床上那後生的情形一模一樣,而在長者的化妝後,猴子不就是那個後生的模樣麼?

  只是這一切猴子都不知道了。

  大明使團大營,一個人緩步走了過來。

  看門的軍士眼尖,笑著打招呼:「猴哥,回來了?」

  猴子沖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直接進了大營。

  他並沒有著急進哪個營帳,而是在營地里瞎轉悠著。

  「猴子,你怎麼回來了?」奕度從營帳里出來,準備去找蔣颯,問問是不是讓人去把猴子給換回來,不曾想猴子竟然已經回來了。

  奕度覺得有些奇怪,按說猴子的任務便是守著那薩加巫師,沒有什麼著急的事情他是不應該擅自回來的。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奕度接著又問道。

  猴子正色地點了點頭:「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奕度皺起了眉頭:「什麼秘密?」

  「這個,還是到了蔣大人那兒再說吧。」奕度知道肯定事關重大,他便與猴子一道去了蔣颯的營帳。

  蔣颯看到猴子也是有些吃驚:「你怎麼回來了?」

  他這話和奕度問的是一模一樣。

  奕度說道:「猴子說有重大發現,所以就趕來向大人稟報。」

  猴子點點頭:「那個薩加巫師和瀚海鬧鬼的事情有關係!」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蔣颯有些疑惑,猴子只是在外面蹲守,怎麼可能得到這麼重要的消息。

  猴子說道:「就在剛才薩加巫師出門了,我原本想跟著她的,可是半道上竟然跟丟了,她去的便是瀚海的方向,我尋思著既然人跟丟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到她的家裡去搜一搜。」

  接著猴子折回到了薩加巫師的家裡,他在薩加巫師的家裡找到了白衣的鬼衣,還有鋼爪,雖然還有泡在鹽水裡的幾顆血淋淋的心臟。

  聽到這兒,蔣颯與奕度對視了一眼,他們也都想到了那個所謂的白衣女鬼,專門挖人心臟的白衣女鬼,難道她就是薩加巫師麼?

  「對了,她的屋裡躺著一個年輕人,估計就是陳大人說的那個商隊唯一的倖存者。」

  奕度說道:「還發現了什麼?」

  猴子說道:「再就沒有什麼了。」

  蔣颯站了起來,在帳中來回走了幾圈停下了腳步:「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把這事告訴陳大人。」

  陳誠的大帳里,他正與烏合台聊著天。

  見蔣颯來,陳誠問道:「蔣大人,出什麼事了?」從蔣颯的神情陳誠便看出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蔣颯看了一眼烏合台,陳誠說道:「烏合台大人也不是外人了,有什麼事就說吧。」

  陳誠自然不能說讓烏合台迴避,這樣會讓烏合台心裡有想法。

  蔣颯便把猴子帶回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哪知烏合台聽了以後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薩加巫師?」

  陳誠並沒有將今天見過薩加巫師的事情和烏合台說,雖然剛才他們也聊到了瀚海的鬼案。

  「烏合台大人,你也知道薩加巫師?」陳誠好奇地問道。

  從烏合台剛才的表現來看他肯定是知道薩加的。

  烏合台點了點頭:「陳大人,我不相信薩加巫師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薩加巫師怎麼會出現在陳魯城呢?她應該在哈密才對!」

  陳誠皺起了眉頭:「這話怎麼說?」

  烏合台苦笑:「薩加巫師在這一帶很有名,便是我們畏兀兒酋長對她也十分的尊重,她救過不少人的命,口碑也很好,另外你知道她的姐姐是誰嗎?」

  陳誠搖搖頭,烏合台說道:「是鐵木爾部最有名的薩滿祭司薩索,她與鐵木爾的關係很好。」

  「有趣,姐姐交好鐵木爾,妹妹卻與你們酋長走得近,這兩姊妹還真有意思。」陳誠笑道。

  烏合台正色道:「大人,這兩姊妹在西域可都是很有名的,而且她們從沒有過任何的劣跡,還有一點,她們姐妹的感情很深。」

  陳誠不由得心裡一緊,他知道烏合台是在提醒自己,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否則就會把這兩姐妹都給得罪了,弄不好還會影響了大明與兩個部族之間的關係。

  可是這個消息卻是猴子帶回來的,他相信猴子,蔣颯也相信猴子不會說謊。

  「這樣吧,我們先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陳誠說。

  他說我們自然也就包括了烏合台,有烏合台在至少一些敏感的問題可以商量著辦。

  烏合台點點頭,既然陳誠他們查到了這條線索總不能不聞不問,能夠揭開瀚海鬧鬼之謎,還商旅一個安全的貿易環境也是他們共同的希望。

  在猴子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薩加巫師的住處,烏合台詢問了當地的人,肯定這房子確實是薩加,只是薩加偶爾來一趟,還經常為當地的百姓治病,烏合台的心裡也開始有了懷疑,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很快,在薩加的住處真就找到了那些被泡在鹽水裡的心臟,還有白色的鬼衣和鋼爪,當然他們也看到了趟在床上如中了邪一樣的那個年輕人。

  陳誠認得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便是商隊唯一倖存者。

  可是他們誰都不知道,躺在這床上的人才是真正的猴子,而猴子此刻根本就沒有知覺,他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志,就像個能夠喘氣的屍體一般。

  「大人,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蔣颯說道。

  陳誠眯縫著眼睛:「難道她發現我們盯上了她?」

  猴子說道:「估計是這樣,所以她就跑掉了。」

  烏合台卻道:「不應該啊,她不是這樣的人,怎麼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猴子說道:「以前她應該是偽裝得太好,所以沒有人能夠看清她的真面目,而她卻沒想到陳大人會來找她,她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所以才……」

  陳誠說道:「把這些都帶回去吧,我們商議一下再說。」

  「這人怎麼辦?」奕度問道。

  陳誠看了床上那人一眼:「當然也帶回去,讓大夫好好瞧瞧。」